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上樓。”
裴淮聿說完就起,裴老夫人看著小兒子的背影,捂著口。
裴老先生嘆了一聲,“這格真隨了你了,都快三十歲了,人家同齡的要麼已經聯姻了,孩子都有了,他呢,整天滿腦子就是往醫院里面跑。”
“哼,隨我怎麼了。”裴老夫人瞪了他一眼,“今晚上你睡書房吧,我也上樓了。”
裴老夫人剛剛走上樓梯,迎面裴淮聿已經換好了服往下走。
“媽,醫院臨時通知一場手,我先過去了。”
裴老夫人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走了。
餐廳里面的裴均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看看,這就是你兒子,天天滿心思都在醫院里面,這才回家有一個小時嗎?一聲不吭就走了,誰家千金愿意嫁給他。”
“吼什麼啊。”裴老夫人掏了掏耳朵,“就我兒子了,跟你沒關系是吧,淮聿也是對病人負責啊。”
-
裴淮聿從醫院回家是晚上11點半了。
一條白的長金慢悠悠的跑過來蹭他,裴淮聿手拍了一下金的腦袋。
倒了杯水,回到了書房。
今早上走的時候沒有關窗,風吹了桌面上的書籍跟一些資料,男人彎腰一一撿起來。
上面是他近期查閱的一些病歷資料。
引起腹部巨型腫脹的因素有很多。
這些病歷資料看的他雙眼脹痛疲憊不堪,男人取下眼鏡,抬手了一下鼻梁,卻無法緩解。
看了一眼手機,盧鵬宇今天上午給他發了個消息,他還沒回。
“我去問了萬凝,是以前隔壁2班的,跟程青渺的關系最好,也說聯系不上對方。”
裴淮聿看著這一行字。
最好的朋友也聯系不上嗎?
裴淮聿打開了QQ群,看了一眼群里,48個人,大部分都備注了姓名,只有六七個號沒有備注。
QQ這個件,他多年不用。
的微信,程青渺早就拉黑了他。
此刻,他看著那六七個ID,一一的添加。
不過幾分鐘,就有三個同意的。
說著一些寒暄客套又諂以后多聯系的話,這些都不是程青渺。
第二天的時候。
另外三個號也都同意了。
無一例外,都不是。
最后一個灰的頭像。
裴淮聿盯著這個頭像看了一會兒,點開,空間沒有鎖,但是也沒有什麼有效的信息,頭像是個網圖,有點傻氣。
跟現在格格不的土。
他幾乎可以判斷,這就是程青渺了。
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裴淮聿又看了一眼手機。
依舊沒有通過他的好友添加。
他又加了一遍,對方提出三個問題。
‘加我做什麼’
‘你是誰’
‘我是誰’
“。”“裴淮聿”“程青渺”
一邊的同事說,“裴醫生,你今天心不在焉的,一直看手機,等朋友短信呢。”
在醫院里面,追裴淮聿的醫生不,此刻有幾道視線落過來。
都在暗暗的等著吃八卦。
這裴醫生剛剛來,就拒絕了院長的兒這個八卦,醫院里面都吃遍了。
陸陸續續的,醫生告白,護士隔三差五的找機會送心早餐,這位裴醫生格清冷,端方似冷月,拒絕的干脆利落,整個人片朵桃花不沾。
裴淮聿照例不會回答這種問題。
第一個八卦的男醫生悻悻的笑了一下。
-
倪霧是一周后的某一天,偶然打開了QQ,看到了裴淮聿的好友申請。
嚇了一跳。
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然后打開了自己的QQ空間,看著他在自己的空間里面七進七出,天天都有他的訪問量。
倪霧看著這條好友申請,裝作沒有發生。
但是這一周,裴淮聿時不時的拿出手機,看一眼QQ這個古早件。
每天都點開的空間看看。
這個好友申請,就這麼石沉大海,他每次在休息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拿出手機看一眼,程青渺的頭像是灰的,仿佛,這個件,多年不用了。
又仿佛,或許真的...已經死了...
男人剛剛在健房運完,上的脈噴張,煙灰的短袖被汗水實在上,腹線條廓分明,微微抬起下,汗珠從高的鼻梁劃過,沿著冷銳的下頜滴滴落下。
他在跑步機上快速的奔跑,多胺的分泌讓他短暫的回避著這個答案。
他不想相信,程青渺已經死了。
-
又是一個門診的午后。
短暫的休息時間。
裴淮聿拿出手機,注冊了一個新的QQ號。
或許,還活著,還在用這個件,只不過不想加自己。就如同當年分手的時候,把所有的東西都寄了過來,沒有一牽扯。
回答了那三條問題,加我做什麼,你是誰,有什麼事嗎?
這三個問題,裴淮聿看的煩了。
“。”“季斯揚”“有事找你”
季斯揚,高二18班育文員,打籃球很好,算是當年學校的風云人了。
裴淮聿曾經看過程青渺跟萬凝去找季撕楊送過書。
那天下午,程青渺臉頰紅紅的。
長得白,穿著藍白的校服,紅著臉的樣子很明顯,垂眸的時候睫乖乖的著。
下樓梯的時候挽著萬凝的手蹦蹦跳跳的,仿佛剛剛經歷過什麼很喜悅的事。
給季斯揚送一封書罷了,至于開心這樣嗎?
裴淮聿承認,冒用季斯揚的名義加程青渺的QQ,確實沒什麼仁義道德,他剛剛也是心來,鬼使神差。
如果同意,不就說明還活著嗎?
他的心里,有刺。
拔不出,咽不下。
一直在里,會發炎。
這刺奇怪又復雜的伴隨了他七年,他今年剛剛回國,這七年間,其實他夢到過程青渺幾次,他大四上學期時候要出國,約去了酒店。
在酒店放縱了一天一夜。
那天的程青渺很配合。
期初,他跟在一起,確實,是一場意外。
但是慢慢的,他好像上癮一樣。
其實裴淮聿自己也發現了,在這方面的事上有某些怪癖。
他不在床上。
而且喜歡看哭的樣子,會格外的刺激他。
程青渺是胖,但是他一個運健,一米八七的大男人,抱起來也不吃力。
他馬上要出國,給了程青渺一張卡。
里面有20萬。
拿了錢,裴淮聿還是高興的。
因為平時,不喜歡收他送的東西,往這三年,他給買了不,每次都不想要。
還是他說不要就丟垃圾桶,才會收下。
那個時候,趴在自己懷里,渾的泛紅,他說讓拿著錢買點自己喜歡用的東西。
還溫的說好。
很乖很聽話。
出國之后,沒過一個月,裴老夫人給他打電話,說家里收到了一個快遞,是給他的。
他就說放在這里吧。
出國之后,裴淮聿那半個月,水土不服,渾懨懨,躺在床上頭腦昏昏脹了一段時間,他沒聯系程青渺,但是沒想到程青渺很乖,微信也沒有聯系他。
他們在一起這三年,是男朋友的關系,但是很安靜,平時甚至不會主找他。
等到他給程青渺發消息的時候,發現這個消息,對方拒收。
他,被拉黑了。
他裴淮聿天之驕子,從小到大都沒有栽過跟頭。
他想要什麼朋友沒有,又不是非程青渺不可。
自己不過是出國,又不是回去了,就跟自己鬧脾氣。
難怪這段時間這麼乖。
他覺得可笑又可氣。
一直到了過年的時候,裴淮聿回國,一個大包裹的快遞就放在他書房里面,寄件人上面寫著一個‘程’字。
裴淮聿的眉心突突的跳了一下。
一邊解開,他呼吸不暢。
程青渺給自己寄了這麼大一個箱子,里面裝的是什麼,他的家里人不會隨便拆他的東西,所以這個快遞放在他書房里面接近半年。
打開之后,裴淮聿愣了。
里面是跟程青渺往的這三年多的時間,他送給程青渺所有的東西。
包括所有的轉賬,把他這三年給所有的轉賬,都匯集在一張卡上寄了過來。
每一樣東西,程青渺都在上面寫了個便利標記,某某時間,地點,他送給的。
或者是他請吃了一頓飯,一杯茶,
并且給了定了價格,吃的東西,甚至是出去酒店開房的錢,按照金錢比例分文不的放在這里。
送的最貴的東西,無非就是四個包,一條手鏈一條項鏈,一枚腕表,加起來七十來萬,嶄新的,一次沒有背過戴過。
便宜的東西,日常用品,一起吃飯。
裴淮聿看的頭疼,口憋悶,一腳踹翻了紙箱,里面的東西零零散散的滾出來,還有買過的沒用過的兩盒避孕套,散落出來。
落在他腳邊。
好像是在嘲笑他一樣。
嘲笑他是個傻。
分的干干脆脆,好像不愿有一牽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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