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狀

現在這個時辰先生應當醒來了趴，也不知曉先生看見給他畫的花臉會是如何表～

窈窈想著想著角高高翹起，心極好，直到對上楚覓奇怪的眼神時嘎然而止。

皺眉，“你看什麽呢？”

楚覓沒回話，將頭扭了回去。

這副模樣看得窈窈來氣，錘了錘兩下桌面咚咚作響，嘟著郁悶不已，“煩人真討厭！”

江沅沅了嘟嘟的臉，瞥一眼楚覓的背影，起了猜測，“可能是前天你拿了第三名，所以才不開心了吧！”

說到這個，窈窈就來了神，小翹得高高的，“嘿嘿，我猜也是，等我哪天真正超過了，我看還怎麽囂張！”

“說不定還會躲起來抹眼淚不敢讓我瞧見哈哈……”

笑起來的小模樣看起來還傲的，江沅沅和陸清歌看著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然後窈窈齜著一口小白牙對兩人怒目而視，出小手大聲道：“好啊，竟敢笑話窈窈大人！”

“壞蛋，看招！”

三個小姑娘在座位上打打鬧鬧，笑聲清脆悅耳。

前頭坐著的楚覓又轉過頭去看，眼底有些晦暗不明。

下學後，三個小姑娘又結伴回了家。

“風來了，雨來了，和尚背了鼓來了。哪裏藏廟裏藏，一藏藏了個……先生！”【1】

“但是先生藏起來也沒用哦，嘿嘿～窈窈會把先生找到噠～”

窈窈哼著謠蹦蹦跳跳跑到秦懷瑾面前，瞧見他腰間系上了送給他的那枚白玉璃紋佩，更是興得圍著他轉圈圈，就像只勤勞的小蜂似的。

“先生先生～”

“先生今天真好看呀～簡直就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英俊瀟灑，才高八鬥貌似潘安。”

秦懷瑾忍不住失笑，一把捉住手臂將拍馬屁快要拍上天的小人兒給按到了椅子上。

“坐好。”

窈窈立刻坐直了子，小手手特別安分地擺在膝上，瞪著漉漉的大眼睛乖巧地看著男人，像個好學生一般。

“唔，窈窈坐好啦～”

忍了忍，沒忍住，秦懷瑾手輕敲了敲腦門，角噙著一抹笑，“就這般高興？”

當然！窈窈小啄米般點了點小腦袋，眸若星辰，“窈窈瞧見先生，就覺得高興！”

秦懷瑾一顆心仿佛泡進了糖裏，甜得不可思議。

他了小姑娘絨絨的腦袋，輕聲道：“先生也是。”

他臉上的墨水早已洗去，又是一副清風朗月的模樣，唯有眸底溢出寵溺。

接下來一段日子，窈窈便過上了早晨跟隨先生修習箭，白日上學的生活，晚間有時間也會地翻牆過去。

這樣一來，的箭也在突飛猛進中。

又一次小考到來，差了一分惜敗給楚覓，雖然很憾，但窈窈還是很高興，相信下一次，一定能打敗楚覓拿下第一名的寶座。

小姑娘握了拳頭，鼓著小臉，大眼睛亮晶晶的，一副鬥志昂揚的模樣。

突然一塊熱氣騰騰散發著香氣的花遞到邊，低沉醇厚的聲音響起，“張。”

窈窈想也沒想，張開嗷嗚一口吃掉男人手上的花。

秋時分，滿城花開。

花做得極為小巧，用以花幹蒸加糖作為餡料，外皮脆，一口咬下去，脆脆，馥郁的花香充盈口鼻，吃起來香甜可口。

窈窈吃得大眼睛滿足得瞇起，“先生，窩跟泥嗦哦～窩拿了迪兒名，楚咪的臉就黑得跟鍋底一樣哈哈……”

小姑娘很好，但還是有些不省心。

秦懷瑾了鼻尖，“吃完裏的再笑。”

“噢……”窈窈吃得腮幫子鼓鼓的，他又適時遞上了一杯溫熱的茶水，“喝點。”

接過他手裏的茶杯，窈窈噸噸噸就喝掉了一整杯茶，猶如牛飲一般。

若是讓江泓看見，指定會忍不住罵是個敗家玩意，這可是千金一兩的貢茶啊！

但江泓看不見，窈窈也不懂，這覺得先生家裏的茶水要比爹爹泡得好喝。

還藏了一肚子話沒跟先生說完呢，“先生，楚覓真的太討厭了！”

“從前還在學堂的時候，楚覓就坐在我後面，好討厭，還手我後背，拉我的小揪揪……”

小姑娘絮絮叨叨的，像一只嘰嘰喳喳的雀兒。

“還讓大哥來嚇唬我，但我大哥二哥也不是吃素的，反過來拿著蟲扔到他們上，楚覓跟哥哥是膽小鬼，就這樣被嚇跑了哈哈……”

秦懷瑾耐心地聽著，一邊拿起手帕給了角的糕屑。

“嗯，窈窈是不是不想見到他們？”

他說得漫不經心，唯有給小人兒的作才顯得小心翼翼般珍重。

窈窈被長輩們照顧慣了，并沒有覺得任何不妥，聽到秦懷瑾的話，鼓了鼓臉。

“是呀，他們太討厭了！”

秦懷瑾作頓了頓，漆黑的眸底閃過一抹暗。

“但沒關系呀，見就見呀！”

“這樣還能看見楚覓吃癟呢哈哈……”

窈窈想起楚覓今天吃癟的模樣，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秦懷瑾角彎了彎，點了點鼻尖，“頑皮。”

窈窈憋住笑，小臉紅撲撲的，“先生，窈窈忍不住啦哈哈哈……”

兩人就坐在院子裏，高大的梧桐樹枝葉繁茂。

如今秋意正濃，一陣風吹來，泛黃的枯葉簌簌落下。

秦懷瑾手拿掉窈窈頭頂上的枯葉，窈窈眼珠子轉了轉笑瞇瞇道：“先生，明日是中秋啦～”

秦懷瑾眉眼含笑，手裏拿著一塊荷花，“嗯？”

窈窈將小腦袋湊過去嗷嗚一口吃掉了，腮幫子鼓鼓的，聲音的，“明日窩來送月餅給先生呀～”

窈窈計劃得好好的，若是娘親要過去先生這裏送月餅，一定纏著要跟來。

先生沒有親人在揚州城，那這個作為學生的，又怎能不去陪陪先生呢？

但沒想到楊婠寧就不打算自己過去，或者說讓江泓親自登門去送，畢竟秦懷瑾家中并無眷，過去并不太適合。

連江伯麒和江仲麟都給打發過去了。

窈窈看著爹爹哥哥們的背影，有些郁悶。

“娘親，那我們呢？”

楊婠寧手點了點腦門，嗔道：“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忘了你婉晴姨了？”

“今天你同為娘去陳府！”

婉晴姨是陳文禮陳文萱的娘，也是楊婠寧的手帕。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直到出嫁後仍保持著聯系，同姐妹。

窈窈想起溫的婉晴姨，乖巧地點了點小腦袋。

只是又要放先生一次鴿子了……

窈窈癟了癟，嘟嘟囔囔的，“要怎麽哄先生呀～”

說得太小聲，楊婠寧沒聽清，“說什麽呢？快些，莫要誤了時辰！”

“來啦～”

而此時的別院，秦懷瑾正在招待江泓同江伯麒江仲麟三人。

“懷瑾你在這兒住得可習慣？我也沒什麽好送的，這是拙荊親手做的月餅，你可以嘗嘗……”

說著他拍了拍腦門，接過江仲麟手裏的琉璃瓶，朝秦懷瑾笑道：“差點忘了這個，這是我妹夫新釀造的葡萄酒，他別的本事沒有，唯有釀酒的手藝不錯！這葡萄酒度數不高，不醉人，懷瑾你可以嘗一嘗！”

秦懷瑾早就派人查探清楚了江家，也知柳銘開了一家酒坊，這家酒坊規模中等，釀造的酒售價極高，但因酒香醇厚味道好，仍是供不應求。

然而即使如此，江家也不打算將酒坊擴張，打的就是量貴的主意。

如今新推出的葡萄酒因模樣，香味奇特，風靡了大半個揚州城，如今更是供不應求。

秦懷瑾接下這瓶葡萄酒，“多謝江兄！”

隨即他又狀似無意道：“前些日子我送給窈窈的魯班鎖壞了，如今我又托了友人買來……就是不知窈窈可是在家？”

這次卻是江伯麒先開口了，他朝秦懷瑾作了一揖，“真是勞煩秦叔叔了，我妹妹年紀尚小，加之被家中寵慣了，因而子有些頑劣……也是不湊巧，我們過來時，我娘和窈窈坐了馬車去拜訪故。”

秦懷瑾指尖微，“可是陳府？”

江伯麒有些訝異，“對，秦叔叔怎麽知道的？”

聞言秦懷瑾神淡淡的，“只是有所耳聞罷。”

*

又相談一番，一個多時辰後江家父子才意猶未盡地回去了，秦懷瑾坐著沒，撚著手裏的佛珠，低垂著眉眼，影打在眼瞼上，神淡漠。

此時門口外，追風推了推追雲，朝他努了努：你進去。

追雲不，拿眼睛瞧他：今日是你當值。

是我當值，但是主子這樣……我哪裏敢進啊！

追風簡直氣急敗壞：虧我之前還幫過你，沒義氣的家夥！

追雲直接扭過頭去不搭理他了。

追雲：“……”

沒辦法了，只能著頭皮上了。

腳堪堪擡到門框上，外頭便傳來洵北的聲音，追風簡直要喜極而泣了。

“主子，皇城來信了……”

洵北說著，臉上出一抹難，似乎有什麽難言之。

秦懷瑾指尖一頓，“說。”

洵北吞吞吐吐的，“小殿下給您送了中秋禮……”

皇城來人是一個面白無須的男人，他提了一個蓋著黑布的籠子想走進來，一柄利劍就抵在他脖頸，“無主子命令，爾等不得！”

追風神冰冷，接過宦手裏的鐵籠，一把掀開了蓋在上頭的黑布，一團絨絨雪白的影出現在眼前。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