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甄妍眉挑了挑,慢悠悠道,“四妹再說一遍,剛才我沒聽清楚。”
看著那來回晃的小戒尺,甄妙眼又開始花了,總覺得端莊貌的二姐和傳說中的容嬤嬤有點像。
見沉默,甄妍嘆口氣:“妹妹好生養著吧,胡話是不能再說了。”
說完不著痕跡的把戒尺收起,轉出去了。
甄妙知道說不嫁只是個笑話,沉默了半天,拿起一旁的引枕蒙在頭上,愁得睡著了。
因為也算好的能見人了,又陸陸續續的有人來探,其中就有大嫂虞氏。
甄妙把原主記憶拿出來翻了翻,發現虞氏竟然是武將之,還是個巾幗不讓須眉的人。
只是原主力爭當名門淑媛,向來看不起這個嫂子,姑嫂的關系自然不大好。
虞氏過來,放下禮又寒暄了幾句,就要起告辭。
“大嫂,您能不能再陪我說說話。”
虞氏訝然的看了甄妙一眼。
這小姑往常見了都是一副嫌棄神,今個兒開口留人,委實有些稀奇。
虞氏是個爽朗子,直言道:“琴棋書畫,嫂子都不大懂,只會舞槍弄棒的,恐怕妹妹聽了嫌污了耳朵。”
甄妙聽了都快激的哭了,要的就是舞槍弄棒啊。
既然婚事沒有更改余地了,一年時間把練結實點,到時候也揍啊。
姑嫂二人,一個愿意聽,一個說的是自己擅長的話題,一來二去的倒是聊了小半個時辰。
“大嫂,這麼說,要想打好基礎,就要從蹲馬步練起麼,還要泡特殊的藥浴?”
虞氏正要點頭,忽然臉一變,用帕子捂著干嘔了一聲。
甄妙一怔,大嫂這樣子,應該是有了,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
虞氏先是臉一紅,隨后見小姑沒有任何反應,也愣了。
正常小娘子不是這樣表現的好麼。
甄妙回過神來,一臉純潔的問:“大嫂,您怎麼了,是不是吃壞了東西?”
“呃,沒,沒。”虞氏支支吾吾的,很快尋了個借口匆匆告辭。
又養了十來天,甄妙把列傳也看完了,終于好的差不多了。
捧著個細口大肚白瓷瓶,里面錯落有致的了幾束桃花,帶著紫蘇去給老夫人請安。
老夫人住在寧壽堂,坐落在建安伯府中心軸靠后的位置,離甄妙的沉香苑不算近。
甄妙到時,已是香汗淋淋。
“四姑娘來了。”
話音一出,里面就靜了靜。
甄妙抱著花進去,磕頭,聲音脆生生的:“孫給祖母請安。”
老夫人抬眼看去,見筆直跪著,斂眉垂首,整個人靜靜的,只有懷中抱著的紅桃一一的,讓人說不出的喜歡。
老夫人忽然就覺得這個孫有些不一樣了,不由盯著多看了幾眼。
屋里的人都不由安靜了下來。
“祖母,四妹摘的桃花倒是好看,孫正缺一朵簪花呢,跟您討幾朵可好?”甄妍開口笑道。
老夫人斜一眼:“你這猴兒,有什麼好東西都惦著,現在連你妹妹的桃花也不放過了。”
說著掃一眼甄妙,淡淡道:“起來吧。”
甄妙站起來,又向大夫人和二夫人問了安,和姐妹們打了招呼,然后就看著甄妍、甄冰甄玉圍著老夫人說笑。
有些明白原主為什麼那麼爭強好勝了。
除了嫁出去的大姑娘,甄妍端莊大方又懂事,最得老夫人歡心。
二老爺進士出,一直在外任職,為了盡孝兩年前把妻送了回來。
爹有本事又不在跟前,老夫人對甄冰甄玉兩姐妹自然要憐惜些,更何況雙生子本就罕見,更多了一份寵。
三姑娘是庶不提,只剩下甄妙,爹是個混日子的,前面有嫡姐珠玉在前,這姑娘默默變/態了,也是有跡可循啊。
甄妙一直安靜呆著,期間甄妍施了好幾個眼也沒反應。
一來爭寵什麼的不會,二來還算個戴罪之,現在上躥下跳的平白惹人笑話。
二貨也是有自尊的,好麼。
只是一屋子的婦人小娘子,談論的話題實在有點催眠,甄妙躺得久了還有些虛,安靜著安靜著,就安靜地睡著了。
老夫人眼角余掃了甄妙一眼,見雖不做聲,子還得筆直,不由暗暗點頭。
這四丫頭,經此一事,倒是有些樣子了。
剛想再敲打幾句,就發現這貨睡著了。
老夫人一口老差點沒噴出來,強下去,裝作心平氣和的道:“你們都下去吧,四丫頭留下。”
聽到“四丫頭”三個字,甄妙一下子驚醒,眼角余瞥見眾人都起告退,忙跟著站起,渾水魚的道:“孫告退。”
老夫人再吐一口老,咬牙切齒:“四丫頭留下!”
甄妙坐著能睡著,這還是前世上學練出來的,除了刻意觀察的老夫人和二姑娘甄妍,其他人居然沒有發現,只是多看一眼,就紛紛退了出去
倒是甄玉從甄妙旁經過時一聲幸災樂禍的冷哼:“不要以為和鎮國公世子訂了親,祖母就待見你了。”
人一走,老夫人臉就沉了下來:“孽障,還不給我跪下!”
“祖母?”甄妙老老實實跪下,仰著臉,清亮的大眼滿是疑問。
老夫人口一悶,抬抬手:“你們幾個都退下。”
紫蘇并老夫人屋的幾個丫鬟都退了下去,只剩王嬤嬤在后站著。
老夫人這才發作:“孽障,你居然,居然敢給我坐著睡著了!是不是到了鎮國公府也這樣,你非要把建安伯府的臉面都丟盡了不!”
甄妙倒吸一口氣。
真是犀利的老太太啊,當年他們號稱孫悟空的班主任都沒發現過好不好。
甄妙滿臉慚,半仰著頭:“祖母,孫錯了,孫這些日子總是睡不好,到了祖母這里,不知怎麼心一松,就睡著了。”
說的是實話,自從知道和鎮國公世子訂了親,那日的景就總出現在夢中,睡不好是真的。
“睡不好?”老夫人仔細打量著甄妙,果然發現眼底有淡淡的青。
聲音當下就沉了下來:“怎麼睡不好,丫鬟們都是怎麼伺候的?素月,把紫蘇進來。”
“不關紫蘇姐姐的事,是孫總是,總是夢到有人掐我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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