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純熙愣了愣。

這個男人不是知道不會講話嗎？

剛剛他還在洗手間說過的，而且在陸家門口他們也見過。

那時候，剛從姜家的車上下來，注意到前面地上不知道被誰落了只帕子。

四張下，急忙撿起來追上前面的人。

很有可能是他的。

發不出聲音，猶豫了兩秒后，大著膽子手拍了拍男人肩膀。

見男人停下，迅速跑到他前面，舉起帕子，比劃：是你的嗎，帕子，掉了。

男人沒回答，一雙烏黑的瞳仁含著清淺的笑意覷。

姜純熙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兩只手比劃：我不會講話，這個帕子，是不是你掉的？

眨了眨眸子，像是在催促男人給出反應，又舉了舉帕子示意。

“看不懂。”

段聞洲沒去接帕子，直勾勾地盯著那雙靈的小鹿眼。

真漂亮。

不過這不是他在意的點，他在意的是眼前這個孩到他的那一瞬，不僅沒讓他反，反而很舒服。

段聞洲有輕微的皮癥，沒人的時候他都是抱著一只巨大的金公仔，連睡覺也是。

他嘗試過去和別人接，但總是會控制不住地泛起生理的惡心，明明對方什麼也沒做，但只要和他上，他就會忍不住反胃。

十五六歲時，段聞洲在華沙參加肖賽，結束后被一名激地沖過來抱住。

他本能地給了那位一個過肩摔，震驚了在場所有的觀眾和評委。

段聞洲表示很抱歉，并花費了所有冠軍的獎金用來賠禮。

收回思緒，他往前了一步，緩緩傾，拉近和孩的距離，“你能不能講句話，打啞謎呢，小姐。”

“……”

姜純熙遲緩地眨了眨眸子，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眼前這個男人看不懂的手語。

指了指自己，擺手。

很簡明扼要的表達方式。

這要是還看不懂，就要采取非常手段了。

比如，簡單暴地把帕子塞他手里，然后直接跑開。

數秒后，男人總算是開口了，詢問的語調：“你不會講話？”

對了！

孩眼睛一亮，用力點頭。

不自覺地出笑，下意識比劃：你真棒！

隨后反應過來男人看不懂，又改了豎大拇指。

段聞洲哭笑不得，“哄小孩呢。”

姜純熙微微一愣，抿，搖頭。

雙手遞上帕子。

男人掃了一眼又收回目，“扔了吧，掉地上都臟了。”

姜純熙搖頭：我給你洗洗。

“看不懂啊，小啞。”段聞洲口吻無奈，“一個帕子，扔了就扔了。”

孩擰了擰眉，沒再去比劃。

把帕子疊好握在手心，頭也不回地進陸家大門。

走得還氣勢洶洶。

擺在小邊漾，一晃一晃的，得段聞洲的心都有些。

小啞好玩。

穿的也和別人不一樣，跟個參加學校匯演的學生似的，茸茸的卷發還扎了兩個辮子，戴著蝴蝶結的發卡。

可呢。

段聞洲不不慢地抬步跟上去。

-

姜純熙疑地抬眸迎上男人的視線。

他在裝什麼。

還小嫂子……

陸星延毫沒察覺到什麼，笑道：“聞洲，你怎麼還和小時候一樣，聆兒喊小嫂子也就算了，你怎麼也跟著打趣我。”

“那你是不是年長我。”男人倚著門框，懶散一笑，似乎是料想到陸星延下一句會說什麼，他出聲堵他：“長我十一個月也是長。”

“我是無所謂，但你也要問過熙熙意見。”陸星延摟著旁的孩，“熙熙可是小你八歲，要是用聆兒的話來說，你就是老東西。”

陸聆瞬間炸：“我可沒說過聞洲哥是老東西！”

“不是加了個‘小’字麼。”

段聞洲盯著陸星延摟著孩肩膀的手。

嘖。

怎麼有點想給那只手折了呢。

那可是阿延的手啊。

段聞洲細細打量，眸子里的笑一點點地淡下去。

——阿延的手也要折了。

真他媽刺眼。

他視線上移，對上姜純熙的目，“熙熙是嗎。”

齒間碾過的名字，莫名地燙人耳朵。

姜純熙歪頭蹭了蹭泛的耳骨。

眨了眨眸，點頭，比劃：你說。

陸聆很有眼力見地充當手語翻譯，“熙熙讓你往下說呢，聞洲哥。”

“這樣啊。”

他裝得有模有樣，“那熙熙介意我喊你小嫂子嗎？”

“聞洲，你這也太正式了吧。”

注意到姜純熙的輕微不自在，陸星延站出來替講話，“熙熙不能講話，你可不許欺負啊，聞洲。”

“哪能啊，就是不欺負，才問得正式呢。”

陸星延安：“沒事，熙熙，聞洲就這個格，他沒什麼惡意的，你介意不介意，直接表達出來就好。”

——沒什麼惡意。

段聞洲果然很會裝。

男朋友都不知道他的真實為人。

姜純熙嘟起腮幫子，沒敢直視男人的視線，但很鄭重地點了下頭。

陸聆清了清嗓子：“介意。”

“那我要喊什麼？”段聞洲倒是沒什麼好尷尬的，反而饒有興趣地詢問起稱呼。

陸聆：“喊熙熙就可以啦，聞洲哥，你又不是外人，和我們一塊兒喊咯。”

“阿延不會介意吧，這麼親。”

“聞洲。”陸星延無奈：“一個稱呼而已，我不在意這些，而且我對你放一百個心。”

段聞洲可是出了名的“生人勿近”，別說生人，他這個好兄弟都沒過他。

之前接風宴上，還有人調侃段聞洲，他干脆出家算了。

人不能，男人也不能。

天生的和尚圣。

段聞洲：“哦，熙熙。”

聽這麼喊，姜純熙心跳都了一拍。

扯了扯陸聆袖子，飛快比劃。

陸聆一拍腦袋，“哥，馬上切蛋糕了，快下樓！”

“好，走走走。”

陸星延牽起姜純熙的手一塊下樓，回頭見段聞洲杵在原地沒，

“待會兒給你帶塊蛋糕上來。”

男人點點頭，目送三人離開。

視線一直沒從那只牽住孩的手上移開，快盯出個來了。

段聞洲冷不丁地想起剛才的對話。

——老東西。

他要是老東西的話，那陸星延就是老妖了。

差八歲而已。

多好的年紀。

他和熙熙怎麼這麼配啊。

***

北：某人陷自己的世界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