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藍的天幕上,冷月無聲,灑下清冷月。月下的荒漠是一無垠的。天地間一片靜謐,隻有馬蹄聲嘚嘚嘚地響著。
那麽孤寂,那麽淒涼。
塞北的天,到了夜晚,極是寒冷。夜風呼嘯過耳,吹得接天荒草發出嗚嗚的聲。
花著雨上,並沒有寒的,為了避免暴份,上的盔甲和臉上的麵,早已經被丟棄了。此時的,散著青,上隻著一襲染白袍,看上去就是一個從死人堆裏逃出來的弱子,沒有人會聯想到便是銀麵修羅。
行了兩日,後已經沒有了追兵。然而,在這荒漠之上,也見人煙。花著雨對於西疆的地形是極悉的,知曉通過眼前這一片綿延數裏的林子,便到了北朝地界。屆時便會有放牧的牧人,可以從他們那裏尋一些寒的,將上這件染的袍子換下來。
其實花著雨從未想過,會這麽快再次回到北朝。當日,為了回南朝,答應蕭胤的事,隻是當時靈機一的權宜之計。而蕭胤,顯然也本沒打算依靠,因為他本人是那樣倨傲,有什麽事又是自己做不到的呢?隻不過是時間早晚而已。
然而,終究還是要回去。現在,北朝是最近的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而,答應了別人的事,是一定要辦到的,從不願欠別人的債。
花著雨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走到北朝。覺到一陣陣的冷,上的傷口雖然已經被簡單理過,但是這麽兩日的奔跑,傷口似乎又撕裂了,鑽心地疼,甚至能覺到,有滲了出來。眼前陣陣發黑,四肢漸漸冰涼麻木,想應該是病了,負傷在這麽冷的夜裏亡命般地奔跑,肯定是病了。
一定要撐住,或許,穿過這片林子,到了北朝,便會有牧民的帳篷。這麽想著,花著雨趴在馬上,任由馬帶著向前奔跑。不一會兒,馬已經出了林子,耳畔,乍然一片人聲馬嘶,還有無數火把猶如漫天璀璨繁星,霎時點亮了前的茫茫草野。
花著雨心中一驚,猛然夾馬腹,然而,座下的胭脂馬隻是在原地踱步,並不奔跑。這麽沒命地奔跑,或許這馬也是累極了,再也跑不了。卻不料,這馬不僅不跑,還衝著前麵嘶。心中有些訝然,抬眸去,隻見幾十名鐵騎肅然近,森然火把照得眼前一片銀甲雪亮,幾乎能刺痛人的雙眸。
那些人聽到花著雨座下胭脂馬的嘶聲,皆舉著火把了過來,無數道犀利的眸投到的上,在看見的一瞬間,都極其驚異。眼下這副樣子,應當是不人不鬼的,任誰見了,都會驚詫的。
又一陣馬嘶聲,卻是來自眼前的人群,隻見一匹墨黑的駿馬揚蹄朝著花著雨這邊奔馳了過來。瞇眼,認出了這匹大黑馬原是蕭胤的那匹馬。
既然蕭胤的馬在這裏,那麽,這些士兵是蕭胤的兵了?花著雨心中一鬆,從未想到,有一天,遇到原本應該是死敵的北朝太子的士兵,竟然會比遇到南朝的士兵還要覺放心。
大黑馬奔到花著雨畔,忽然低下頭,和花著雨座下的胭脂馬耳鬢廝磨在一起。
花著雨不一哂。原來蕭胤借給的這匹胭脂馬,竟然和他的大黑馬是一對,兩匹馬多日不見,竟然親熱得很。那些士兵原本如臨大敵地執著刀劍對著花著雨,此時知曉騎著的馬是殿下的馬,都客客氣氣地請了下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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