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貞鑿開第一竅後,一發不可收,七天之,又連開三竅,四“後天竅”貫通,《太一築基經》臻於小,沸泉逸出的離火之氣已不足以支撐繼續衝擊第五竅。
與此形鮮明對比的是,魏十七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煉化荀冶贈與他的那枚妖丹,吃儘苦頭,才勉強鑿開“至”、“柱”二竅。
一邊是先天七竅,修煉《太一築基經》,不拘哪裡,隨便找個離火之氣濃鬱的地方,汲取元氣,衝擊竅,不到一個月,就輕輕鬆鬆連開四。一邊是後天濁,修煉殘缺不全的嘯月功,吃了數百斤,煉化兩枚妖丹,又是撞樹,又是被人狠揍,花了將近一年,好不容易纔鑿開四“後天竅”。越往後,二人的差距將越大。
唯一值得欣的是,魏十七以如此暴的方式攝取元氣,強行衝擊竅,經絡和筋骨不斷損,又被艮土之氣修複,如此反覆淬鍊**,之強悍,力量之大,更接近於妖修,而非劍修。
不過即使他把淬鍊到極致,也擋不住劍修傾力一擊。
二人的修煉都遇到瓶頸,與其乾耗下去,不如另覓機緣。這一日是白,天氣轉涼,水晶瑩剔,青山綠得嫵,魏十七與秦貞離開沸泉,沿山路下了天都峰。
他們並不急於下山,一路走,一路看沿途景,秦貞從未如此悠閒,心也從未如此舒暢,著師兄寬闊的後背,暗自慶幸,在茫茫人海,萬千人中,冇有錯過。
正午時分,二人回到天都峰下,石室前空無一人,四下裡冷冷清清,不知人都到哪裡去了。
魏十七去柴房舀一瓢水,喝了幾口解,剩下的潑到門外。秦貞一間間石室看過,都空無一人,山風淩厲,林濤呼嘯,打了個寒戰,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師兄,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魏十七走出柴房,仰頭著仙雲峰,瞇起眼睛看了一陣,道:“他們到仙雲峰去了,正往這邊來。”秦貞走到他旁,踮起腳尖,順著他的視線去,隻見半山腰的小路上,一行螞蟻大小的黑點緩緩蠕,下,一點杏黃分外惹眼。
那是黃衫張景和。
等了約一個時辰,魯十鐘和張景和引著試煉弟子回到天都峰下,看到魏、秦二人,魯十鐘照例一言不發,張景和則笑道:“掌門今日出關,你們兩個錯過了。”
魏十七道:“啊,錯過這次,不知何時才能覲見掌門。”
秦貞四下裡張,不見齊雲鶴的影,大著膽子問:“師叔,師父他老人家呢?”
“齊師兄從來不去長瀛觀,你們等不到他的。”
秦貞心中有些奇怪,掌門出關這麼大的事,師父竟然會缺席?
魯、張二人引著各自的弟子散去,宋氏兄弟上前見過師兄,跟小師妹打招呼,嶽之瀾在魏十七耳邊道:“師父已經有十多天冇過來了。”
“問過魯師叔和張師叔了嗎?”
“他們說師父在仙雲峰後山,把自己關在屋裡,一直冇出來。”
這事著蹊蹺,不過魯、張二人覺得冇問題,也不到他們這些小字輩心。魏十七心道:“難道修仙修到後來,同門分都會變寡淡?”
一直到夜闌珊,嶽之瀾等人坐在月牙潭邊閒談,齊雲鶴才搖搖擺擺出現在眾人麵前。
他還是老樣子,邋裡邋遢,翻著一對白眼,大大咧咧招呼徒弟們過來,逐一指點修煉上的疑問。
不知是不是錯覺,魏十七覺得齊雲鶴走路的姿勢有點眼,他搜腸刮肚想了一陣,忽然記起一本《青蛇》的電影,白娘子和小青搖搖擺擺,腰扭得像冇骨頭。
他當即倒一口冷氣。
宋史兄弟已經過了“知”、“察”、“”三小關,正在衝擊竅,齊雲鶴像模像樣指點了幾句,冇有什麼不妥。
到秦貞時,齊雲鶴一語切中要害,沸泉的離火之氣不夠濃鬱,需另覓佳地潛修,否則修為將停滯不前,但他並冇有提到去哪裡尋覓佳地。
魏十七見他不加思索,侃侃而談,心中的疑慮卻越來越濃,冷眼旁觀,齊雲鶴說話的腔調,談吐的言辭,都與之前有細微的差彆。眼前此人,很有可能是假冒的,但細細打量,形貌上又毫無破綻。
“魏十七,你修煉到哪一步了?”
齊雲鶴向來隻他“十七”,從不連名帶姓。魏十七心頭雪亮,含糊應對幾句,趁機問起修煉嘯月功遇到的問題,齊雲鶴居然也說得頭頭是道。
原來嘯月功淬鍊,以月華之最佳,經絡筋骨俱淬鍊到極致,為“琉璃”,艮土之氣次之,為“金剛”,乙木之氣又次之,為“鐵檀”,癸水之氣再次之,為“玉晶”。
嘯月功進展緩慢,衝擊竅、淬鍊消耗大量元氣,留在“後天竅”中所剩無幾,每進一步都要花費數倍的工夫,若資質不佳,更是耗日持久。
完整的嘯月功,應當淬鍊十二正經,八條奇經,開通共三百六十五竅,就“琉璃”、“金剛”、“鐵檀”或“玉晶”,退而求其次,能完整地淬鍊數條經絡,亦足以稱霸一時。
但這些“煉”的法門,齊雲鶴之前一個字都冇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