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玉無瑕

「李明！」陸遙提高聲音。

教學樓此時都在晚自習，他走廊裡這一聲，已經引起了一些教室裡的目。

「瞎喚什麼。」李明珠太一跳。

杜宇軒走上來，「誒，有事兒好好說。」他打圓場，「是陸遙啊。」

杜宇軒對陸遙友好的笑了聲，陸遙敷衍的扯了個笑容，繼續去糾纏李明珠了。

「你衝我發什麼脾氣啊？」 陸遙不依不撓。

他就像房東家那條狗，纏著李明珠的一步都無法往前走，手要他時，見陸遙這張臉，李明珠頓時沒了脾氣。

深吸一口氣，儘量冷靜的開口，「陸遙，我沒生氣。」

李明珠轉移話題，「你在這裡來做什麼？」

陸遙上一秒還在糾結李明珠晴不定的格怎麼又生氣了，下一秒就被李明珠的節奏帶走了。

「我準考證沒有，來補一個。」陸遙道，「你呢？」

「和你一樣。」李明珠開口。

杜宇軒，「太好了，都是去教務的，我們一塊兒吧。」

杜宇軒下意識的拍了拍李明珠的後背，陸遙多看了一眼。

補辦準考證的流程不是很複雜，來補辦的人多，陸遙走來時，還有小生竊竊私語。

杜宇軒打趣道，「明星啊！」

陸遙沒理會，見李明珠的準考證辦下來，教務老師遞給，手還在半空中，李明珠手沒接到，陸遙來了個『橫刀奪』，一眨眼的，就把準考證拿走了。

李明珠隨他去，雙手抱臂，看看陸遙打算作什麼妖。

陸遙拿著李明珠的準考證，先是看了一眼照片，這張照片恐怕是李明珠唯一一張證件照，陸遙軍訓的時候在校宣傳板上面見到過。

高中生的證件照基本慘絕人寰，統一採用『班主任拍照法』，所謂班主任拍照法，就是把各班班主任提拔上來做攝影師，一個班的證件照都給該攝影師的手機來理。

班主任和同學關係好一點的，就用相機給你拍，差一點的就自己認栽，要是遇到了直男班主任，那就更慘。

用此拍照法拍出來的證件照，各有各的醜法，醜的各有千秋，排名不分先後。

李明珠的照片卻在這麼艱苦卓絕的拍攝方法之下，僅憑自己的值拉高了班主任的攝影水準，黑白風格的準考證，列印出來還有些失真，卻無故的給李明珠臉上那點沉氣抹去了，增添了幾分驚豔出來。

陸遙做賊心虛的把目從照片上挪開，放到了李明珠的考場上：食堂二樓。

和陸遙的考場一樣。

在看座位號：三排十六。

陸遙自己的座位號：二排十六。

他們倆在一排上面。

「看夠了嗎。」李明珠淡淡開口。

陸遙心大好的把準考證還給李明珠。

期中考試高一高二是叉安排座位，單排高一，雙排高二，順序安排按照考試績由高到低分配。

這就導致了每年的年級前二十都在一個考場，考的好的越來越好，考的差的越來越差，最差的一批就被分到了食堂。

今天不知怎麼的出了個意外，全校第一的李明珠準考證印了，現在去教務補印，原先安排好的位置就改不了，李明珠被分到了最差的食堂考試。

李明珠拿過準考證，看了一眼就放進去了，杜宇軒眼睛看的快，沒忍住吐槽了一句，「我去，你被分到食堂了啊？」

李明珠嗯了一聲，好似對這個分配並沒有不滿意之。

杜宇軒開口，「完了完了，我怕你進食堂就被那群學生給吃了。」

李明珠薄涼的剜了他一眼，個子比男生矮了幾公分，杜宇軒這個角度看去，只看見李明珠眼角微微上揚，一眼剜的十分。

當然，自己不覺得，可這雙眼卻，杜宇軒哢嚓的僵了一下。

「不過食堂那邊也有好，吃飯不用排隊，考完了就能吃。」杜宇軒生的轉移話題。

陸遙追上去，「喂，你明天幾點到學校？」

「和你無關。」

陸遙和並排，「幫我帶早飯，我不想吃學校的早飯。」

杜宇軒詫異的看了一眼二人，心說：這兩人關係這麼好的嗎？從來沒聽過李明有什麼朋友啊？

「學校的早飯能…… 」

「能毒死我。」陸遙搶話，「我吃了就會被毒死，然後就考不了試，考不了試績就下降，績下降了就上不了大學，上不了大學就沒工作，沒工作就要死，還娶不到老婆，你怎麼這麼惡毒？」

李明珠一向淡定的脾氣，每每遇到陸遙這傻叉，都能在三秒破功。

心想：你娶不到老婆關我屁事。

「七點二十。」李明珠冷酷的丟下一句話。

「什麼？」陸遙問道。

「七點二十滾過來吃飯，僅此一次。」李明珠後槽牙咬的嘎吱響。

陸遙得了便宜，頓時掛上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嘚瑟的尾翹到天上去，「不要，你送到我寢室來。」

「你別得寸進尺！」李明珠瞪他。

「我明天在國際樓等你，吃不到早飯我就不去考試了！」陸遙一邊說，一邊揮揮手走了。

李明珠著拳頭，在腦子裡默念了一遍清心訣，控制住自己想人的舉，杜宇軒在旁，到了滔天的怒氣和低氣，的他話都不敢說一句。

李明珠沉默著，半晌，緩緩開口：「你覺得他什麼需求。」

杜宇軒戰戰兢兢的努力小自己的存在，乍一聽李明珠提問，斟酌了好幾次才開口，「肚子特別的需求？」

李明珠歎了口氣，「小兔崽子，沒學到他哥半點兒好。」

說這句話的時候，緒明顯緩下來了。

杜宇軒這才問道，「怎麼，李明，你和陸遙認識啊？」

實在不是杜宇軒八卦，而是陸遙在學校裡面太有名了，李明珠又是個不怎麼說話，冰箱質的高冷脾氣，怎麼看兩個人都打不到一桿子上去。現在看來，二人非但打上了同一桿子，似乎關係還不錯的樣子。

在高中生眼裡，能一起吃飯，互相帶個早飯，那就是哥倆好的親兄弟了。

雖然李明珠這個早餐帶的非常有強制，杜宇軒睜眼瞎給它四捨五了也算是帶早飯，而且聽李明珠的口氣，也確實和陸遙有點兒什麼關係。

李明珠聽到杜宇軒問這話，腦袋就疼，只要一想起初中那會兒做的缺德事兒，就後悔的想原地挖個鑽進去。

李明珠抿著，薄薄的下抿出了一層水，杜宇軒無意識看了一眼，心裡一驚。

「孽緣，不想提。」

李明珠不想提，杜宇軒就沒問下去了，他一路上都心驚跳的，心說：李明這個人，奇奇怪怪。

哪裡奇怪，說不上來，他本能的到一危險，卻又無法克制自己的本能，去靠近這尖銳的危險。

陸遙晚上睡覺前，怕李明珠忘了給自己帶早餐，短信轟炸了十幾條過去威脅，李明珠看都懶得看，直接關上手機。

手機再一次震，這回是支付寶轉帳提示，頭像是楊冪的陌生人，給轉了五百，順帶把支付寶當做微信用，發了六七條消息過來。

李明珠一看這頭像就知道是陸遙，這傳說中的二代，校霸，被校園網灌水區的廣大同學，弄了一個酷帥狂霸拽的總裁人設，實際上是個設置來電鈴聲為的供養的傻叉。

初一那年為了看小時代翹了一天的課，看完了還在空間裡發表了一長條傷說說。

李明珠曾經翻陸遙空間看見的，他的空間裝飾的花裡胡哨，小學時喜歡發表中二病態，初中改摘抄郭敬明小說傷句子。

崇拜的紙片人魯魯修（李明珠因此還去百度過魯魯修是誰），個簽名很是冷酷，黃鑽貴族，就連Q.Q農場這樣弱智流遊戲都是滿級玩家。

霸道總裁的酷哥也有年無知的中二病時代，這些都是陸遙的黑歷史，李明珠在手機裡存了不截圖，難過的時候拿出來看看他十一二歲發表的說說，能緩解力。

想起陸遙小時候的事兒，突然來了興致，去翻他的空間，果然：態已經全部刪除了。

無意間點開了對話方塊，發現陸遙更新了一條簽名：心不錯

李明珠面無表鎖定了手機螢幕。

第二天，李明珠起了一個大早，媽今天研究出了新發瘋的方法，從五點鐘開始就坐在床上，一不的盯著李明珠。

李明珠在外面的天臺做完了飯，藥也煎的差不多，倒藥的時候，瞥見了空了的藥材包，李明珠看了會兒，漠然的把藥渣小心收拾起來。

進門的時候，媽還在盯著，李明珠把飯拿到床邊，伺候吃飯。

李明珠的媽有個好聽的名字，姓蘇，天瑜，意思是玉無暇。

李明珠把勺子遞到邊，蘇天瑜死死閉著，不肯張開。

「張。」李明珠命令道。

蘇天瑜側過頭，當做沒聽見。

李明珠把碗順著轉頭的路線遞過去，「張，我不會說第三遍。」

蘇天瑜看了一眼，李明珠威脅道，「不吃就把你從樓上扔下去。」

蘇天瑜破口大駡，「狗娘養的東西！」

李明珠冷笑一聲，把碗往桌上一砸，蘇天瑜瑟了一下肩膀，李明珠直接掐住蘇天瑜，強迫張，快狠準的塞了一口飯進去。

「吃完了飯，把藥吃了。」李明珠冷酷無道，「敢吐一口出來，我今天就把你上半也打殘了，扔出去喂狗。」

蘇天瑜瘋了半天，李明珠綁著收拾了一頓，被嚇怕了，才肯好好吃飯，吃完飯又在李明珠冷冰冰的視線中，怯生生的把藥喝了。

李明珠見終於喝了藥，才鬆了一口氣，難得出一點堪稱溫的表，「過來，我幫你把頭髮綁好。」

蘇天瑜不知道想起什麼，瘋也瘋徹底了，出了個怯的笑容，「我要紮一半，留一半。」

李明珠站在床邊，聽到這話，笑了一聲：「難看死了。」

很笑，此時笑起來，卸下了所有的防備，好的如同山間清風，可惜無人欣賞。

「好看的。」蘇天瑜甜甜的笑，「文林說我這樣最好看，他最喜歡我的頭髮。」

李文林就是李明珠那個口若懸河的便宜爹。

蘇天瑜但凡安靜乖巧的時候，總要把李文林提出來回憶一下，李明珠所知道的關於便宜爹的一切，都是在這片刻的寧靜中知道的。

李明珠輕小心的幫紮好了頭髮，上說著難看，卻用心的按照蘇天瑜的要求，給編好了辮子。

發繩上面的櫻桃掉了一個，另一個已經了漆，繩子也被磨的坑坑窪窪，有些地方將斷為斷，李明珠想：要去換一條新頭繩。

蘇天瑜下半不能，一天到晚都待在這四四方方的『室』裡，李明珠把床安排在窗邊，蘇天瑜清醒的時候，就拉著窗框，眼的看著外面的天空。

瘋是瘋了，卻還保留了一些本能。

李明珠便每天起來都數一數自己的現金，琢磨給媽買個椅，有空的時候推出去轉一轉，如今攢的差不多，就差挑個時間去買。

「不要爬，了東西我放在老地方，喝水，王姨中午的時候老時間上來，聽見沒有。」

蘇天瑜用手指打著頭髮卷兒，在鏡子面前照來照去，那鏡子碎了一半，李明珠簡單暴的用明膠粘了一半，疙疙瘩瘩的，像的生活一樣難堪。

李明珠這時候的表現，和在學校裡是判若兩人，站在媽的床前絮絮叨叨，事無巨細的囑咐一番，不管蘇天瑜聽不聽得懂，說完了，打招呼，「我走了。」

蘇天瑜空分了一眼，又開開心心的照鏡子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當當當，一句話文案：小王子走過無數星球，溫的狐貍教會了與長，卻無可救藥的上了任囂張的玫瑰

陸小玫瑰：你不我？你到底不我？你說啊！你說啊！不我！不我！你是不是外面有什麼狐貍了！你說！你說！

李小王子：……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