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出自天繡閣的紅繡線,卻是兩種紅。
“二姐,我思來想去,要真的是有問題,那恐怕是出在這繡線上。只是,繡線到底有什麼問題,卻不知了。”
甄妍角著把目從那三大張紙上移開,一把扯過帕子:“這帕子先給我,我查查。”
甄妙從善如流的點點頭。
比起協助溫氏打理多年事的甄妍,的人脈,顯然不夠看的。
也不過是半日的工夫,甄妍就面凝重的走了進來,一貫冷靜的人,著帕子的指尖卻微微抖著。
“四妹,你知道麼,這繡線,浸潤了新鮮的紅花!”
“紅花?”甄妙大吃一驚。
甄妍點頭:“我問過大夫了,這紅花是紅花中的一種,極為霸道,用它的新鮮染的繡線繡件兒給婦人帶在上,時日久了很難孕!”
一涼氣從甄妙心底升騰起來。
知道這深宅大院的斗爭很殘酷,卻只是停留在一種概念上,卻沒想到臨其境后,手段是如此的目驚心。
要知道這方帕子,可是要給甄妍添妝的!
甄妍顯然也想到了這點,狠狠把帕子摔在桌案上:“四妹,這件事,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
也算是,在出閣前給四妹掃清一點障礙吧。
甄妍這樣想著又暗自苦笑,這事兒還沒水落石出,這個局設的到底是針對誰,還不一定。
也許是四妹,也許是,也許,還可能是大嫂!
不過,總不出他們三房就是了。
“二姐,怎麼查?”甄妍看著那片刺目的紅玫瑰一陣眩暈,這個世界真的太可怕了好麼!
看著甄妙的呆樣,甄妍出涂著丹寇的食指,在額頭一點:“呆丫頭,我們不查。”
“不查?”甄妙聽迷糊了。
甄妍嘆口氣,怎麼覺得這個妹子越來越沒有以前的明勁了。
想起甄妙以前掐尖好強的樣子,甄妍打了個冷戰,算了,還是呆下去吧。
“對,我們不查,我們畢竟是兒家,有的事就算能做到,手也不能的太長。整個伯府,是大伯母在管家,針線房的管事嬤嬤,更是大伯母陪嫁過來的。我們只要把這一方帕子給大伯母就好了。”甄妍耐心講給甄妙聽。
甄妙教的點點頭,想著才十六歲的二姐就有這樣的戰斗力,還有那在暗、一出手就往死里算計三個人的幕后兇手,加上隨時打算要小命的未婚夫,頓覺活得好艱難。
接下來的兩日平靜無波,只是七夕前日,卻不見甄靜來給老夫人請安。
大夫人蔣氏是這樣說的:“那丫頭染了風寒,媳婦就做主讓在屋里歇著了,老夫人不會怪兒媳自作主張吧?”
甄妍和甄妙互視一眼。
昨日,甄靜可還是好好的呢。
老夫人聽了,神一頓,隨后溫和笑道:“看你這張,老婆子是那麼不疼孫的人麼?只是三丫頭婚事也近了,你可要請個好大夫給仔細看看。”
“這是自然。”蔣氏面平靜的道。
“哎呀,三姐病的真不是時候,明日可是七夕呢,這麼說,豈不是連出閣前最后一個七夕也過不了?”甄玉快言快語的道。
“那也是這丫頭運道不好。”蔣氏淡淡道。
其他人不以為意,大房這麼多年,只有一個妾,生了三姑娘一個庶,蔣氏一直是絕對的權威。
二夫人酸酸的道:“大嫂,還是您好福氣,妾懂事,兒也聽話。呵呵,你說是吧,三弟妹?哎呀,三弟妹,不是我說,這些日子,你瘦的可太厲害了。”
溫氏和三老爺冷戰折騰了許久,人也瘦得厲害,說話雖沒以前沖,卻不是肯吃虧的,平靜的道:“我院子里沒有妾,沒會過。”
大夫人蔣氏挑了挑眉,雖知道這話是沖著李氏去的,可聽在耳里,到底不那麼舒服。
有心說幾句,可想到因著那方帕子查出來的事,又熄了心思,暗惱李氏是個攪事,沒得給人添堵。
李氏最和溫氏較勁兒,聽這麼一說,笑道:“以后三弟妹恐怕就要心了,我聽說三叔已經收了兩個通房了。”
這話一出,溫氏并甄妙姐妹二人,臉都不怎麼好看。
三老爺確實越加荒唐了,雖礙于老夫人沒出去來,卻接連收用了兩個丫鬟。
如今一些有心思的丫鬟,就想著往三老爺跟前湊呢。
“二伯母,二伯父是要年底才能回京敘職麼?可惜喝不到侄的喜酒了。”甄妍貌似岔開話題的道。
李氏聽了,臉上一白,暗暗碎了帕子。
二老爺任職在外幾年了,最怕的就是到時候給帶幾個庶子回來!
老夫人終于開口:“明兒就是七夕了,你們幾個丫頭也別在這坐著了,趕去準備準備,到時候別丟了咱建安伯府的臉面。”
大周朝民風開放,兒節就有三個,分別是五月初五,七月初七以及九月初九。因著七夕是專為了未出閣的小娘子,最重視。
到了七夕這一日,京城中會分東西兩城,舉辦兒會。
西城專為了富貴人家的小娘子,東城則是普通百姓家的兒。份地位涇渭分明,也是因為這一日,是一場盛大的變相相親會。
未定親的小娘子期遇到命中人,定親的小娘子則是祈求婚姻滿順遂。
所以凡年滿了十二歲的小娘子不能參加七夕的兒節,是極為憾的。
“老夫人說的不錯,你們早些把巧果花瓜準備好,穿針乞巧也要多練練,尤其是冰兒和玉兒是頭一次參加,等明日若是有機會當眾比試,可別了怯。”蔣氏跟著叮囑道。
是伯府當家夫人,幾個姑娘明日表現不好,最面上無的也是。
“是。”幾人齊聲應是,起告辭。
“呃,靜兒那里,你們這幾日就先別去探了,別過了病氣給你們。”蔣氏淡淡道。
老夫人看了蔣氏一眼。
姐妹幾人,心思各異的離去。
甄妍和甄妙一路沉默,直到分別,才互相凝視著嘆口氣,卻沒有說話的心,默默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