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事之人總有當的做主子的定奪懲,只要做好自己的事便可。
方才還憤憤不平,這人居然膽敢加害褚鈺。
但此時下令,又生出幾分猶豫,不知此事是否當真需要如此嚴厲地解決。
畢竟白子瑜最終刺中的不是他自己嗎。
燕嬤嬤沒讓桃枝糾結太久。
短暫欣賞了一下小姑娘愁眉苦臉的樣子,便開口道:“白子瑜暫不能,此次無法對他做出懲,我與你說這事也是要告訴你,他仍要同你一起前往瑤臺宮,之后你自己便要多加提防。”
“什麼,為何如此,他不是落敗了嗎?”
而且做此惡事,怎還獎勵他了。
燕嬤嬤默了默,似是在想如何以簡單的方式向桃枝說明事的緣由。
思慮片刻后,還是道:“總歸事出有因,你只需注意對白侍衛多留個心眼,瑤臺宮一行后,殿下應當就要回宮了,小桃枝,牢記自己的任務,切莫掉以輕心。”
燕嬤嬤嚴肅的語氣令桃枝不由直了腰背。
深知,殿下信任,并對予以厚,才會將此重任付于。
殿下多年來對的恩典與關沒齒難忘,離宮前殿下對的最后一道命令,必當全力以赴,盡心盡力。
桃枝抿雙,的臉蛋兩頰微鼓。
正要信念堅定地點頭應下。
燕嬤嬤突然又開口,輕飄飄地補了一句:“哦對了,還有那名褚侍衛,你也要多加提防。”
“啊?”
桃枝的信念瞬間搖。
燕嬤嬤勾了下角,神分明比方才輕松了不,但開口還是那副讓人心驚膽戰的語氣。
“此前我帶人徹查了錦繡殿一事,若要按我的理方式,白侍衛在錦繡殿傷人,自不能只是訓斥一頓了結,但我查到褚侍衛并非白侍衛所傷,白侍衛原本做的是想以損壞布匹之責,進行栽贓嫁禍。”
這不還是白子瑜在做壞事嗎。
桃枝不由撅嘟囔:“所以呢?”
燕嬤嬤挑了下眉,并不意外,但心覺趣意。
“所以,這個褚鈺不簡單,我便提醒你提防他。”
“嬤嬤不是說,爭風吃醋是小事嗎?”
“確為小事,但有白侍衛設計陷害暗傷人在前,不保這位褚侍衛是否后有效仿,畢竟他為達目的甚至可以面不改傷害自己。”
“也不算面不改吧,他疼得直呢……”
桃枝下意識接話,卻是聲漸弱。
直至抿住了雙,殿堂也隨之陷沉寂。
這是干嘛呀,怎不說話了呢。
若是褚鈺真是有壞心思,再開導兩句,就乖乖聽從,稍微提防他一下了嘛。
桃枝自知,自己方才好像無意識就偏袒了褚鈺,不免有些心虛。
這會等不到燕嬤嬤再開口,就忍不住抬眸去看。
一抬眼,瞧見燕嬤嬤側著頭正與一直候在一旁的翠嵐四目相對。
兩人相互換了一個眼神,翠嵐忍著笑朝燕嬤嬤搖搖頭。
燕嬤嬤收回視線來,終是開口打破了沉默:“我只是順帶提醒幾句罷了,不用太過放在心上,若非今日這事,我也未曾打算將他故意傷一事說出來。”
“畢竟,他也算是在為公主殿下花心思嘛。”
*
午后,趙璟來了一趟昭殿。
他給桃枝帶來了此次書冊售出的銀兩。
比上次多了一半還要多。
桃枝眼睛都看直了,捧著錢袋好半晌沒手進去數。
趙璟本就出自富貴人家,瞧著桃枝那副不值錢的模樣,沒忍住取笑了兩句。
桃枝憤然:“你懂什麼,待到我離宮后,出門在外沒有銀兩傍寸步難行,我要自己置辦宅子,還要考慮往后的生計,就算與人說親,也不能毫無家底,眼下能有機會多攢些錢,往后我才能有好日子過。”
趙璟愣了愣,他的確不懂。
不過他也沒想到,桃枝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宮竟是為自己打算了這麼多。
他忍不住道:“你還缺多銀兩?”
桃枝瞪大眼:“你問這個干什麼,我可不要你的銀兩,我只要靠自己親手賺來的,亦或是殿下賞賜的。”
趙璟還是頭一次遭人拒絕白給銀兩之事,甚至他都還沒來得及說。
他氣得哼笑一聲:“我可聽聞殿下臨走前什麼都沒允諾你呢。”
“你不是說會替我說話。”
“我說的是幫著你說將褚鈺帶走一事。”
趙璟眼珠一轉,突然湊近道:“桃枝,若是殿下許你其一賞賜,你選銀兩,還是褚鈺?”
“這還用說嗎!當然是……”
桃枝神微變,霎時止了聲。
要命,方才腦子里第一時間反應出的回答怎麼是這個。
桃枝心虛地飄乎視線,低下了聲敷衍道:“若真有這種好事,我不能兩個都要嗎?”
*
實則,桃枝并沒有想兩個都要。
真正的答案當然是要銀兩,連做夢夢到的都是這個。
雖然那時被趙璟問到,腦子里當即給出的答案出了一點點小差錯。
但燕嬤嬤的那番話已是警醒了。
褚鈺在為公主殿下花心思。
是啊,褚鈺是殿下的人,只是暫代了殿下的份而已。
這事桃枝比誰都清楚。
即使這段時日,來手飯來張口,奴仆群男環繞,度過了以前連想都沒敢想過半點的尊貴生活。
但桃枝從未忘記過自己的份,也一直惦記著順利完任務,便到離宮之時。
桃枝此時不得不承認,男誤人,沒沉迷在奢靡中,居然險些沉迷在一個男人上。
男.,人之常。
桃枝認同地點點頭。
前去床榻邊一個的小柜子里翻出自己的私房錢來,看著已是攢了好幾袋的沉甸甸的銀子,又很快清醒過來。
想當公主面首的男人是為了什麼。
為金銀珠寶,為榮華富貴。
況且褚鈺家道中落,如今家中正是用錢之際。
若真沉迷進去了,這點小金庫,豈不一下就他給掏空了。
不好不好,還是讓公主殿下養著他吧。
褚鈺雖好,但宮廷之外定會有更適合的男子。
不用多銀兩就能養得起,不求權勢利益也能安心與相伴。
桃枝出了滿意的笑容,并堅定了決心,在自己心緒還有些混時,暫且就不要見褚鈺了。
他太勾人了,很容易就會讓把持不住。
而且還那麼心機,傷一事居然是自導自演,讓擔憂得上下其手。
想必他白日在假山石后也是好一番暗爽吧,若是今夜再召他侍寢,他說不定就……
翠嵐突然躬上前:“殿下今日心不錯,可要召人侍寢?”
桃枝笑容一僵,霎時收回角。
偏翠嵐沒看見,還低著頭聲音得極低道:“白日一見,夜里鞏固,應當又能多寫好幾篇了。”
堅定的信念不可搖。
除非,有正當理由。
桃枝神一定,抬頭:“傳褚鈺到本宮寢殿,今日由他侍寢。”
第19章
褚鈺到來前,桃枝又去了柜子前看了一次自己的小金庫。
銅板和銀兩冰涼的溫度讓覺自己格外冷靜。
于是桃枝冷靜地收起了錢袋,冷靜地坐到了床榻邊,冷靜地朝殿門的方向看去。
一聲輕響,桃枝心跳跳了一拍。
“參見殿下。”
殿門前,褚鈺一襲緞錦,長發半束,躬行禮。
他后的宮一左一右上前關上殿門。
隨著關門聲落下,寢殿的曖昧氛圍就爭先恐后地從角落躥了出來。
桃枝目在他今日的著上打量了一番,眼眸亮亮的,毫不掩飾對他這裝扮的欣賞。
“免禮,過來吧。”
褚鈺依言邁步,步調沉穩,聲聲踏在桃枝心尖上。
繞過屏風,他的影近了,模樣也更清晰了。
桃枝隨意落在床榻上的手指不自覺蜷了一下,抓起床上一小片褶皺。
再張開,便往旁拍了拍:“過來,坐這兒。”
褚鈺再朝走去,直接抬了眼。
目中,小宮今日又扮作了永寧公主的模樣。
雖是已經換下白日的華服,寢外罩一件輕薄的外衫,顯然一副將要歇息就寢的樣子,但面上仍帶著致無暇的妝容。
褚鈺見狀,心下已是提前生出預想。
今日大抵進行過半便又會被揮退,畢竟帶著這張假面,總是不會留他一整夜的。
應當為此而松一口氣,但褚鈺臉上沒有任何緒變化。
他曲膝在桃枝旁坐下,雙手放置上,腰桿得板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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