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

溫停雪表呆呆地從浴室出來，上穿著謝錦意的服。

有點大，但好看。

“我給你吹吹頭發吧。”

謝錦意拿過桌子上的吹風，不由分說地按著溫停雪，給吹頭發。

溫停雪木木地盯著那幾枚水果糖發呆。

還沒嘗到滋味呢。

真可惜。

于雅和一桶水潑下來，臟了他給挑的服，也臟了他送給的糖。

那是他親自給買的糖。

他第一次送的糖，就這麼被毀了。

甚至都沒來得及剝開。

溫停雪失神地盯了片刻后，慢騰騰地出手，去夠桌上的糖，手指白的沒有一。

“你干嘛呀！”

謝錦意趕把糖推遠一些。

“這些都臟了，不能吃的啊！你要喜歡，我現在就去給你買。”

溫停雪抿抿發白的，聲音很輕地說：“我就想嘗嘗……”

他挑的糖，究竟甜不甜。

謝錦意看這樣，心里的火瞬間消下去。

和語氣道：“我這兒沒有水果糖，我給你剝顆糖吃，好不好？”

蹲在面前，滿眼心疼。

溫停雪垂眸，眼神木訥地在臉上停了幾秒，然后點頭，很乖地說：

“好，謝謝你。”

“……那麼客氣干嘛。”

謝錦意想扯個笑臉，但沒扯起來。

最后干脆放棄，起給找糖。

不喜歡吃糖的，宿舍又多日不回。

一時間也不知道糖被塞在哪里。

怕難過，思來想去的找話題轉移注意力。

“服我放洗機洗了，需要烘干嗎？”

溫停雪慢半拍的回神，啞聲說：“烘吧。”

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今天發生的事。

不然于雅和不會放過。

那個視頻……

溫停雪絕地閉上眼。

從來沒有那麼那麼恨過一個人。

明明是做錯了事，憑什麼著閉，著息事寧人？！

為什麼要在看到希，看到亮的時候，給帶來絕？

為什麼要對那麼殘忍……

謝錦意瞧臉不太對勁，又不好多問什麼。

畢竟，當時也沒回答。

想來想去，只能盡量分散的注意力，說點好玩的。

“停雪你知道嗎？其實這個住校名額，是我爸給我辦的，他說我懶，天天上學起不來，每次都是卡點到校，還不如住校呢。

“所以就給我定了個床位，但他沒想到，我在學校睡的更放肆，有次早自習都沒去，老班電話打到他那里，把他氣夠嗆，哈哈哈哈哈。”

謝錦意尬笑著，溫停雪配合地揚揚角。

眼里依舊是死氣。

好在謝錦意很快找到了那盒大白兔糖，獻寶似的捧到面前。

“這是新年時，我給我帶的，你快嘗嘗，我拿到糖時許過愿的。”

溫停雪抬了抬眼簾，黑眸中多了點生氣。

謝錦意笑盈盈道：“我許愿，吃到第一顆糖的人，永永遠遠，幸福快樂，心想事，這盒糖我沒過的。”

“快吃，我把今年一年的好運都給你。”

謝錦意晃了晃盒子里的糖，催促。

此后多年，溫停雪都沒忘記這一幕。

甚至在記者問對朋友的定義是什麼時，腦海里浮現的第一場景就是現在。

溫停雪牽了牽角，真心實意地笑了一下。

“謝謝你。”

謝錦意嘟，“還那麼客氣啊。”

溫停雪實在笑不出來了，只好手拿了顆糖，慢吞吞剝開，放里。

很甜。

跟記憶里的味道一樣。

小時候最喜歡的就是過年，因為只有那時候，可以不用顧忌的吃糖。

爸爸媽媽會帶回來很多糖，最喜歡的就是糖。

的，甜甜的，跟苦兮兮的人生完全相反。

以為終于擺了那樣的日子，可以重新開始了。

但事實證明，以為的重新開始，不過就是換個地方承一切。

-

最后一節課溫停雪和謝錦意都沒去。

溫停雪是沒心，謝錦意是單純的想陪。

兩人窩在寢室的床上，看飛屋環游記，等下課鈴響起，謝錦意摁了暫停，問：

“你真不跟郁溫禮說嗎？他能幫你解決的。”

“……不用了。”

溫停雪好不容易收拾好的心，又碎了一地。

“我不想讓他知道，你也不要告訴他。”

用眼神求，謝錦意沒了辦法，點頭答應。

“我可以幫你瞞，但，你服現在肯定干不了，中午你……”

“我不回去。”

溫停雪早就想好了，“你說過，學校外面有干洗店，我把服送過去烘干。

“等晚自習前，我就能把服換回來，只要瞞過今天，就沒人知道。”

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一表，眼里也是空的。

就好像……謝錦意想起找到時，也是這樣，沒有表，沒有眼淚。

似乎早已習慣，所以麻木至極。

謝錦意斂了斂思緒，“這確實是個辦法，但……郁溫禮不好瞞的，你想好了。”

溫停雪點頭，“我知道。”

看了眼時間，“等十分鐘，我去教室拿手機，給我父母打電話，至于他……”

溫停雪想起他的敏銳程度，心驚膽戰道：“隨機應變吧。”

謝錦意無法，“既然你都想好了，那我今天中午也不回去了，我倆今天就在寢室午休。

“待會兒我帶你去吃食堂，我知道哪幾個窗口好吃。”

江城一中是江城最好的高中，收的學生大都是各地的尖子。

所以，宿舍、食堂，配備齊全。

畢竟住校生更多，走讀生，相比之下，算的。

……

十分鐘后，教學樓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溫停雪和謝錦意提心吊膽地往四班去，就怕路上遇見郁溫禮。

好在一路順利，從書包里拿到手機，溫停雪松了一大口氣。

正準備去食堂時，扭頭便見郁溫禮雙手環，眉眼淡淡地倚在門框上。

儼然已經站了有一會兒了。

向兩人的視線很淡，淡的讓人心慌。

謝錦意干笑兩聲，擋在溫停雪前，聲開口。

“大，大神，你，你，你怎麼在四班啊？”

你難道不應該放學離開了嗎？

謝錦意想哭。

郁溫禮沒理會，瞇眼瞧著溫停雪上的服。

幾秒后，淡淡開腔，“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