孫恬恬順著外婆的話,笑瞇瞇地喊阿念。
沈念深看一眼,頭疼地了眉心,隨后才對著外婆道:“外婆,您誤會了,這是我學妹,不是我朋友。”
外婆一愣,剛剛臉上還掛著的激和喜悅瞬間凝固住了,呆了好半天,看看沈念深,又看看孫恬恬,最后臉上漸漸出失落的表,張了張,才問孫恬恬,“阿念他……說的真的啊?”
沈念深都否認了,孫恬恬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說自己是,遂笑了笑。
外婆見孫恬恬笑,也不解釋,便知是自己誤會了,又傷心又有點不好意思,拉著孫恬恬手道歉,“對不起呀甜甜,阿念第一次帶孩子回家,我一激就誤會了……”
孫恬恬彎著眼睛笑得很甜,聲音細細的,說:“沒關系外婆。”
老太太對孫恬恬不是自己外孫媳婦兒的事到很憾,忍不住悄悄瞪了沈念深一眼。意思很明顯:這麼漂亮的姑娘都不知道追,笨死算了!
沈念深只當看不懂,順便換了個話題說別的,“外婆,我送你去醫院檢查下吧。”
說著就要去扶外婆起來。
老太太打開他手,道:“我不去,剛剛去劉醫生那兒看過了,沒什麼大礙。”
這劉醫生是附近一個專治跌打損傷的老中醫,據說醫還好。
沈念深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放心,說:“ 還是去醫院照個片檢查一下吧。”
“都說了不去,你這孩子。”老太太心疼錢,很堅決地不肯去。
孫恬恬見狀,在旁邊聲細氣地勸,“外婆,去檢查一下吧,你不去沈念深也不放心啊,要是沒什麼當然更好了,可萬一有個什麼,以后反而還要花更多錢,最重要的是,自己遭罪啊。”
孫恬恬跟老人家說話聲音輕輕,聽著很是舒服,老太太倒是真聽進去,“這麼想,好像……也是這個道理呢。”
要是沒什麼還好,萬一真有什麼,現在不檢查等嚴重了豈不是要花更多錢?
孫恬恬這一勸,老太太才終于肯和沈念深去醫院檢查了。
沈念深上前扶著外婆,孫恬恬幫著他一塊兒扶,哪知這時候旁邊卻傳來一道聲,“孫小姐還是我來吧,我平時照顧外婆照顧習慣的。”
孫恬恬愣了愣,側頭,這才注意到屋里還有另外兩個人。一名中年婦,一名和年紀相仿的,看著像是母。
孫恬恬看著眼前說話的孩兒,不由側頭看了沈念深一眼,“是你妹妹嗎?”
沈念深明磊落,說:“不是。”
那孩兒連忙自我介紹,“我林莉,我們家住阿念隔壁,阿念平時上學忙,外婆老是一個人在家,我沒事就過來陪陪老人家。”
孫恬恬聽明白了。原來是鄰居。
可一口一個阿念,聽著怪不舒服的。
不由抿了些,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那孩兒突然推了一下,將到旁邊,然后自己扶住了外婆,笑瞇瞇說:“外婆走吧,我扶著您。”
孫恬恬被到后面,不由皺了皺眉。
沈念深回頭看,生氣,狠狠瞪了他一眼。
沈念深看著,想解釋,但扶著外婆也不是很方便,便暫時沒說什麼,和林莉一人一邊扶著外婆出了門。
沈念深和林莉扶著外婆,旁邊還跟著林莉的母親,幾個人走在前面,倒像是一家人。
孫恬恬背著包跟在后面生悶氣,垂著腦袋,踢地上的石子。
往巷子外面走的路上,沈念深不停往回看,有幾次回頭看見孫恬恬生氣地在踢地上的石子,有兩次回頭,孫恬恬剛好抬起頭,看見他在看,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外婆見沈念深不停回頭看,也下意識跟著回頭看了一眼,就見孫恬恬垂著腦袋跟在后面,側臉看了下外孫的表,明顯是在擔心嘛。
老太太是過來人,頓時就明白了,心底一喜。這孩子,這不承認喜歡人家,這明明就是很喜歡的樣子嘛!
便道:“阿念,你去看看恬恬,沒來過這地方,可別走丟了。”
“那您……”
“哎呀,我這腳又沒事兒,你快去找恬恬,我們在外面巷子口等你。”
說著,便推開了沈念深,然后自顧著往前走了。
沈念深轉頭去看孫恬恬的時候,孫恬恬正埋著頭走路,一邊走一邊踢著地上一顆小石子。
沈念深看著垂著腦袋生悶氣的樣子,不由有些好笑,他站在那兒沒,等著過來。
孫恬恬因為埋著頭走路,并沒有發現沈念深在前面等。
垂著腦袋也看不見路,直到腦袋撞上邦邦的膛,疼得低呼一聲,捂著額頭條件反往后退了兩步。
皺眉小臉抬頭,正好對上沈念深似笑非笑的眼睛。
孫恬恬原本就還在生他氣,這會兒見他居然還在笑,頓時就更氣了,“你笑什麼!”
沈念深角微勾著,說:“孫恬恬,你是三歲小孩兒嗎?沒事兒踢石子玩?”
“我可不是三歲小孩麼!所以才這麼白癡喜歡你!”孫恬恬剛剛被扔在后面,心里委屈,這會兒聽見沈念深嘲諷,原本還能憋著的那委屈瞬間就克制不住地涌了上來,眼睛紅紅地瞪了沈念深一眼,轉頭就往巷子另一頭走。
沈念深沒想到孫恬恬會突然這麼崩潰,他一時愣住,見孫恬恬往前面走了好幾步才猛然回過神來,大步跟上去,一把握住手腕,“孫恬恬。”
孫恬恬甩開他,“煩死了,別我。”
扭著頭,不想看他。
沈念深和孫恬恬認識這麼久,每次見都是笑瞇瞇的樣子,很見到除了開心以外的其他緒。
他盯著看了一會兒,輕聲說:“我沒有笑你的意思。”
孫恬恬抿著,還是不理他。
沈念深嘆了口氣,解釋道:“林莉就是鄰居,我平時不在家的時候,和母親有時候會過來串串門,陪外婆聊聊天,外婆跟們比較一點,我跟們不。”
孫恬恬愣了愣,倒是沒想到沈念深居然會解釋。
終于側過頭,抬頭看著他。
沈念深看一眼,“不生氣了?”
孫恬恬哼了一聲,“你跟人家不,不見人家跟你就不,那孩兒喜歡你,別說你看不出來。”
沈念深很直接,沒有半分含糊,說:“我不喜歡。”
孫恬恬愣住,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沈念深看了很久。
“那你……”忽然有點張,看著沈念深的眼睛,想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那你喜歡誰?”
平時老是用開玩笑的語氣問沈念深喜不喜歡,但第一次這麼認真的,這麼嚴肅地問,還是頭一次。
短短幾個字,問出口的時候,心臟居然還噗通地跳了一下。
很期待地著他,手指不自覺地了角。
沈念深眼神很深,盯著看了很久,才回答,說:“我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喜不喜歡孫恬恬,就算真的喜歡,也有太多太多的事需要考慮,他還沒有想好。
孫恬恬見他不肯正面回答,想問,又怕把他得太急了,心思轉了半天,最后還是忍了下來,沒有再繼續問。
“走吧。”沈念深見孫恬恬氣消了點,輕輕拉了下胳膊。
孫恬恬將胳膊走,雙臂環,扭著臉說:“男授不親呀,沈學長。”
‘學長’兩個字咬得特別重,沈念深頓了頓,反應過來,想起他剛剛跟外婆介紹是學妹的事。
頓時有些無奈,頭疼地眉心。
年紀不大,還會記仇。
“走吧,外婆還在外面等著。”沈念深手去拉孫恬恬胳膊,語氣難得溫。
孫恬恬被他拉,跟在后面,看著他拉著自己的手腕,角終于彎了彎,又重新出了笑容。
帶外婆到醫院做了檢查,腳踝有輕微的組織挫傷,但所幸沒有傷到骨頭,不算嚴重。
醫生給開了點活化瘀的藥,了藥酒按了會兒,便讓回家安心休養,過陣子就能慢慢康復。
去醫院的時候,孫恬恬順便找了個醫生幫把胳膊的繃帶也拆了,胳膊早沒事兒了,天吊著脖子怪難的。
那繃帶一拆,瞬間就舒服了,當下就在醫生辦公室甩了兩下胳膊。
“你慢點,別又傷了。”沈念深見在那兒毫無顧忌地甩著胳膊,不由有點擔心,提醒。
孫恬恬笑瞇瞇地迎上他視線,“傷了正好,又能纏著你天天給我打飯了。”
沈念深:“……”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已經下午四點多了,再坐車回到家已經五點多快六點了。
外婆瞧著自己外孫對人家孩子有意思,便拉著孫恬恬,熱地說:“甜甜就在家里吃晚飯吧。”
說著,就抬頭看向沈念深,“阿念,你去把冰箱里的拿出來,家里還有土豆,一會兒給甜甜做土豆燜。”
孫恬恬當然愿意留下來吃晚飯了,開心地點頭,“謝謝外婆。”
沈念深看一眼,一時也不知道做什麼,站起來,去廚房準備晚飯了。
“我來幫你啊。”孫恬恬見沈念深去了廚房,急忙也跟著過去。
到了廚房,沈念深從冰箱里把拿出來,又從上面保鮮室里拿了土豆。
孫恬恬笑嘻嘻地湊過去,“沈念深,你還會做飯呀?”
沈念深嗯了一聲,將土豆倒進洗菜盆里,然后擰開水龍頭開始一個一個洗土豆。
孫恬恬歪著腦袋看他,角彎彎的,心特別好。
“我就不會做飯,不過我一直很想學。”
突然眼睛一亮,湊到沈念深跟前,抱住他胳膊,“以后你教我好不好?”
沈念深微微僵了一下,低眸看,“什麼。”
“教我做菜呀,以后。”孫恬恬眼睛很亮,一瞬不瞬地看著沈念深的眼睛。
‘以后’這兩個字聽起來無限引人遐想,仿佛他們倆真的會有以后一樣。沈念深看穿心思,沒有應。
他拿出菜板,先將土豆削了皮,再放到菜板上,拿著刀切塊。
孫恬恬等了會兒,沒聽見沈念深回應,不免有點失落,但很快又打起神來,見沈念深切土豆,忙道:“我來切吧,讓我來切。”
說著,就要去拿沈念深手里的刀。
沈念深沒松,側臉看,“別鬧,你又不會。”
“我切過菜,應該沒問題,你讓我試試嘛。”
沈念深:“……”
“讓我試試。”孫恬恬去掰沈念深手指頭,想把刀拿過來。
沈念深拗不過,說:“你等會兒,我給你拿把小一點刀。”
說著,將菜刀放下,然后重新拿了一把小一點的刀子給孫恬恬。
孫恬恬在家里也切過菜的,就是切得不太好,高高興興接過刀子,然后把沈念深到旁邊去,“我來我來,你去做其他的。”
沈念深:“……”
“你慢點。”
沈念深拿沒辦法,去冰箱又拿了兩節黃瓜出來,準備燒個番茄蛋湯。
他一邊打蛋一邊回頭盯著孫恬恬,“你慢點,別切著手指了。”
“我知道。”孫恬恬很認真地切著土豆,一邊切一邊問:“是這樣嗎?切這種形狀對嗎?”
沈念深回頭看了一眼,“…………”
“唔,好像有點丑。”孫恬恬自己偏著腦袋觀察了會兒。
沈念深心里好笑。還算有自知之明。不是有點丑,是真夠丑了。
沈念深準備先把切了,但菜板被孫恬恬占了,他只好去外面拿以前那個沒用的。
去拿菜板之前,仔細叮囑孫恬恬,“ 你小心點,別切著手指。”
孫恬恬頭也沒抬,“知道知道,嘮叨死了。”
沈念深:“……”
沈念深去外面客廳找到了之前準備丟掉的那個菜板,外婆笑瞇瞇拉住他,著聲音,“你這孩子,明明喜歡人家,還不承認。”
沈念深:“您別胡說。”
老太太一看外孫表,不信,說:“這麼好個姑娘,你自己不主點,哪天讓別人搶走了,后悔都來不及。”
“外婆您別瞎心了。”沈念深聽著心有點浮躁,起,拿著菜板回廚房去。
廚房里,孫恬恬剛不小心把手指給切出了,正含著自己手指想把給止住。
“你在干什麼?”
沈念深聲音傳來,孫恬恬嚇得肩膀一,條件反把傷的手背到后面,笑呵呵,“什麼干什麼,沒干什麼呀。”
沈念深視線落在背在后的那只手上,眉心皺,朝出手,“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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