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不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算了,你開心就行。”他當然不可能為了一件事跑了將近八百米,“還有件事,高三時間,今天晚上老師重點講解易錯知識點,我晚點回家,你自己能回去嗎?”
溫書梨云淡風輕地回答:“當然。”
“那行,我先走了,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嗯。”
一溜煙的功夫人影沒了。
溫書梨還想繼續看服,奈何手機彈窗突然蹦了出來——電量為零,請及時充電。
“……”溫子旭果然是的倒霉神,只要靠近就沒什麼好事。
不看手機也不是不行。
下午的課枯燥且平淡,溫書梨聽課聽得犯困,就這樣一直持續到晚自習。
考試之前,大家都在討論這次考試的難易程度,按照五中上屆高二第一次開學考的經歷來說是簡單的,上上屆的偏難一點,到他們這一屆的時候像是開盲盒一樣,莫名有種興涌上心頭。
開學考規模不大,桌面清理干凈并拉開,座位隨機分配,任課老師監考,主要靠的是學生自覺。
第一科考的英語。
楊絮站在講臺上張,時不時來過道看看。
人上午的高跟鞋換了平底鞋,走路的聲音很小。
同學們全神貫注,認真審題、高度作答,在一百五十分鐘的答題時間過去之后,楊絮收好卷子,全班繃的神經放松下來。
“這次的作文怎麼沒有李華了,題出的也有點偏,做的時候覺磕磕絆絆的。”
“對啊,完形填空我意思都沒讀懂,指定完了。”
“不會每一科的題目都這麼怪吧。”
“祈禱明天的五科不會,求求了,這次的英語好難。”
嚴晟凜聽得一頭霧水,“梨子,是我神經錯了嗎?為什麼我覺得這次的英語很簡單?”
溫書梨邊收拾書包邊說:“可能你開竅了?”
“不簡單嗎?”
“還好吧,難的題我都空著了。”
嚴晟凜知道溫書梨經常這樣,也沒覺得大驚小怪,他問:“空了幾題?”
溫書梨努力回憶:“十題左右吧,沒仔細數。”
男生又問艾蟬:“蟬蟬子,你覺得呢?”
艾蟬:“我也還好,作文可能會比平時多失一點分,好像寫跑題了。”
嚴晟凜有點沾沾自喜:“難不老天眷顧我,說不定我的英語能考一百四呢。”
溫書梨:“那你的數學可要加把勁。”
收拾好東西,擺了擺手,“走啦。”
嚴晟凜住,“不等你哥了?”
可能是班級里聲線嘈雜,男生沒聽太清,后面艾蟬給他解釋說:“子旭哥要補課。”
嚴晟凜一連嘖了好幾聲,“高三真像個地獄場,太難熬了。”
……
夜來臨,蟬鳴聲作響。
溫書梨離開學校的時候,周遭小吃街恰逢人滿為患。
不論是走讀生還是住校生都可以出校門,但住校生需要在十點四十五之前回校,多一分一秒都不行。
不喜歡吃夜市,直接拐了彎。
樺里街是回家的必經之路,此路經常供電不足,街邊路燈散發的并非暖黃,與冷白的月織一起,更偏向灰沉,給人一種逃恐怖室的既視,不由得心里發怵。
都說孩子不能單獨一個人回家,過于危險。
這話不無道理,也正對上了溫書梨為數不多的弱點之一。
怕黑。
白天在溫子旭面前充其量是強裝鎮定,真要到了晚上,心中不免生出幾分恐懼與不安。
在離不遠,有幾個醉酒的社會青年對天說胡話,聲音堪堪耳,讓人不寒而栗。
過了這條街就到家了,趕回去吧。
溫書梨蹬著腳想加快速度,自行車鏈條就在這時……斷了。
斷了?!
它居然這個時候斷了?!
落灰的自行車零件老化,車鏈斷掉也在理之中。
頓時喪了氣,扶起自行車想推著走,正想起,頭頂籠下一層淺薄的影,朦朦朧朧的。
抬頭,有些訝然,“沈、同學,你怎麼在這?”
‘厭’字卡在嚨里,又變了‘同學’。
他沒換白灰校服,乍一看,黑沖鋒仿佛與黑夜融合,好不真實。
沈厭單手扶起自行車,言簡意賅:“等人。”
可能是和人約好在學校周圍轉轉什麼的。
話題止此,然后都沒了靜。
溫書梨握住自行車把手,“那我……”回家了。
“噓——”對面幾名醉酒青年突然朝他們吹流/氓口哨,挑釁說:“哎!小,這麼晚還出來約會啊!”
“約會不親一個嗎?!趕親一個讓爺幾個過過眼癮哈哈哈哈……”
“親一口哪夠啊,得親好幾口才行!”
“哈哈哈哈……”
尖銳的聲調回在寂寥的夜,搭配街邊亮度忽略不計的路燈,電影恐怖片的畫幀也沒那麼恐怖。
醉酒青年相互勾肩搭背,喝得不省人事,說幾句話就搖搖擺擺地離開了。
“……”真是什麼人都有。
誰能想到剛認識第一天被誤會!
尷尬氣氛不言而喻,出聲緩解:“他們腦子不正常,你就當什麼也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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