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胡不喜 正文 第一章 最近最遠的人 (十)
陶驤皺了下眉,“怎麼?有什麼事嗎?”
“囡囡……住院了。”
陶驤放下咖啡杯。
“秋薇早上加急電報打過來,說遂心小姐是急腸胃炎,一週前院,況雖穩已定,但醫生為了穩妥起見,還是要求住院觀察。七,這幾年,您忙於國事軍務,花在囡囡上的時間太了……生病了,您還是該回去看一看。不然……”圖虎翼觀察著陶驤臉,一句一句往下說,說到這裡便停頓了下來。
陶驤沉。
圖虎翼這個“不然”,他再清楚不過是什麼意思。
“七……”圖虎翼還想勸,就見陶驤擺了下手,他隻好收聲。
“我明天就回上海去。”陶驤說。
圖虎翼鬆了口氣,嘿嘿的笑了。
陶驤看看他,問:“你家那幾個怎麼樣了?”
“調皮搗蛋的,把秋薇累的夠嗆。”圖虎翼笑著說。
“這陣子因為遂心,辛苦秋薇了。按道理原是該早些送回祖母邊的。遂心偏偏又喜歡粘著秋薇。”陶驤說。說到兒,他的語氣也毫不見和緩。
“七,您這是哪兒的話。對遂心小姐,秋薇的份,自然是不敢說視同己出,卻是儘心儘力的。”圖虎翼說。
陶驤點頭。
“我就是來看看您。部隊馬上轉移到城南待命了。”圖虎翼站起來,給陶驤敬禮。
陶驤抬頭看著這個一直跟隨自己出生死的部下,點了下頭,了聲:“小四!”
“在!”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夥子從門外進來。
“給圖團長帶點兒好東西。”陶驤也站起來。
“謝謝七。”圖虎翼笑道。
“滾。”陶驤罵道。他臉上終於是出了點兒笑容。
圖虎翼跟小四路四海一起出了司令部。
“小四。”圖虎翼待他們走的遠些,確定他們說話不會被聽到,纔開口。
“哎,圖團長。”路四海是個很神的小夥子。
“七最近還好麼?”圖虎翼整了整軍帽。
路四海不出聲。
圖虎翼從後麵踹了他一腳,說:“小子,跟我還藏著掖著。我是誰?嗯?我是誰?我給七牽馬墜蹬的時候,你他媽還不知道在哪兒撒尿玩泥呢。說!”
“哎哎哎,我新洗的軍裝呢……我說不結了嗎?”路四海搔著脖子後頭,“不太好。睡的不太踏實。有時候蘇小姐打電話來,說不上幾句話他就掛;蘇小姐前些日子從上海過來看他,他也說不見。惹蘇小姐發老大的脾氣,他也不大在乎……”
“吃的呢?吃的及時?飯量呢?”
“及時是及時的,有我看著呢。就是吃不多。咖啡喝的兇,煙的更兇。酒倒是不喝了。就去年跟逄軍長他們一兒喝酒喝到胃出那次之後,酒就不太了。”路四海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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