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眼看著宋稚綰一年出落得比一年好。

肅王妃心里頭又滋生出了別的心思……

曾見過宋稚綰的母親盛懷，盛懷當年也是名盛一時的人。

肅王妃第一次聽說，是盛懷孤一人帶著公孫老夫人的名帖，進宮求見到當今圣上面前，直言不愿聽從盛家安排的婚事，求皇上恩典，許同尋常男子一樣，上陣殺敵。

皇上從未見過這般大膽的子，于是乎……

允了！

后來再次聽聞時，已是盛宋兩家的婚事……

雖天命弄人，留下這麼一個可憐的孩子，可肅王妃瞧著，父母親都是這般家國大義、無私奉獻的人，生出來的孩子定然也是個好的。

只要能了王府的門，何必在意是以何種份。

俗話說得好，娶妻當娶賢，賢妻旺三代。便是陛下應允宋稚綰做肅王府的兒，日后也是要嫁出去的，還不如娶回來的好。

心里的算盤珠子敲得噼啪響，但肅王妃是個坐得定的人，此事還須從長計議。

不急。

轉眼一瞧，鄰座的孩穿著一干練的騎服，倒是比往日里了幾分弱。

肅王妃微微傾著子靠近，眼底的趣味像是在逗孩子：“綰綰，這楊梅的核可不能吞，要吐出來的哦。”

宋稚綰正盯著圍場里的馬球賽看得迷，聞言連忙轉，乖巧地點了點頭。

虛掩著含糊道：“稚綰知曉的，多謝王妃提醒。”

蕭淑華對楊梅打不起興致，對肅王妃的態度倒是打起了十足的興致，想到母妃先前同說的話……

難不……

這肅王妃也打上綰綰的主意了？

那可不！

轉眼間，肅王妃又投其所好似的差人端了好幾個果盤上來，蕭淑華這下是真的坐不住了。

轉頭就朝旁的綠筠使了好幾個眼。

宋稚綰回過頭時，正好撞見了眉弄眼的神，只覺得比平日里端莊穩重的樣子好玩多了。

天真地歪著頭笑問：“淑華，你在看什麼呀？”

蕭淑華尷尬地了腰背，故作抬頭看了看天上掛著的太：“我啊…我覺得今日的日頭甚好，應該牽著小白出來遛遛，要不然可浪費我這裳了。綰綰可要與我同去？”

小白是蕭淑華專用的汗寶馬，格溫順，通雪白。

這樣的馬兒，宋稚綰也有一匹。

還是蕭琰親自帶著去馴馬場挑選的。原本蕭琰覺得兒家量小，應像蕭淑華一樣選一匹型矮小一些的馬兒。

可偏偏宋稚綰看上了馴馬場里最高大強壯的那匹烏騅馬。

烏騅馬原有兩匹，另一匹的主人則是蕭琰。

那匹烏騅是頭母馬，子溫順得多。

可宋稚綰長得還沒馬背高，即便是時在北疆也會騎馬，也爬不上那匹烏騅的馬背。

蕭琰覺得那匹烏騅馬太過高大，不適合騎行，可拗不過宋稚綰鐵了心要。

于是只好道：“即使是孤同意，也得看馬兒愿不愿意認主。待今今何時能坐上馬背，再來向孤討要它吧。”

原以為這樣便能讓退。

不料一月之后，宋稚綰還真的穩穩當當坐上了馬背。

其中倒是沒有什麼蹉跎磨難，不過是小姑娘整日里哼哧哼哧地去爬馬背，爬累了便在馬兒的耳邊碎碎念。

許是馬兒被念得耳朵起繭子了，終于向那小人兒妥協。

主屈膝匐地，把宋稚綰馱上了馬背。

宋稚綰也給那匹馬取了個名，小黑。馬如其名，通黑得油發亮。

此時聽蕭淑華提起，才想起自己也許久沒有見小黑了。

于是擱下手里的果子，起對著肅王妃福了福禮：“王妃娘娘，稚綰也想下去騎騎馬。”

肅王妃倒是想在自己邊多坐會，正下人去尋自家那不爭氣的兒子來呢。

可又不能把人小姑娘綁在這，若是強留，反倒顯得別有用心了。

只好笑著點頭，依舊一副溫婉的姿態：“去吧去吧，可要當心些。”

直到目送著兩人走遠，肅王妃才看見自己的兒子悠悠走來。

蕭右青正在獵場里和幾位皇子狩獵，剛獵得了幾只野兔，正興頭上呢。一時被打攪了興致，正繃著臉呢。

連步子也故意挪得慢。

肅王妃看得眼冒火星子，要不是顧著有旁人在場，早就沖上去擰耳朵了。

果真是不爭氣！

蕭右青剛走到肅王妃跟前，正想捻顆楊梅投進里。

卻被肅王妃一掌拍掉了，著聲音斥道：“你個沒良心的！老娘在這等你這麼久，怎的？來的路上被妖勾走了不？”

楊梅骨碌碌滾落在地，蕭右青有些心虛地了鼻子。

他來的路上的確是見了幾個眷，被圍著說了幾句話，長得還算清秀貌。

但狐貍倒是算不上。

蕭右青是肅王妃的嫡長子，時曾是蕭琰的伴讀，長得一副翩翩公子、玉面書生的模樣，可子卻是逍遙散漫，沒個正經。

文武還算過得去，可只要與蕭琰比起來，肅王妃只覺得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蕭右青挑眉，重新捻了個楊梅放進里，不解道：“母親尋我來，不會就為了與我置氣的吧？我正和二皇子三皇子比賽獵呢，現下好了，沒我份兒了。”

肅王妃不以為然：“你那三腳貓功夫，去了也沒你份，倒不如用在正事兒上。”

正事？

蕭右青這會子終于抬起眼皮了，問道：“何是正事？”

侍請開了旁的閑雜人等，肅王妃這才拉著蕭右青坐下。

正道：“淑華正和太子宮里的宋小縣主在遛馬呢，母親思量著，讓你過去隨們一塊，也好照看照看一下兩個小姑娘，如何？”

說來也巧。

這幾年來，蕭右青從未見過宋稚綰到底長什麼樣。

宮宴上他最遲到早退，每回趕到的時候，蕭琰已經帶著人回宮了。

可這兩人一個公主一個縣主，自然有侍從看護著，哪里得到他去陪，莫名其妙！

蕭右青不干。

“母親，我不去。”

肅王妃淡定抿了口茶：“你父親上回提到，想向陛下舉薦，派你去嶺南歷練一番……”

蕭右青：“啊！公主和縣主是在那邊吧？母親，兒臣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