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認爲‘騎馬布’是天下至穢之,也稱作‘月月帶’,不過現在不這個名字了。”吳楚山人說道。
“現在什麼?”寒生追問道,心想但願此容易搞到手。
“月經帶。”吳楚山人一本正經道。
“什麼!月經帶……”寒生大吃一驚,隨即臉上漲得緋紅,這實在是太難爲了。
原來騎馬布竟然就是月經帶,每個人都有的東西,唉,《青囊經》上爲什麼不解釋清楚呢?看來華佗也真是的……
“那麼‘雷擊騎馬布’呢?又是怎麼回事兒?”寒生緩過神兒來問道。
吳楚山人聞言臉一變,目盯住了寒生。
“你怎麼知道這‘雷擊騎馬布’?”他問道。
寒生心中一寒,只得說道:“有一味藥,需要用它來做藥引子。”
半晌,吳楚山人的面逐漸和緩下來,口氣也和了。
他說:“大自然中,天空中一塊雲帶有正電荷,另一塊帶有負電荷,兩塊雲相便會產生雷電。以易經來說,正負其實就是。天空中的電與地面上的相吸,電流瞬間接通,產生的高熱燒燬地面上的,這就是雷擊。”
“那地面上的什麼東西是呢?”寒生到吳楚山人講的話令自己耳目一新,忙追問道。
“雷擊都是衝著的生來的。”吳楚山人回答。
“是人麼?”寒生推測說道。
吳楚山人笑了,搖搖頭,說道:“不是的,有些生天長日久上積聚了許多質,如哺類的狐仙、黃鼠狼和爬行類的蟒蛇等等,佛道家稱之爲‘不乾淨’,往往雷擊的都是這些生。”
“我明白了,戲文裡說,雷劈千年古樹或者古塔什麼的,是因爲樹中和塔藏匿有這些的生,所以才引來了雷擊。”寒生恍然大悟道。
“果然孺子可教也。”吳楚山人笑瞇瞇的看著寒生。
吳楚山人頓了下,然後似有不解的問寒生:“你怎麼會用那麼奇怪的藥引子呢?”
“我們家祖上傳下來的,”寒生還不想告訴他真正的來歷和用途,他接著又問,“那‘雷擊騎馬布’就是被雷電打中過的月經帶嗎?”
“正是。”吳楚山人回答。
“難道那些也用月經帶?”寒生忍不住笑出聲來。
“爲什麼不呢?”吳楚山人反問道。
“……”寒生目瞪口呆的愣住了。
吳楚山人哈哈笑著走出房門,詩聲飄緲若嫋:“去者日已疏,生者日已親。出郭門直視,但見丘與墳。古墓犁爲田,松柏摧爲薪。白楊多悲風,蕭蕭愁殺人!”
寒生對古詩詞素來不,但吳楚山人所之詩耳卻很是聽,尤其那句“古墓犁爲田”,使自己聯想到那座千年古墓,這偌大的中原的地底下,不知道還有多不爲人知的呢。
眼看著窗外天已黑,寒生心中不無焦急,父親可能還坐在飯桌前等待著他的歸來,大黃狗笨笨也許仍守在那株老松樹下。
他掀開棉被,嘗試著移右,陣陣痛楚,用手努力扳,竟然驟痛如裂,他明白骨已折。俗話說“傷筋骨一百五”,沒有五個月的休養,斷是無法痊癒的,可是自己沒有這個時間。
《青囊經》,寒生努力回憶經書,希找到醫治之法。
樑上塵……加子溺白爲引,他擡頭去屋頂,那些多年的破舊草頂有垂下來的無數條灰塵,這就是樑上塵,數數應該是足夠了。那藥引子溺白是指尿隔夜後的白沉澱,可是子呢?寒生回想二十年來的生活,最後確認自己子無疑。
“開飯啦,白米飯山鼠幹,味道聞著不錯吧?”吳楚山人端著熱氣騰騰的飯菜走了進來。
稻米的清香混和著山鼠的脂香真的是令人垂涎滴,寒生不住嚥了口吐沫。
“我父親還不知道我出事兒了,所以想盡快回去家裡,我這裡有個藥方,還要麻煩您幫我把藥取下來。”寒生說道。
“取下來?我這裡哪兒有什麼藥啊。”吳楚山人不解道。
寒生手指著屋頂垂下來的灰塵,說道:“這些灰塵稱作‘樑上土’,是治骨傷良藥,請您把它們掃下來。”
“好,不過先吃飯吧。”吳楚山人應允道。
寒生遭逢不測,又遇雨淋,此刻早已飢腸轆轆,食指大,於是也不遑讓,接過碗筷大吃起來。
山鼠乾的味道真的是絕了,想想躲在巖石中山鼠媽媽和的孩子們,寒生竟生側之心。
“真的有用月經帶嗎?”寒生邊吃邊問道。
“看來你有所不信,我可以帶你去看,但是須得雷雨天。”吳楚山人說道。
晚飯後,吳楚山人依約將房頂上的灰塵全部掃下來,集中到一張白紙上包好,放在桌子上。
“你有尿罐麼?”寒生問。
吳楚山人拿出個玻璃瓶來,笑道:“我已經準備好了,我自己從來都是在大自然中解決的,你需要早點休息,有話明日再說。”
吳楚山人在隔壁竈間搭了個臨時木板牀,又了幾首古詩,隨即鼾聲已起。
寒生儘可能的多撒了些尿在玻璃瓶,但願夠用。
山谷中的夜晚,淅淅瀝瀝的小雨打在樹的枝葉上,簌簌作響,催人睡。
老爹,你還沒睡麼,一定還在盼著寒生……
笨笨,還在老松樹下傻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