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別嚇唬

試鏡用的劇本是摘錄的劇本片段，只有兩場戲，匆匆掃過，就知道是非常好的原創故事、非常出彩的人設置，一定出自大牌編劇之手。

顧蔻這兩年一直在一些小製作電影、品網劇裡打邊球，雖然托顧正則的福，一直沒有演過製濫造的角，但發展空間也非常局限。這個機會無疑是天降的大餡餅，演得好就能躋二綫，演不好也能吸引一波流量。總而言之，演了這一部戲，就不再是個籍籍無名的小藝人了。

深吸了一口氣，又把那兩場戲看了一遍，想了又想，依依不捨地跟楊妙儀說：「妙儀姐，麻煩你跟試鏡老師說，如果我達不到他們的要求，就……就把機會留給其他人。」

楊妙儀非常驚訝，「這麼好的機會，公司願意推你，你爲什麼不要？」

顧蔻心裡很清楚，「公司願意」的背後是顧正則的意思。不知道自己最近是哪裡對了顧正則的心思，但總之這件事名不正言不順，一直很討厭自己是一個被包養的演員，更討厭自己有可能會因爲這個份帶來的便利，有意無意地毀掉優秀的作品。

沒有多說什麼，只說：「因爲我很喜歡這個劇本，如果演不好，我會很愧疚。」

楊妙儀也不是很意外，只當還沒放下段，大概覺得很稚，淡淡答應了一聲。又過了半個小時，楊妙儀接了製片人的電話，就送顧蔻去試鏡。

顧蔻不是沒有試鏡過，但這次像初出茅廬一樣張，深吸一口氣，推開門走進去鞠了個躬，抬起頭的一瞬間有點恍惚，還以爲回到了高中。

在學校裡見過無數次的那張臉在腦海中糟糟地穿梭了好幾遍，一個名字險些口而出，最終還是只了一聲：「……學長？」

負責試鏡的幾個工作人員都笑了，其中一個副導演說：「林聞飛料事如神，他剛才就說顧蔻看到他肯定反應不過來。」

林聞飛笑著說：「別嚇唬。」

顧蔻記得自己高一的時候是班上的文藝委員，放學後還要在學校的場邊畫板報。那時個子矮，把兩個凳子疊在一起站在上面，巍巍地筆。

籃球隊的一群男生都是高二的，當然喜歡欺負生，有人路過的時候故意一下凳子，嚇得臉都白了，也有人故意把球朝這邊投過來，總之花樣沒完沒了。那時候有個學長經過，順手替扶穩了凳子，笑著駡隊友：「危險的，你們別嚇唬。」

顧蔻是後來才知道他就是林聞飛。林聞飛績好，是那種輕輕鬆鬆地在年級前四名打轉的好，打籃球，玩音樂，攝影，還喜歡觀星，好廣泛得令人懷疑他的一天是不是有72小時，顧蔻雖然跟他同是學校戲劇社的，但也只是偶爾能見到這個風雲人。

後來林聞飛保送了p大，連高考都不用參加，更是不太回學校了。顧蔻那時候很喜歡他，又沮喪又充滿希，發苦讀，暗暗發誓也要上p大，周末都在學校旁邊的k記做功課。有一次正卡在數學題上崩潰，眼前突然多出一手指，指著那道題，「公式用錯了。」

顧蔻沒想到還能見到他，「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