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師卻在此時接了個電話,聽通話的意思,是有人找。
簡知不便耽擱趙老師正事,還真得走了。
溫廷彥便提出,“吳先生,趙老師,請問你們住哪?我送你們吧。”
他們就住隔壁酒店,不需要送,趙老師不放心簡知,問簡知住哪。
簡知看了眼溫廷彥,說了街道和小區的名字。
“老吳,我自己打車過去,你送一下簡知。”趙老師說。
溫廷彥此刻便順勢出來說話了,“我們就住在簡小姐旁邊的小區,我們來送吧。”
“這……”趙老師有點猶豫。
簡知卻大大方方答應了,“好啊,那可就麻煩溫先生了。”
刻意加重了“溫先生”這三個字。
溫廷彥聽見,皺了皺眉。
簡知就當沒看見。
就這麼說好,溫廷彥、簡知和駱雨程乘電梯去了地下車庫。
到了車庫,駱雨程卻沒有再繼續往前走,只站在口笑瞇瞇的,的語氣,“好啦,阿彥,你們回家吧,我自己搭車。簡知,把溫太太還給你啦。”
什麼還給?
什麼時候答應借出了?
駱雨程還抱住簡知的胳膊,搖晃著滴滴,“簡知,你不要生氣,今天的誤會不是故意的,因為阿彥很看重這次合作,這位吳先生夫妻好,合作方夫妻好,對項目是加分項,所以,我們就順著這個誤會,沒有解釋,畢竟,你……”
下意識看了眼簡知的,然后繼續著簡知,“簡知,你不會生我們氣的,對吧?”
“我們?”簡知冷笑,“誰們?誰和誰我們?”
駱雨程臉馬上變了。
簡知很不喜歡陌生人這樣著自己,更何況,這個人還是駱雨程,說完就把胳膊了出來。
發誓,只是出了胳膊,沒有很用力,也絕對絕對沒有推駱雨程,但駱雨程就這樣倒在了地上。
“簡知!”溫廷彥這會兒發話了,大聲的名字。
駱雨程比誰都激,爬起來就攔住溫廷彥——用整個攔住溫廷彥,全都著他,然后苦苦勸他,“阿彥,你不要生氣,不要怪簡知,剛剛是我自己不小心,簡知只是輕輕推了我一下,我沒有站穩而已,阿彥,你們不要為我吵架,求你了,我會難過的……”
駱雨程這戲演得,也只有溫廷彥能信吧?尤其,駱雨程一邊攔一邊把自己手腕上蹭破皮的地方故意出來給溫廷彥看。
哦,這只手的手腕上還戴著剛剛買的手表,簡知有十只的那款。
溫廷彥看見駱雨程手腕上蹭破的皮,眉頭一皺,眼里滿是疼惜,“簡知!你怎麼回事?平時你不是很溫順懂事的嗎?為什麼對程程這麼大見?”
“我對有見?”簡知輕笑,“我對能有什麼見呢?畢竟,都是溫太太了,我能有什麼見?”
“你……”溫廷彥被懟得說不出話來,低頭問駱雨程,“疼不疼?”
“不疼……”駱雨程從鼻子里哼出來滴滴的聲音,說著不疼,卻把手腕湊到了溫廷彥下邊。
溫廷彥居然低下頭,輕輕給吹,“等下去點藥,免得留疤。”
簡知從來沒有見過溫廷彥這樣的眼神。
哪怕車禍全多傷,廢了一條,上到都是疤,溫廷彥都沒有這種自然流的、疼到骨子里去的表。
他也曾溫地問過,疼不疼?疼就哭出來。
可那不是心疼,那是愧疚。
他永遠都不會捧著的傷口小心地呵護,面對的疤痕累累,他選擇的是逃避,躲避,不看。
“不要,我真的不疼!”駱雨程的聲音愈加俏。
“簡知。”溫廷彥抬頭,“你看程程多懂事,你還不向道歉。”
“我為什麼要向道歉?”不知何時,疼痛沖進簡知的雙眼,模糊了的視線,此刻的,已經看不清溫廷彥的容,“因為自稱是我老公的太太,我還要和說對不起嗎?”
“簡知!你現在說話怎麼變得這麼尖酸刻薄!這件事程程不是跟你解釋了嗎?是吳先生誤會了,為了合作項目,我們才將錯就錯!你怎麼就抓住不放了呢?”
溫廷彥又生氣了。
只要“冒犯”到他的程程,他一定會生氣。
笑著搖頭,“不,溫廷彥,你錯了,我一點兒也不想抓住不放,我甚至都沒有當場揭穿你們,這個溫太太,誰誰來當吧,溫廷彥,我說過離婚的,你趕答應下來,一切都名正言順了。”
沒有當場揭穿,就是因為沒有必要。
反正是要離婚的了,何必再給自己多一樁事?以后見了老師,還要跟老師解釋跟這兩個人的因果,真的犯不著。
“簡知!你這脾氣,是越來越乖張!”溫廷彥更怒了,“鬧脾氣要有個限度,你,趕向程程道歉!”
“我不!”簡知轉,打算走。
“站住!”溫廷彥一個箭步過來抓住了,“你上哪兒去?你把程程推倒,手臂都劃傷了,你不道歉,你上哪兒去?”
簡知看著抓著手腕的那只手,心中的絕,像水一樣擴散。
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回他,“是啊,我只是瘸了一條,卻劃傷了手呢……”
看見溫廷彥眼里劇烈的痛楚閃過,同時,他手一松,倒退兩步。
在重獲自由的那一刻,轉就往電梯跑。
是跑的,無論跑得多狼狽,都顧不得了。
一定,一定不能讓溫廷彥看見臉上滾滾而下的眼淚。
從傷的那一刻開始,到結婚,再到結婚五年,第一次用的傷來攻擊他。
從前,是如此小心翼翼地呵護著他的,照顧著他的想法,怕他疚,怕他擔心,怕他自責,所以,從來不提的如何,更不會再提五年前的車禍,即便自己聽盡閑話、盡冷眼,都藏起來,自己默默消化。
只希,給他一個溫馨的、溫暖的、輕松的家。
只希,對他的,在時間的流里,能開出絢爛的花。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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