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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嫁》 第15章

收了聖旨和虎符後,當下涼州軍營裡就沸騰了,各個軍營來賀喜的地方大員絡繹不絕,霍真的位置當真是坐到極致了,天下兵馬大元帥,超一品的位,再升無可升了,霍家這下子可說是火裡烹油,太旺了。

霍真笑瞇瞇的應酬了一天,轉臉過來當晚很早就下令關了營,之後他的軍帳燈火通明一直到天亮,幾個高級幕僚加上林青一起研究那道聖旨一夜,最後由唐世章定論,霍真拍板給皇帝去了一封八百里加急的文書,文書由林青執筆,言辭委婉,長篇大論,其意思就是說,現在對岸大軍境,這邊一卻盤散沙,霍真現在最要的就是權力集中,此時回京延誤時機,也延誤戰機,皇上諒臣的一番苦心,回京述職之事當容後再說。

八百里加急送出去十日後又一道聖旨下來,這回聖旨的容是:涼州邊軍盧龍寨一役,殲敵兩萬,戰功卓越,所有將原地升遷一級,賞金百兩,另都尉霍時英歷有忠勇之義,戰功顯赫,封明威將軍,領涼州參將,代兵馬大元帥上京述職。

此次聖旨霍時英從從五品連越兩級,明威將軍是正四品的虛銜,參將卻是正四品武將實權,終於可以在涼州軍名正言順的領軍一方了,這也不是一次簡單的升值,作爲霍家培養了二十多年的這一代霍家在軍中的真正的代表,終於正式的踏上了政治舞臺。

接了聖旨霍真和他的首腦團才把懸著的心放了回去,霍時英在涼州軍營裡接的的聖旨,等應酬完了一衆道賀的人,回了霍真的帥帳,又特意掏出聖旨來鄭重的看了兩眼,然後隨手卷了卷遞給霍真:“給,回來拿回去供進祠堂裡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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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真接過聖旨古怪的看了兩眼,一邊的唐世章被逗的哈哈大笑。

霍時英轉過去很恭敬的給唐世章作了一個揖:“老師,我要回京面聖了,你有什麼要囑咐我的嗎?”

唐世章還在笑,他邊笑邊擺手:“我沒什麼要囑咐你的,你也不用我再囑咐你什麼了,你長的好,沒讓我失。”

霍時英還是恭恭敬敬的站在原地:“那老師要我帶什麼東西回來嗎?”

“讓我想想啊。”唐世章仰頭著帳丁思索:“嗯,京城有個魚惠娘,做的一個千刀魚好吃,十幾年前吃過了,難得到現在還忘不了那個味道。”

霍時英一臉茫然,唐世章接著道:“嗯,聽說現在在韓丞相府上做廚娘。”

“我不認識韓丞相。”霍時英爲難。

“你不是認識韓棠嗎?”

“那我想想辦法。”

轉瞬霍時英又道:“那個什麼魚從京城帶回來也吃不了了吧?”

唐世章恍然:“哦,那倒是。這樣吧,要是你見到皇上能討他老人家歡心的話,給我在他的私庫裡討一套前朝的史,三洲志吧。”三洲志是講的前朝末代的三個藩王造反,開啓了歷經百年的,中間有本朝開國太祖起家的很多聞,是本,外面買不到的。唐世章還真敢要。

霍時英流著汗說:“我儘量吧。”

霍時英跟唐世章說完又轉過對著霍真:“我走了後,把馮崢調到我的營裡,那些人一天都不能停了練,先讓馮崢帶他們。”

“嗯。”霍真板著臉坐在公案後面點頭。

“那我就先回去收拾了。”

霍真揮揮手,霍時英又轉過去給唐世章行了一禮:“老師,時英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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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世章也微笑著到:“去吧,明日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一路小心。”霍時英再次行禮才轉退了出去。

唐世章笑看著霍時英走出軍帳,霍真指著的背影問唐世章:“我這兒是給你養的吧?你看見沒有,連問都沒問我一聲。”

唐世章端著茶碗輕笑著搖頭:“這孩子,是個至的人。難得啊,把你放在心裡纔不理你的,這你還琢磨不明白?”

霍真咂著搖頭,無不慨的說:“真是大了,這是要飛了。我像那麼大的時候不如。”

唐世章扭頭看了看霍真那張慨中有些得意的臉,又向霍時英走出去的地方,目反而出幾分憂思,他忽然道:“皇上兩次下旨,這麼大費周折,其意怕都只是爲了見上時英一面而已。”

唐世章話音一落,霍真的臉也沉了下去,唐世章嗓音低沉,語氣帶著深意:“時英第一次嶄頭角,是在嘉熙二十七年,一夜奔襲羌人的達淦部落,滅了一族,解了盧龍寨被圍攻之困,那年才十六歲,當時戰功報上軍部,大駙馬可是在朝會上摔了笏板纔給時英掙了一個校尉。後來就太子監國了,那以後時英的戰功可是再沒有拿到朝會上討論過,幾次升遷都是夾在別人軍報裡,不聲不響的就完事了。”

唐世章說完後,兩人都沉默了很久,半晌後霍真忽然嘆了口氣,說了一句無關的話:“我父親,後來給時英賜了個小字,安生。”

唐世章皺眉扭頭過去,霍真著眉心又道:“那年是嘉熙二十八年,父親回京述職,回來就給時英賜的小字。”霍真說著又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老人家老了,心就了,他最喜歡時英,他想給時英鋪一條後路,可時英這樣的誰能接得住?誰家又能容得下這樣的……,父親那次回去應該是見過當時的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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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世章眉頭皺的更低喃道:“這條退路可不怎麼好。”

“是啊!”霍真站起來揹著手著帳頂嘆“是風口浪尖還是安富貴,這裡面的變數太多了。可不這樣,誰又能接的住吶?”

這邊兩人在嘆,那邊霍時英一無所覺的到營裡找到馮崢給他代了一番,回到家月娘已經在笑瞇了的迎接了,霍時英升月娘最與有榮焉,第一霍時英是養大的孩子,理所當然的驕傲,第二,將來霍真總會有退下來容養的一天,勢必會跟著回到京城的王府,那時候霍時英就是最大最堅固的靠山,霍時英越出息,的下場就會越好,這人別的事謀算的不清楚,但這宅的事卻是有著幾分明的。

月娘喜滋滋的給霍時英收拾東西,晚上還牟足了勁給做了一頓好吃的,當晚霍真沒有過來倒是差人送了一包銀子來,第二天一清早,霍時英就輕裝簡行一匹馬,一個包袱帶著小六上路了。

揚州離京城不過千里的路,快馬兩天就能到,十一月初,霍時英在時隔十年後再次回到了這個國家的都城,金陵。

他們下午進的城,到了裕王府已經是黃昏了,門房聽說是十一郡主回來了,都沒反應過來是誰,等看見小六才忽然想起來家裡還有個在邊關的郡主,急急忙忙的跑去讓人通知了管家。

霍時英接到聖旨轉天就起了,就是快馬送信也不一定有跑的快,皇上那邊下旨,聖旨出了書房就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到了揚州,而這邊朝廷要給王府出的喜報,卻要通過兵部和禮部兩道章程,所以這邊反而慢了,王府這裡沒人知道霍時英要回來,霍時英被攔在了自己家門口,倒不是有人攔著不讓進去,關鍵是站在門口不知道該往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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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怪不得霍時英對這個家沒有什麼歸屬兩歲離家,十二歲的時候回來住了沒有十天,連自己住在哪裡都不知道。

好在頃刻的功夫外院的管家就領著幾個管事匆匆的趕了過來,老遠一箇中年留須的青男子急步匆匆的往這邊走來,霍時英站在門的臺階上正四的看,那人到了近前“噗通”一聲就跪在了臺階下:“小人告罪,不知郡主回府,怠慢了郡主。”這人一跪,跟在他後面的幾個人,先是有的形明顯一頓,有的臉上出驚容,但也就一瞬他們也都跟在後面跪倒了一片。

站在幾級臺階上,霍時英垂著眼皮著下面的人,後的小劉,剛纔還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這邊人一跪,那邊他迅速的側過半個子,又往後退了半步,霍時英回頭看了他一眼,這孩子也正向過來,眼裡似乎含著鼓勵,霍時英心下一笑,這裡,這深宅大院裡纔是這孩子的戰場,這帶頭給見面就一跪的人是在幫立威,怎麼會不懂。

霍時英也沒人起,半晌才負手而立神態裡帶出幾分威嚴的問道:“你是誰?”

“小人周通是府裡的管家。”

“周管家好。你起來說話吧。”霍時英微笑著走下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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