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騎車帶你

陸遙啞然，電一般回自己的手。

他正好握住了李明珠的手腕，白皙瘦弱，溫度卻高，差點兒灼傷他的手心。

李明珠做大事的，不拘小節，本意識不到陸遙的片刻反常，道，「陸遙，你吃錯藥了？」

陸遙好似被到什麼脊樑骨，蹭的一下站起來，「你才吃錯藥了。」

「你沒吃藥，最近怎麼對我這麼好了，黃鼠狼給拜年？」

「我怎麼樣怎樣樣，罩著誰就罩誰，揍誰就揍誰，你管不著。」陸遙反駁。

李明珠作投降狀，「好，好好好，你厲害，你大哥，你說了算。」

一邊投降一邊後退，「這樣，你怎麼樣，我確實管不著，但是我怎麼樣，我還是能管得著的。」

陸遙盯著，李明珠道，「你要是想找個人玩過家家，可以，學校這麼大，你找誰我都沒義務管，但是別找我，我很忙的，跟你不一樣。」

陸遙一句話沒說。

李明珠道，「我沒興趣跟你玩兒將相和，你也別來找我麻煩了，好吧？」

「你下午幾點下課？」陸遙見針的問了一句。

「你聽得懂人話嗎？」李明珠皺眉。

「那就是有空的。」陸遙著下。

「沒空，下午我有事，你自己折騰去。」李明珠想了想，補充道，「要去天城小學。」

「吃麵還是吃飯啊？」

「不吃，我說了我有事……」

「那就吃麵好了。」

「面難吃。」

「哦，吃飯也可以。」

李明珠回過神，氣急敗壞的，「……陸遙！你腦子進水了嗎！」

陸遙喊道，「請你吃飯你怎麼還這麼多病啊？」

「誰要你請了？」

陸遙道，「你管得著嗎？」

他說完，不給李明珠反駁的時間，邁著長就走了，「別想溜啊，今天吳太后發落我來打掃圖書館，你們班那門口，我一天都能盯著。」

李明珠被他氣得冒火，「陸遙！」

「別喊啦，我耳朵都被你喊聾了，一個大男人說話怎麼這麼磨嘰……」陸遙嘟囔了一句。

李明珠閉了。

和男人還是有本質上的區別，聲音低了還能渾水魚冒充一把年音，一旦提高聲音，就顯得細膩起來。

陸遙前兩天小風，這兩天大風，玩兒起了打一子給顆糖的高端手段，李明珠眼見陸遙對突如其來的殷勤，被激起了一皮疙瘩，怎麼看怎麼有鬼。

一個下午，除了聽課之外，都在時間分析陸遙這兩天的反常，心說這祖宗怕是從哪裡找了個狗頭軍師給他出主意，否則如何看不陸遙古怪的行為了！

下午課結束，陸遙果然站在後門堵人。

顧小飛手腳利索的把書往包裡一塞，爭分奪秒的著桌子問李明珠，「李明，你怎麼和陸遙認識的？」

李明珠煩躁不已，開口就答，「不認識。」

「不認識，我看他對你很好啊！」顧小飛道，「不是還一塊兒去吃飯嗎？」

顧小飛對八卦，比人還敏，自從中午看見陸遙坐李明珠邊之後，就一直憋著一好奇心。

在他眼裡，李明珠這樣的冷酷學霸人設，八竿子也和陸遙打不到一塊兒去啊！

李明珠從前門走，不理會顧小飛，陸遙從後門了幾步就堵到前門去了。

教室裡的學生大氣不敢出，紛紛寫作業的寫作業，看書的看書，搞衛生的搞衛生，實際上神全神貫注的關注前門口的發展。

顧小飛嘀咕，「他們倆幹嘛呢？要打不打的，你說李明要是個的，我還當陸遙追他呢！」

「你別看了，萬一打起來了，咱們班可就李明一個能把你平均分拉回來，一會兒還得勸架呢！」杜宇軒小聲回答。

「得了吧，你會不會看臉啊，他們倆要是打的起來，我今天就把理書全抄一遍！」顧小飛振振有詞，「我看著怪彆扭的。」

李明珠大約是沒有這個興趣好，讓別人抄理書。

陸遙顯然也沒有，他仗著高優勢，擒賊先擒王，把李明珠的書包一扯，背上了。

李明珠登時黑了臉，公共場合不好發作，低聲音憤然，氣的蹦了句方言，「陸遙！你腦子拷傷嗎！」

陸遙聽了，不懂就問，「拷傷是什麼意思？」

李明珠眼珠子一轉，淡定道，「就是誇你腦子聰明的意思。」

陸遙學以致用，「哦，你腦子也拷傷的。」

李明珠：……

和陸遙說話，往往折壽十年不說，還會時時刻刻嘗到自作自的憋屈。

李明珠咬牙，乾脆一句話都不說，權當邊圍繞了一團擾人心神的空氣。

出了學校大門，李明珠往東走去，走了兩站之後，陸遙喊住，「喂，你要走去哪裡啊？」

他心想：這個神經病走這麼遠的路不坐車，難道這麼窮的嗎？

他又想到李明珠中午吃的自帶餐，思緒不免飄到了初二那年的事，想起李明珠這麼不了他都沒有辭職不幹，想起狗膽子包天敢冒充大學生，陸遙突然停下腳步，好似找到了新的解題思路，心裡驚悚道：該不會真的很窮吧？

李明珠無視他，陸遙心裡像有隻小貓爪子撓，一旦得出了一個結論，便想著去證實它。

「喂，你聽我說話了沒，要去哪裡，我車。」

李明珠低聲道，「不想去就別跟著我。」

話裡話外，都沒有要打車的意思。

陸遙不聲的打量一眼。

李明珠渾然不覺，心裡認為陸遙這個王八羔子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做，自己早晚有一天要被他氣死。

頭也不回的趕路，半天沒聽見陸遙在耳邊講話，的用餘看了一眼，邊已經沒人了。

李明珠心想：走了好，省的看著煩人。

走了片刻時間，沒覺得神清氣爽，反而更加煩躁，一會兒又覺得陸遙是個傻，認為他沒點兒耐心，說他兩句就走了，什麼慣的小姐脾氣！

『小姐脾氣』的陸遙，突然騎著自行車在面前一個急剎車，重新出現在眼裡，很是耍酷的單腳踩地，人畜不分的拋眼，「上來，我帶你。」

李明珠嚇了一跳，不聲的冷靜下來，看了一眼這車：景區常見的租用自行車，帶後座，專用。

「他腦子果然有病。」李明珠想。

李明珠繞開他，陸遙不耐煩了，扯了一把的領子，「你要死啊，李明，我跟你說話呢！」

李明珠冷哼一聲：你死了我都不會死。

奈何陸遙不會死，他不但不死，他還有辦法讓李明珠死去活來。

李明珠面無表的坐在後座上的時候，微風吹的風中淩，就跟死去活來差不了多遠。

「我一定是被下降頭了。」在心裡想，「陸遙我.你媽。」

陸遙沒有讀心，三兩下把李明珠騙上車，騎著自行車，技高超，堪稱馬路殺手，保時捷見了都要給他繞條道：沒見過走位這麼風的騎車路線！

李明珠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著想，屈辱的出一隻手，揪住了陸遙一小片角。

「你要去哪兒啊？」陸遙心大好。

「天城小學。」李明珠測測開口。

陸遙對這片地區門路，騎著車穿過南山路，又穿過河坊街，最後在慶春路上停了下來，這裡有個巨大的購書中心，天城小學就開在旁邊。

陸遙沒問李明珠到這兒來幹嘛的，他雙手兜，就把車停在馬路邊上，自個兒靠在車前，活跟個模特似的，惹眼的要命。

這地方又是市中心，來來往往人流量特別大，過往的人把驚羨的目放在他上，上下打量。

李明珠把楊歡和弟接出來的時候，看著陸遙，就像看見一隻花孔雀，不知恥的站在馬路對面胡開屏。

陸遙好似有雷達，看見李明珠出來了就招手。

李明珠視若無，楊歡牽著手喊道，「阿明哥，那邊有個大哥哥在喊你誒。」

李明珠道，「你老師沒教過你有毒的蘑菇都是彩斑斕的嗎。」

楊歡這才上三年級，聽不懂李明珠的話外之意，甚至沒聽懂『彩斑斕』這麼高級複雜的語，一邊走一邊若有所思道，「他騎車過來了呀！」

陸遙果然過來了，他把自行車的鈴鐺按的劈裡啪啦響，以表示自己對於李明珠無視他一事：很是生氣。

李明珠道，「你唱大戲呢。」

陸遙子前傾，趴在車龍頭上，打量了兩個小孩兒一眼。

這兩個孩子，一個楊歡，一個楊樂，是五樓那家夫妻的一雙兒，小的才上一年級，大的已經三年級了。

夫妻二人都是外來打工的外地人，平時忙著上班，沒時間照看子，正巧李明珠缺錢，他們合計一個月給李明珠點照看費，禮拜一和禮拜三就拜託李明珠去接送一下孩子。

李明珠對錢向來是來者不拒，一年級的楊樂比姐姐會撒，出了校門就不掙表現給老師看，兩條定時定點的斷了，非要李明珠抱。

李明珠吃不吃，最吃不消別人撒，一撒就沒轍，冷著臉把楊樂抱在懷裡。

陸遙開口問，「這你弟弟啊？」

「不是。」李明珠回答。「人也接到了，現在你可以走了吧。」

陸遙喊，「誰說我來接人的？」

他臉上掛起了教科書式男神標準『如沐春風』笑容，彎下腰著楊歡腦袋，「告訴哥哥，你什麼名字？」

楊歡這丫頭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生，當即被『狐貍』哄得五迷三道，找不著北，順勢就說了，「楊歡，小名歡歡！」

謔！連小名都代了！

陸遙不那麼『霸道』的時候，周的氣質都很溫和，像極了李明珠的一位故人，李明珠恍惚了片刻。

他抱起楊歡，繼續哄騙，「想不想吃肯德基，哥哥帶你去吃。」

這個年代的外地打工人員子，肯德基在他們眼裡就跟奢侈品似的，只有考試考了一百分，逢年過節出去玩兒時才有機會吃上一頓，是非常高級的食。

楊歡立刻小臉通紅，但還是很有底線的看了一眼李明珠。

李明珠剛想說：垃圾食品……

結果被楊歡臉上期許的表給堵回去了。

陸遙故意道，「你看幹嘛，我請你吃，又不請吃！」

李明珠：……

哪個王八蛋上午的時候還口口聲聲要請吃飯的！

作者有話要說： 李明珠：陸遙我.你媽

陸遙：我媽一把年紀了不太靈，你看直接.我怎麼樣？或者我[嗶——]你也可以[星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