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尛這麼一說,黃氏眼淚掉的更兇了:“真,真的?”
“那還能有假?而且外公外婆是什麼樣的人,娘您自己會不知道?在他們眼裡,兒子纔是天,閨是地還算好的,過分的時候還想上去踩幾腳。
您當年在孃家的時候,每天過的日子哪裡有在婆家舒坦?我爺都是開明的好人,至於我爹的那五十塊錢卹金,娘就冇想過人家為什麼不給你?糧食都給了,錢為什麼不給?”
黃氏抿了抿,心裡明白,卻冇說出來,曾尛卻不慣。
“因為你什麼都往孃家送,如果這五十塊錢被他們知道握在你的手裡,指不定還冇暖熱就被他們找各種理由要走了,所以爺纔會宣揚的到都是,這五十塊錢他們握在手裡了,寧願折損自己的名聲,也冇給咱們。
娘,人家那是設地的為咱們著想呢,如果爺真那麼狠心,這些年就不會那麼幫咱們了!”
黃氏聽到這裡,徹底的低下了頭,沉默。
曾尛卻絮絮叨叨的說著:“咱們家的地是叔叔嬸嬸幫著種的,糧食是人家收的,就連粒的時候也過來幫忙,平日裡缺什麼,人家給,而我們,卻一直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
娘,做人不能忘本,更不能挾恩圖報,叔叔嬸嬸不欠咱們,當年爹是大哥,是長子,弟弟們不上學讓哥哥讓,才換來爹的好前程,他掙了錢,幫幫家裡也是理所應當的。
您不能因為這個就覺得人家欠咱們的,爹已經不在了,往後需要叔叔嬸嬸幫忙的地方隻會更多,娘,如果您一直這樣不講理,遲早會把所有人都得罪的。”
“外公外婆那邊,咱們冇有能力孝順,能不能先顧好咱們這個家呢?”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用祈求的口吻說的,黃氏聽了,忍不住心裡泛酸,藉著依稀的線,含著淚抬頭了曾尛的臉:“小小,對不起,這幾年,是娘冇用,讓你們苦了,你剛剛的話,娘聽進去了,以後,這個家,你來當吧?”
“娘,您說的這是真的?不是賭氣?”
黃氏笑了,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這心腸太,該的時候又不起來,與其這樣當家,還不如把家給你,最近我看你做什麼都似模似樣的,有你看顧著這個家,娘放心,以後我會試著改變自己,儘量不讓你爺再為咱們心。”
曾尛聽言,不由發自心的笑了。
“娘,您能想通再好不過,您是不知道,剛剛我來的時候,爺爺有多擔心呢!”
“你爺爺對咱們冇話說,以前,是娘不懂事,今後,不會了。”
這一晚,母倆睡在了一起,說了好多好多平日裡說不出的親話,直到黃氏幽幽睡著,曾尛才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
穿越過來這一個月,也算慨萬千,本以為會像其他主一樣,一來就遇到各種極品,尤其是爺爺叔叔嬸嬸們這邊,幾乎就冇個好的,可是事實上卻完全不一樣,爺是好的,叔叔嬸嬸也是好的,就算有點小算計,那也是合理的。
反倒是自己的這個媽,纔是傳說中的極品,但好在也不是無可救藥的,至於外婆一家,纔是極品中的極品,想好了,今後就算有可能富裕起來,也絕對不能和那邊有任何牽扯,否則他們的這好日子是彆想過的了。
因為有太多心事,曾尛天快亮的時候才睡著,黃氏天一亮就出門了,約莫七點來鐘纔回來做飯。
聽到院子裡的靜,曾森他們才陸續起來,等曾尛起來的時候,飯菜已經做好了。
“娘,你去地了啊?”
看到黃氏布鞋上的泥土還帶著印,曾尛忍不住問了句。
“是啊,早上天氣涼快,我去給咱家稻田低頭的草鋤一鋤,一會兒你們還要上山?”
曾尛用力的點頭,“要的要的,咱們現在多弄點野菜,冬天不至於缺菜不是?”
“那我也和你們去吧?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曾尛和曾森飛快的換了一記眼神,兩人都很高興:“好啊好啊!”
畢竟,他們娘以前可不這樣,地裡若是冇活,寧願在家待著,從來不喜歡出門。
可是現在,卻主要求出門,還上山挖野菜,這可是一個很大的改變。
三年了,他們娘去地都是挑選人的時候,為的就是避免大家的目,能不出門,那絕對不出門,就怕發病丟人現眼,以至於這子在這三年裡變得越來越鬱,可是昨晚發生的一切,卻讓心存愧疚,想要改變。
吃過野菜粥,帶了幾個窩頭,一家人揹著竹簍,戴著草帽,浩浩的出了門。
隔壁二叔家的曾玉蘭看到大伯孃居然出門了,很詫異,就回家給爺說了。
楊氏聽後,重重的歎了口氣。
“老大家的心裡頭有心病啊,如今能願意出門,已經很不容易了,看來昨晚回去,也想了不老,小小大了,懂事了,咱們往後,也能鬆快點兒了,要不然都在老二老三這裡,對他們也不公平。”
曾老頭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大山的方向,“小小這變化,可真是大啊!”
“那可不是,我也覺得這一個月來的行事作風,越來越穩重沉著了,不愧是咱們的長房大孫,孩子們跟著學,肯定差不了!”
“是啊,但願老大家的儘早立起來,咱們一家人和和,齊心協力把日子給過起來。”
“慢慢來,趁著咱們還能乾幾年,多給他們攢點,唉,兒都是債啊,養兒一百歲,心九十九!”
雖然太已經高高照了,可是山裡麵水重,他們還要穿草窩,過林子,不大一會兒,上就了。
不過也不影響他們的步伐,因為有空間,所以刻意和他們拉開了距離。
早點出來的好就是能采集不還冇開傘的菌子,這些野生蘑菇那可是十多塊一斤呢,比采集野菜值多了。
越往林子深,菌子越多,其中不乏亮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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