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念坐上車后報了地址，打開手機去通過沈晏宸的好友驗證。

他的頭像是一只通雪白的薩耶，在草地上追蝴蝶。

昵稱更是簡潔明了——一個空白格，啥都沒有。

看著就像那種很平淡很無趣的中年老男人，喜歡養點花花草草小貓小狗，閑了喝點茶曬曬太。

抱著手機，幽幽嘆了口氣。

算了，無趣就無趣點吧，反正也就一兩個月，幫他把家里人應付過去，能省個幾百萬。

劃算。

舒念趕到楚嘉寧發給的地址時，包間里全是寶梵的幾個高層，還有副總黃騫。

眾人已經換過第二茶水了，見進來，臉都不怎麼好看。

舒念很識趣，趕道歉：“不好意思，各位領導，路上出了點小車禍，來晚了。”

有副總在，其他高層也不好越俎代庖，意味深長盯著看兩眼。

那意思就是，為了給遲到找理由，連車禍都扯出來了。

黃騫咳了一聲，“年輕人，態度要積極端正。”

舒念態度端正：“黃總說得是，我下次一定注意。”

策劃部跟領導接得多，黃騫也是悉的，點點頭：

“坐下吧。”

舒念在楚嘉寧邊那個空位坐下，這才發現左手邊的位置是江可可。

這個公司跟最不對付的就是江可可。

江可可撇一眼，“舒念，這麼多領導都在等你，你好意思嗎？還說出了車禍，撒謊也不打草稿。”

“那麼多領導等的是甲方，不是我。”

“你就是工作態度有問題！”

楚嘉寧冷哼：“你好不容易沒有踩著點兒來一天，可把你顯著了。”

江可可瞪一眼。

“差不多得了，你們倆。”竺這個部門主管瞪們一眼，眼神里帶著警告。

楚嘉寧和江可可沒敢再吱聲，倆人眼神在互毆。

“各位有這個空閑時間，應該好好想想怎麼跟甲方合作。對方是做科技的，不缺錢。人家想要跟咱們珠寶合作，必定投錢大方，但是這個項目估計也不好做。”

黃騫說著，看向竺，“尤其是你們策劃部，一定要好好拿個方案出來，不說讓你們今天就出方案，但是大概的方向肯定要有一個，不然等會兒人來了一問三不知，人家怎麼放心把錢給咱們？”

竺急忙點頭。

舒念悄悄把頭探過去問楚嘉寧：“做科技的公司？什麼公司？”

楚嘉寧搖頭：“我也不知道啊。”

“做科技的怎麼會想著跟珠寶合作，珠寶和科技怎麼能連好在一起？”

楚嘉寧又搖頭：“我也很好奇啊。”

舒念：“……”

“不過，有一點我知道！”楚嘉寧悄聲說著，得意一勾眉。

舒念好奇：“什麼？”

“這家公司的總裁賊帥！”

舒念：“……”

“真的，你別不信！”楚嘉寧拽著的手，“說他的名字你可能不知道，但是我說一個江湖昵稱你肯定知道。”

舒念：“什麼？”

“金邊眼鏡top1。”

舒念搖頭：“不知道。”

“這你都不知道？這位總裁當年是靠一張金邊眼鏡側臉圖出圈的。當時那側臉……我的老天爺，只一眼，只一眼我就淪陷了！”

“可惜的是此人十分低調，這麼多年了，網上也就只有他那一張側照。這麼多年了，各種流量明星來來去去，只有他那張照片常年位居榜首，堪稱神。”

舒念不太相信，楚嘉寧有時候就是會夸大其詞。

金邊眼鏡倒是知道一位，今早剛剛領證的老公。

覺得那才是top1。

“我了他好多年，今早聽說他們公司給咱們拋來了橄欖枝，激得不行！特意化了妝！”

楚嘉寧拽著舒念的手，激得眼眶都有點紅了。

舒念這才發現今天化了個全妝。

都不忍心打破的幻想：“就算要跟咱們合作，也是他手底下的人過來談，肯定不會是他本人親自來，你化全妝也沒用。”

楚嘉寧搖頭：“你不懂，這是對他的尊重。”

“行吧，那好好談合作，談下來了以后有的是機會跟他相。”舒念拍拍的手安。

正說著話，有員工進來匯報，“黃總，人來了，不過是……”

“是什麼？”

“是他們的總裁親自帶著助手過來的。”

“什麼？”黃騫驚得一下子站起來，“你說誰？他們的總裁？盛世的總裁？”

“對。”

黃騫面瞬間凝重嚴肅：“看來這不是一個尋常的合作項目。快跟我出去迎一下。”

舒念手去撈楚嘉寧，見人已經呆傻在原地了。

“不勞各位。”一道聲音傳進來，與此同時，說話的人拉開門。

他旁邊一道頎長清貴的姿緩緩走進來。

黃騫急忙上前去打招呼：“沈總，不知道您親自過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黃總太客氣了。”

男人頎長的姿極迫，修長的雙緩緩邁進來，臉上帶著笑，氣質卻是清冷的。

包廂里明明很暖，卻仿佛吹來了一陣二月末的風。

他緋薄的微微一勾：“抱歉各位，路上出了點小車禍，來晚了。”

“出了點小車禍？”黃騫一聽愣住了，“怎麼這麼巧，沈總您也出了點小車禍？”

眾人的目看向舒念。

舒念完全聽不到眾人在說什麼，眼睛瞪得像銅鈴，看著剛剛進來的人。

這個世界這麼小的嗎？

剛剛領證的老公了甲方爸爸？

“看吧，我就跟你說很帥吧？”楚嘉寧一邊悄聲說著，一邊幫合上。

沈晏宸的目緩緩移過來，落到舒念上。

他好像這時才看到似的，目頓了兩秒。

“舒舒？”

眾人皆驚。

舒舒？

這麼曖昧的嗎？

舒念猛的醒悟過來，急忙補救：“啊對對對，我就是那個……舒、舒念，姓舒單名一個念，不是舒舒念哈沈總！”

舒念又跟大家解釋：“實不相瞞，我的小車禍跟沈總的小車禍是同一個小車禍。”

眾人看著。

舒念有點尷尬，笑了兩聲：“嘿嘿。”

眾人：“……”

黃騫這才知道那車禍不是假的，咬牙切齒的瞪：“舒念，你是真行啊你！你把沈總給撞了！”

舒念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聽沈晏宸低的輕笑。

“沒關系，其實這一撞，倒是我賺了。”

黃騫問：“舒念賠您錢了嗎？”

“沒有。”

“啊？那怎麼能賺了呢？那不是倒大霉了嗎！”黃騫轉頭瞪舒念，“賠錢！”

“那怎麼能得倒大霉了呢？至沈總知道了我的名字不是？”

舒念一想到那幾百萬就冒冷汗，下意識反駁，轉頭一看黃騫的臉，又趕矯正：

“沈總知道我的名字，我也知道了沈總的名字，不撞不相識嘛，也算是為咱們的合作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對吧？”

眾人：“……”

這句話是這麼用的嗎？

竺拽一把，低聲呵斥：“不會說話就給我閉！”

“其實我覺得，舒舒……”沈晏宸開口，眸淡淡瞥向舒念。

“舒念。沈總，我舒念。”

舒念大眼睛眨眨的看他，眸里盛滿了哀求。

那意思就是：求求你了，大庭廣眾之下，別把咱們的事兒都說出去了。

他頓了一下，眼神帶了哀怨，好像在說：不是你讓我舒舒或念念的嗎？

舒念在沒人看到的角落，悄悄對他雙手合十。

沈晏宸低眉淺笑。

“舒念說得對，這一撞為咱們的合作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這就是擺明了要合作的態度。

黃騫大喜過，急忙招呼他坐在首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