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房子貴得令人咋舌,盛卿卿可住不起。
——最好孟珩不記得有這麼個人在府里,眼不見為凈,萬事太平。
盛卿卿是這麼想的,于是這日連房門都沒出去,用飯時了青鸞獨自出去悄悄取些回來。
青鸞去了一小會兒,帶著飯菜回院時神頗有些慌張,“姑娘,我聽前頭吵鬧得很,好像是出事了。”
盛卿卿一怔,“聽見什麼了?”
雖然給孟娉婷出了個主意讓演一場戲,但孟娉婷行事向來有分寸,不應當惹出子來才對。
“沒聽真切,好像是有人傷了,我恍惚聽見有人喊讓府醫過去。”青鸞張地著盛卿卿,“姑娘,咱們要不要也去看看?”
盛卿卿垂眸沉思片刻還是搖頭否決,“我們再等會兒,這會兒外面指不定什麼樣,就不要添了。等今日登門的客人都走后,咱們去二姐姐院子里問問怎麼回事……只盼傷的不是二姐姐或外祖母。”
給孟娉婷出了主意的盛卿卿頗有點心不在焉,吃飯也吃得神思不屬,一頓飯過了半刻鐘也沒怎麼咽下去。
眼看著飯菜都要冷了,院門突然傳來了。
盛卿卿渙散的眼神一凜,立刻將手中筷子放下,“青鸞。”
青鸞應了一聲,飛快站起來往外走,迎面撞見一個大步流星走進院子里的壯漢,呀了一聲開雙手攔他,“你是什麼人?怎麼擅闖我們姑娘院子?”
壯漢著一件甲,整個人像座小山似的,腰間佩刀,額頭上閃著細汗,雙眉皺,看起來仿佛遇到了什麼難事。
見到青鸞防備的作,他不得不停下腳步拱手道,“我是大將軍的屬下,來請盛家姑娘隨我走一趟。”
聽見大將軍三個字,青鸞更為警惕地往后退去守住了屋門,“我們姑娘又沒做什麼,為什麼要帶走?”
“正是因為需要做什麼,才要帶走。”壯漢頓了頓,堅毅道,“失禮了。”
他說罷,重新向青鸞走去,眼看著就是一幅不顧阻攔要強行進屋的架勢,嚇得青鸞尖起來,“快來人啊!”
這一聲呼救,卻沒有引來任何人。
乃至于青鸞還看見有幾個人影就在院門外晃,卻好似聾了似的。
就在青鸞急得要跳腳時,盛卿卿的聲音從背后傳了過來,仍舊不慌不忙帶著甜笑意,“大將軍有何事要這樣興師眾地將我押走,這位將軍總要說清楚吧?”
壯漢見到盛卿卿時晃了晃神,盯著看了兩眼,問道,“冒昧問一句,姑娘可是姓盛、名卿卿?”
被陌生男人了閨名,盛卿卿也只是偏了偏頭,便應道,“正是。”
壯漢毫不猶豫地單膝朝盛卿卿跪了下去,“還請盛姑娘出手相救。”
盛卿卿有些愕然,“孟……大將軍傷了?”
“……”壯漢沉默了一下,仿佛有什麼難以言明似的,“盛姑娘隨我去一看便知,就在孟府之中,我也絕不會對您做什麼,事后我必定向您負荊請罪,只是事況急,還請您盡快同我一道前去大將軍。”
這看起來銜不低的壯漢都對用上敬稱了,盛卿卿也沒了法子,手了發鬢,笑問,“將軍不必如此,我去就是了。我需要準備些什麼帶去嗎?”
“有盛姑娘在便足夠了。”壯漢明顯地松了口氣,起朝門口做了個請的手勢,“我一路護送您。”
盛卿卿提了擺往門口走,到門邊時還有閑心朝壯漢笑了一下,“我既已隨將軍,這事況是否能在路上同我說上一說呢?”
對著輕輕的笑容,壯漢也沒能蠻不講理地扔出個“不能”來。
他邊轉領著盛卿卿往外走,邊低聲道,“盛姑娘容我想想。”
盛卿卿好脾氣地點頭,“好,將軍慢慢想。”
——這麼說不出口?
盛卿卿見到這壯漢的反應,心中便瞬間想起了那日在崇云樓里,某位孟府姑娘不小心口而出的話了。
看來傳言虛虛實實倒也真是有所出,孟珩征戰沙場太久,確實出了些問題。
看在壯漢急切模樣的份上,盛卿卿步伐已比平時快了許多,但還是有些跟不上那比高大太多的壯漢,導致對方時不時地要停下來等。
眼看著快到行至一平日并沒有人居住的院落前時,緘默了一路的壯漢才開口道,“不知姑娘聽說過大將軍抱恙的傳聞過沒有?”
盛卿卿轉臉看他,“略有耳聞。”
“大將軍只是……有時脾氣尤為暴躁,不愿見人。”壯漢遮遮掩掩地說,“通常過個小半日,便會好了。”
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兩人已繞過最后一個拐角。
盛卿卿也終于能看見站在院門口的一小撮人。
這些人都遠遠地離開院門駐足不前,好似院子里有什麼吃人的猛在游似的。
瞧見眾人臉上又懼又怕的神,盛卿卿下意識地將視線投向靜悄悄的院,不知道怎麼的也起了一的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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