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里忽然陷沉寂。
霍硯舟面上不聲,周敬之看一眼許,“阮家的那個阮梨?”
明知故問。
“啊?”許又丟顆花生米進里,“應該是吧。”
周敬之又看向霍硯舟,“不是要嫁進你們霍家了麼?”
怪氣的一句話,果不其然,換來霍硯舟冷涼的一眼。
一片安靜里,孫緩的電話終于打完了,看向霍硯舟的時候,眸子里就帶了點八卦和興,“你們家要和阮家取消婚約?”
“為啥?”許接過話頭,花生米也不吃了,滿眼的好奇。
“不清楚。”霍硯舟撂下沒什麼緒的三個字。
周敬之微微勾。
大尾狼,在蘇市那天晚上,他懷里抱的是誰?
許好奇死了,又去問孫緩,“到底怎麼回事兒?”
孫緩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孫媛就說讓我幫阮梨介紹對象,說是跟霍明朗黃了。”
“黃了?”許眼中一下子就有了,“要什麼條件的?”
“什麼?”
“找對象的條件啊。”
“哦,單、適齡、男的,越有錢越好。”
這最后一句孫媛強調了三遍,孫緩不懂,難道阮梨錢?瞧著也不像啊。
許本來就對阮梨有好,這會兒聽說阮梨和霍明朗黃了,之前被下去的念頭瞬間死灰復燃。
“你看我行嗎?”
“噗嗤——”周敬之沒忍住笑出聲,轉頭看向霍硯舟,昂昂下,“六叔,你看行嗎?”
許這才后知后覺想起,霍明朗的六叔,他的硯舟哥還坐在這兒呢。但許不知道,周敬之的這句“六叔”里的可不是霍明朗。
在周敬之的記憶里,那個看起來有點靦腆的孩子每次見了霍硯舟,都是干的一句“六叔”。
好玩。
許忽然有點張,看向霍硯舟,“哥,真不是我要挖你家墻腳啊,我真惦記阮梨很久了。”
霍硯舟沉默,薄薄的抿著。
手機屏幕亮起,是周敬之的私聊:【前有狼后有虎啊】
霍硯舟沒搭理周敬之,點開助理康明的聊天框。
【亞升集團的事,查清楚】
亞升集團做的是快消品,恒遠旗下也有這塊產業,但不屬于核心支柱,霍硯舟也從不過問。
這是第一次。
【還有霍明朗和阮】一個“阮”字出現的屏幕上,霍硯舟甚至不想看到這兩個名字挨在一。
他重新編輯:【還有霍明朗,他最近在干什麼】
作為長輩,作為霍家的話事人,他當然有資格搞清楚這件事。
周敬之賤嗖嗖的消息又跳進來:【我倒要看看,這次你能忍多久】
*
阮梨是在傍晚收到孫媛發來的消息。
阮興國半年前界并購了一家醫療機械公司,本著是擴大版圖多元經營,卻沒想到短短半年標的公司就了雷,數十億投資款眼看就要打水漂。
最麻煩的是,這筆資金里阮興國不但質押自己手里持有的亞升的份,還有集團下半年的研發經費和供應商款項。
阮興國半路出家,卻從來都不是一個冒進的人。阮梨大約能猜到這一次為什麼阮興國會這麼大手筆地砸錢進去。
阮興國和程雅芝一直擔心嫁到霍家會委屈,什麼能讓有底氣不委屈自己?
一個不容小覷、足夠有分量的娘家。
阮興國想做最強大的后方和靠山。
孫媛的消息又進來:【這事兒我們一起想辦法,反正你不能因為這個就嫁給那個狗東西】
阮梨不知道有什麼辦法。
目前看來,繼續和霍明朗的婚約顯然是最有效最便捷的方法。
但不想。
孫媛:【實在不行,就先拖一拖】
孫媛:【可能叔叔那邊會有一點辛苦,總好過你把自己賠進去吧】
阮梨也想過拖一拖。
給阮興國爭取一點時間,借著如今兩家即將聯姻的幌子,或許能過去?
這個念頭一旦起了,就開始春風野草一般瘋長。
當即就走進帽間,再看到那條的訂婚服時腳步微頓。但也只是片刻的停頓,阮梨從柜子里拉出箱子,開始收拾服。
青溪古鎮的項目需要一個短暫的常駐,大概兩個月,回來的路上老師和提過,讓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了,這就是最好的機會。
可以借工作之名將訂婚的事拖后,至于之后要怎麼辦,再說。
這個時間點阮興國和程雅芝還沒回來,阮梨擔心遇上他們又要解釋一番,說不定就會讓他們起疑,干脆拖著行李箱從別墅后門溜出來。
夜幕降臨,別墅的四周靜悄悄一片,只行李箱在化路面上出轆轆聲。
一輛黑轎車在路邊緩緩停下,阮梨抬眼看過去。
悉的連號賓利。
車窗降下,出男人一張矜貴淡漠的臉。
阮梨微怔,怎麼也沒想過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上霍硯舟。
下心中的慌,咽咽嗓子,小聲開口,“六叔。”
霍硯舟瞥了眼阮梨邊的行李箱,顯然看出了準備跑路。
亞升集團陷財務危機,阮興國唯一翻盤的機會就是和霍家聯姻,但偏偏這個時候,霍明朗和前任糾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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