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周景衍臉倏地一變,對開門的男生說：“關門，別放陌生人進來。”

話音剛落，傅霽清已經自得閑適的走進包廂了，不不慢地落座沙發,角掛著笑,眼神依次掃過面前的小男生,仿佛在挨個打量比較。

小男生們沒有見過這種仗勢，都不敢,也不敢出聲,面面相覷。

包廂裏漸漸彌漫開尷尬的氣氛。

許枝沒好氣地瞪一眼周景衍，就知道不該跟過來,淨惹些麻煩事。

周景衍更是心煩,本來就是帶人來放松娛樂的，指不定看中哪個小年輕，能失去對傅霽清的好。

誰知道他會正巧見，見就算了,跑進來湊什麽熱鬧,像是正宮發現老婆在選妃。

“傅總,你自己沒包廂嗎。”周景衍語氣不善,一副趕人的口吻。

他揚笑著,神坦自若,不帶半分的心虛：“嗯，被趕出來了。”

周景衍沒耐心應付他,幹脆直接：“這裏也不歡迎你。”

“不會吧,我和這裏搭的。”

“......”

許枝見到面前的小男生們都覺得頭疼,再加上傅霽清和周景衍,局面更混。

再次起想離開,聲音淡淡：“走吧。”

“別啊。”周景衍急忙拽住，好不容易才聚齊幾個桃花眼的小男生，過了今天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把許枝出來。

他又不耐煩的看傅霽清，希他能識趣點滾蛋。

“來都來了。”傅霽清略微往前傾，隨手拿過桌上的牌，語氣帶著笑意：“開兩局？”

周景衍一聽這話好勝心瞬間起來了，他常年混跡在各個牌場，不信自己能輸：“行啊，來橋牌。”

許枝不會玩，也想不通周景衍哪來的自信，跟金融專業的高材生玩橋牌。

他們問在場的男生誰會玩，有兩個主起來。

男生們站出來後，許枝才注意到有位是人，盛南大學的學弟。

餘皓見看過來，終于喚了一聲：“學姐。”

今天的局雖然很荒唐，但周景衍幹不出綁架的事，男生們願意過來，肯定清楚是來做什麽的。

微微蹙起眉，聲音著不悅：“你怎麽會在這裏？”

餘皓沒有解釋，只看一眼邊的周景衍。

許枝順著目過去，他無辜的聳聳肩，又不是他聯系的，哪知道會有誰來。

“你想玩嗎？”許枝看男生臉紅無措的模樣，真像是被綁來的，不由又確認一遍。

餘皓點點頭。

“坐下吧。”淡淡道，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看著他們。

傅霽清和周景衍各自帶一個當搭檔。

許枝先前被周景衍去過牌局，本來是覺得無聊的，待到一半想走，不知是誰突然提到傅霽清。

他們說傅霽清玩橋牌很厲害，但擺譜，不經常下場。

紈绔們自視甚高，又尤其不喜歡傅霽清，他們都傳很厲害，那就是真的。

許枝先前看過幾場牌局，對它是半知半解，現下只聽著周景衍罵聲連連，兩位小男生也抿著，心裏越來越好奇。

“我教你？”耳邊忽然傳來輕緩的嗓音。

許枝側目看他，傅霽清依然穿著上午換的那件襯衫，松開了兩顆紐扣，袖口微微卷起，顯得隨又很矜貴。

他的斯文矜貴像是刻骨子裏的，哪怕在牌桌前大殺四方，都是慢條斯理帶著笑的。

大概是看出的好奇，才主提出來教。

“嗯。”答應了。

傅霽清微揚下，許枝沒有明白意思，他手握住底座，輕輕拽到自己邊，“不坐近點怎麽學。”

清冽的氣息撲面而來，他上的味道很像雨後的一陣微風，舒緩的讓人不自想停留。

“桌上分為四家，每人13張牌，A最大，2最小，四家各出一張構為一墩，贏得拿走。首攻之後必須跟打同花，如果沒有，只能墊牌。墊牌通常出最小的，因為已經輸了這一墩。”

他緩緩的講解著規則，本不影響手中的發揮，從容不迫游刃有餘的模樣，偏頭問：“出什麽？”

許枝想了想，指下黑桃K。

他眼底帶著揶揄的笑意：“你一直在記牌？”

許枝從第一圈開始就在記牌，輕輕點頭：“不是這樣玩嗎？”

“是這樣玩的，很聰明。”傅霽清笑著把黑桃K丟出去。

等周景衍回味過來上局輸在哪裏時，許枝都被帶跑了，他下意識皺眉：“傅霽清，你當我死了是吧？”

傅霽清扔出手中的牌，又贏了這一墩，勾道：“我看也差不多了。”

“媽的！”周景衍低聲罵著，忍不住朝對面男生投去嫌棄的眼神，“枝會了嗎？會了你來。”

好像換個牌友他就能贏似的。

許枝見餘皓滿臉尷尬，拒絕了：“還不會。”

傅霽清手指點著牌背面，主提議：“不然加點彩頭？”

“行。”周景衍不怕他提條件，“下局我贏了，你三個月別來找枝。”

許枝倏地冷下臉，反他們將自己當賭注，像是能隨意挑揀的貨，誰都能視為掌中之。

“換個吧。”

耳邊響起悉的聲音，輕描淡寫的說著：“三個月，不你公司的任何項目。”

擡眼過去，線映襯得他面容清雋和，角噙著淡淡的笑，淡定的把玩著手邊的撲克，毫不後悔自己講出的話。

不知道是因為許枝比公司的項目更重要，還是篤定自己不會輸。

周景衍問：“包括我新投的？”

他頷首：“包括你新投的。”

這個條件換的不虧，周景衍爽快的答應：“提你的。”

“你三個月......”

傅霽清稍稍停頓，點著牌面，似乎在思索該開出什麽樣的條件去回擊。

他輕嗯一聲，緩慢道：“你三個月，別去找人。”

“......”

許枝實在沒有忍住，掩笑了出來。

周景衍浪風流的事圈裏都清楚，邊的伴從來沒有斷過，這個條件聽起來很正常，對他來說是夠狠的。

“行，開啊！”他咬牙應下來。

周景衍今晚就沒有贏過兩把，最後的結局不言而喻。

“行了，散了吧。”傅霽清角彎著，心很不錯的樣子，離開之前不忘提醒：“願賭服輸。”

“快滾。”周景衍不耐煩。

包廂裏又只剩他們，局卻已經被攪了，誰都沒心思再待著。

許枝起往外面走，周景衍跟在後面，等出門後回頭冷冷道：“沒有下次。”

“輸這樣，我哪敢還有下次啊。”

許枝聽見他滿腦子都在惦記人的事，沒好氣地道：“我是說裏面的男生。”

“好好好，知道了。”周景衍應聲，兩人朝會所門口走。

到拐角時，有間門突然推開了，孟闌站在門邊跟他打招呼：“周啊，怎麽過來玩也不說一聲。”

“又不是你家的，跟你說什麽。”

“是我家的啊，周別跟我客氣。”後面又冒出個男人，話是對周景衍說的，眼睛卻落在許枝上，似乎是在打量。

孟闌踹他一腳，把人往後拽，“看什麽看，不想活了是吧。”

裏面傳出好幾個男人的聲音，音量不大，許枝只約聽見傅霽清的名字，想來都是他的朋友，今天在這邊聚會。

許枝忽然想到，他的朋友剛剛特意跑出來打量，會是他說了什麽嗎。

“別理這群人，吃多沒事幹。”周景衍話音一落，又跑出來兩個男人，吵著鬧著將他給拽進包廂了。

孟闌是最後關門的，曖昧的朝笑笑，指下外面。

許枝繼續往門口走，會所裏面很安靜，只有高跟鞋落地的聲響，快到盡頭時，看見前面悉的背影，停住沒了。

被他的助理送回宿舍後，許枝控制不住的想他，從同學口中聽說Cake咖啡店，想著去運氣。

前面兩次都沒有見到人，直到第三次去的時候，他在下午帶著電腦來了。

他會坐在離吧臺最近的位置，點一杯焦糖瑪奇朵和一份西多士，店裏只有坐在小角落裏，被書櫃架遮住，從書櫃架的隙著他背影。

也僅僅在咖啡店裏見過這一次，之後再也沒有遇見，以為只是運氣不好，聽同學八卦才知道，他飛去倫敦留學了。

那瞬間心是怎麽的呢，落寞憾是有的吧，但更多的是不甘。

也想為高高在上的月亮。

傅霽清聽見靜，回看見是許枝，揚笑起來，走到的面前：“走吧，一起回家。”

“嗯。”

會所就在江清街上，離公司不遠傅霽清才答應來坐坐的，夜晚的涼風拂面很舒服，街道也是空的，很適合散步回家。

傅霽清低頭看一眼的高跟鞋，漫不經心道：“今天幫你贏牌了，得討點賞。”

“不是幫我贏的。”許枝反駁。

“行，今天教你打牌了，得討點賞。”他很快改口了。

不知道他怎麽突然提這話，又或許不是突然，都讓朋友把周景衍給支開了。

許枝不自覺的包包，側目問他：“你想要什麽？”

“這麽張幹嘛，怕我討賞嗎。”他笑笑，低聲道：“我走不了，幫我輛車吧。”

許枝怔了怔，見他沒有下文，有些不確定：“只是這樣？”

“覺得不夠啊。”傅霽清似乎真的又想了想，“那再陪我吃個夜宵吧。”

還是覺奇怪的。

他見蹙眉不解的樣子，輕輕笑開了：“教你打牌能討多賞？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