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瀠的指尖像了電似的,在照片上的眉骨輕輕了。
記憶突然倒帶——
在他高考前夕,有一天放學,和同桌結伴往校門口走。
“溫瀠,快看那邊——”
同桌突然一把拉住往旁邊躲,兩人跌跌撞撞躲進梧桐樹后,溫瀠剛站穩,就看見校花正以“站在船頭” 的經典姿勢,堵在江時禮面前。
而雙手攥著一個信封,校花的聲音甜得能滴出,“江時禮,我對你的喜歡就像大西洋的海水一樣深 ......”
“我有喜歡的人了。”江時禮單肩挎著書包,繞開繼續往前走。
同桌捂住:“我的親娘!冰山校草居然有喜歡的人了,難怪那麼多生表白都被拒。”
溫瀠神一陣錯愕,瞳孔驟然收,口像鈍擊中口,疼得想彎腰。
以為江時禮沒有喜歡的人,每次見他都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他看人的眼神總是淡淡的,像是沒什麼能真正被他看在眼里。
以前還曾看見他被學妹堵在樓梯口,當時他單手轉著籃球,“抱歉,現在沒這個打算。”
以為沒有打算,就是沒有喜歡的人。
以為他拒絕所有人的樣子就是答案。
甚至暗自慶幸過,至他對自己特別。
可現在他突然說有喜歡的人,這句話像把鋒利的手刀,剖開自欺欺人的幻想。
溫瀠看著江時禮頭也不回地上了路邊停著的黑勞斯萊斯,車門關閉的 “咔嗒” 聲,比他拒絕校花的聲音更清晰,敲碎了關于 “特別” 的僥幸。
同桌瞪大眼睛,著那車的背影:“那是...勞斯萊斯?原來他家這麼...”
溫瀠沒等把話說完就大步離開,書包帶被攥得變了形,肩帶勒進鎖骨的疼痛,卻比不上口悶得發疼的萬分之一。
那是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原來他的家世竟如此好。
他的溫或許只是家教使然,而自以為是的 “特別”,不過是懷揣著暗的濾鏡,在平凡的相遇里生生腦補出的皂泡。
江時禮離開云市那段時間,溫瀠總是忍不住翻看聊天記錄,每看一次心就痛一次。
后來不想再耗,就狠下心把他的微信給拉黑了。
那近一年的相,恍若一場大夢,如今夢醒緣盡。
來帝大前的那些深夜,溫瀠都會對著天花板數羊,數著數著,總會忍不住想:他現在應該已經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了吧?
如今確實站在了夢想中的帝大校園里,卻也明白,兩人再也回不到過去。
溫瀠將照片妥帖放好,關上屜的瞬間,仿佛聽見心門也隨之輕響,把年的心事封存在了這方小小的空間里。
.
第二天清晨七點五十分,管理學院樓驟然響起刺耳的預備鈴,那聲音活像催命符般撕碎了校園的寧靜。
溫瀠背著書包在走廊上演 “速度與激”。
昨晚在床上翻烙餅似的折騰到凌晨三點,這會兒眼皮重得能掛十斤秤砣。
床頭的鬧鐘第三次炸響時,迷迷糊糊地按掉開關,嘟囔著 “再睡五分鐘”。
結果一睜眼就看見手機屏幕跳了 “07:38”。
猛地掀開被子,睡紐扣崩飛一顆,手忙腳的洗漱換服,抓著書包就往門外沖。
“溫小瀠!等等我!”一道呼喊聲從后傳來。
溫瀠回頭一看,差點笑出聲。
林嘉怡頂著一頭堪比窩的發,運鞋左右穿反,手里的豆漿灑了一半,活像剛經歷了一場災難片。
“你...你也起晚了?”林嘉怡上氣不接下氣地問。
一邊讓幫忙拿著豆漿,一邊手忙腳地把鞋子換回來。
溫瀠無奈地點點頭,兩人相視苦笑,隨即默契地開啟新一狂奔。
就在們沖到走廊拐角時,發現前方圍了一圈生,一個個長脖子踮著腳。
“快看!是江時禮!” 不知誰小聲喊了一句。
“媽耶!這銀發也太絕了吧!帥得我!”
“啊啊啊,這發配這張臉簡直是犯規級別的帥!”
“......”
溫瀠下意識抬眼去,呼吸瞬間停滯。
晨漫過走廊,江時禮頂著一頭銀發正從對面的走廊緩步而來。
簡單的白短袖T恤勾勒出他優越的肩線,出的手臂線條流暢有力,黑休閑襯得那雙長更加筆直修長。
他旁跟著的男生,赫然就是昨天果店里的那個人。
兩人似乎在討論什麼,江時禮微微側首時,眼尾那顆朱砂痣在晨下紅得驚心魄。
就在這時,江時禮的目突然越過嘈雜的人群,準地鎖定了溫瀠。
四目相對的瞬間,溫瀠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住,跳了一拍后又開始瘋狂加速。
“快走,要遲到了。”慌忙拽住林嘉怡的手腕,聲音因為張而微微發。
“哎?等等……” 林嘉怡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溫瀠拽著沖進了教室。
直到在座位上坐定,溫瀠才發現自己的手心早已被冷汗浸,后背也漉漉的,分不清是跑得太急,還是剛才那一眼帶來的慌。
后排的議論聲像微波爐里的米花,噼里啪啦炸開。
一個生激地掐著同伴的手臂,發出近乎尖的嘆:“媽媽呀!我剛才在走廊看見活的江時禮,銀發配那張臉簡直帥得慘絕人寰。”
“何止!” 第二個生捧著臉做陶醉狀,“我特意繞路從他邊經過,他上的雪松香好好聞。這味道要是能腌進我服里,我能穿著一個月不換。”
第三個生:“我表姐和他同專業,都是工商管理的。說這位大神不僅專業課第一,還帶隊拿了全國商賽總冠軍呢!”
第四個生撇撇,低聲音話:“你們知道最絕的是什麼嗎?金融系那個葉依曼,追了他整整一年,結果人家江時禮連個眼神都沒給,微信好友到現在都沒加上。”
“老師來了!”
不知是誰小聲提醒,原本嘈雜的教室瞬間雀無聲。
溫瀠盯著課本,眼前的字一個也沒看進去。
想起在云市一中時,聽說江時禮轉學第二周,就把原來的校草下了榜首。
如今在帝大,他依然穩坐校草寶座,還是如此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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