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nbsp;nbsp; Chapter22
◎手腕,疼嗎?◎
“對不起。”
突如其來的道歉, 讓陳宥儀有些許錯愕。
看著梁知韞,兩人相對,卻忽然無言。
天邊浮雲緩緩飄, 時間一點點流逝, 他們就這樣緘默著, 不知過去了多久。
直到一通電話忽然響起,打破了此刻的僵局。
來電人是梁知韞的助理。
他瞥了眼手機, 沒接, 摁了靜音後,擡起眼簾看向陳宥儀。
“還疼嗎?”他輕聲問,明知做錯事,卻又不知如何彌補, 神有幾分別扭。
“什麽?”陳宥儀沒聽清。
“手腕,疼嗎?”他擡擡音量, 又問了一遍。
“不疼了。”陳宥儀搖搖頭。
聞言,梁知韞繃的心弦總算是松落了下來。
只是時間有點來不及, 他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要走了, 下午有個采訪。”他同作別。
陳宥儀不輕不重地嗯了聲。
他卻沒離開,閃躲的目往上偏了偏,言又止,最後說了句:“有時間多回家,他很想你。”
“好。”陳宥儀一口答應, “梁叔那邊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也可以聯系我。”
梁知韞嗯了聲,沒再說話, 擺擺手, 轉上了車。
不知為何, 陳宥儀忽然覺得,他的影有些落寞。
靜默地站在原地,手裏拎著他送來的品,看著他啓引擎離開,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世界趨于平靜。
猜不他,也不知道如何才能猜。
站在樓門口,陳宥儀指尖輕輕挲手腕那道已經緩緩淡去,變的痕跡。
收起思緒,轉踏進樓門,往電梯走去。
林絳一直趴在窗戶上看陳宥儀和梁知韞,生怕這兩人吵起來,可樓層高,本聽不見他們說了什麽,只是瞧見兩人肢激烈的糾纏了會兒,梁知韞忽然像只狗一樣,乖乖在陳宥儀面前垂下了頭。
聽見敲門聲,林絳收回神,從臺跑到門口開門。
看陳宥儀一臉疲倦,林絳十分擔憂地詢問:“宥儀,沒事吧?梁知韞那狗東西沒有為難你吧!”
剛才那樣,算為難嗎?
陳宥儀拿不準,思索兩秒,最後淡淡笑答:“沒有。”
林絳問:“那他幹嘛來了?”
陳宥儀一邊朝走,一邊晃晃手裏的袋子:“送點東西而已。”
“那就好。”聽到只是送東西,林絳松了口氣。
“來,快看看,晚上吃什麽,我打電話定位置。”林絳沖陳宥儀招手。
陳宥儀彎腰將東西放上桌,挨著林絳坐下,拿過的手機挑選起來,最終敲定一家新加坡菜的餐廳。
餐廳在景區,人滿為患,排隊的人很多。
但林絳提前訂了位置,他們等了十多分鐘,就進了場。
陳宥儀對吃的東西沒什麽特別的忌口和喜好,全權給了林絳做選擇。
林絳挑了一些從前吃過,風味比較好的菜品,點好了單。之後,將手機給了陳宥儀,讓幫忙拍照。
陳宥儀笑著接過,一邊幫找角度,一邊調侃和高中一點兒沒變,出來逛街必須出片。
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照片拍完了,第一道菜也端了過來。
“您好,打擾了,這邊給您上一下菜。”端著餐盤的侍應生在們桌邊站停,低聲提醒,“小心燙。”
“好的,謝謝。”陳宥儀禮貌回應,卻在不經意間,瞥見眼前一黑的侍應生袖口挽起了一截,在外的小臂上有一道十分紮眼的,飛鶴形狀的刺青。
出于好奇,多看了那飛鶴幾眼,只是視線剛準備挪開,又猛地看到對方口掛著一個工牌,明晃晃地印著“蔣鈺”二字。
瞳孔一怔,不可思議地定睛確認,可男人已經轉過去,去招呼新進來的客人。
陳宥儀著那和蔣錚有幾分相似的背影,逐漸出神。
桌對面的林絳剛挑好一會兒要發朋友圈的照片,擡眸正想和陳宥儀說話,卻瞥見偏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麽。
“你看什麽呢?宥儀。”林絳順著的目追尋,沒找到什麽目標。
“剛才送餐那個人……”陳宥儀若有所思,有些不敢確定,“好像是蔣錚的哥哥。”
“蔣錚他還有個哥哥?”林絳訝異。
“嗯,我沒見過。”陳宥儀收回目,看向林絳,“只是聽梁知韞提起過,說他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蔣鈺。”
“蔣鈺……”林絳下,若有所思地喃喃,拋出可能,“你會不會看錯了?蔣錚的哥哥,怎麽會在這兒當侍應生?”
“不然就是同名同姓?”
林絳說的不無道理。
蔣家就算是把蔣鈺趕了出去,但他畢竟是蔣家長子,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淪落到在餐廳當侍應生。
但那人的形,又確實和蔣錚有幾分相似……只可惜,他過來送餐全程戴著口罩,陳宥儀并未看清他到底是何模樣。
看陳宥儀愣著不,林絳招呼起來:“別想了,來快嘗嘗,我超喜歡這道菜!”
“好。”陳宥儀沖林絳笑笑,拿起餐嘗試,只是心裏卻依舊想著剛才那人。
原本想等他後面再上菜時,仔細辨認一下那工牌上的名字,到底是不是蔣鈺。
但直到吃完,陳宥儀都沒再瞧見對方出現。
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
*
和林絳住在一起,要在梁家輕松愉悅許多。
白天,林絳去律所上班,陳宥儀繼續畫要給謝雨靈的設計稿細節。
梁知韞送完東西後,再沒給發過消息,仿佛一切都在往原本的軌道上行駛而去。
至于蔣錚,那日同他在電話裏小吵小鬧過,當晚就發來一篇“小作文”,給陳宥儀道歉。
和他在電話裏說的差不多,大意就是什麽,他和家裏人因為一點事吵了架,心不好,希不要生他的氣,諸如此類的容。
陳宥儀猜到,他說的事兒,多半是和他那個哥哥蔣鈺有關。
不是對別人家事興趣的人,也不會揪著一件小事不放,所以簡單回了蔣錚的消息後,就算是把最近的事徹底翻篇過去了。
一個星期後,和蔣錚兩周年紀念日。
蔣錚訂了一家在京洲名聲很大,做“野風”的西餐廳,邀出來過節。
這家餐廳據說在京州開了許多年,但陳宥儀還是頭一次聽說。
起初,還以為是什麽新晉網紅店,直到跟著蔣錚走到店門口,不經意擡眸時,突然瞥見了木質門牌上雕刻著的風鈴花。
腳步頓住,差點以為是自己眼花,仰起頭來定睛去看。
卻在恍惚之間,看到門牌上的“野風”二字似細沙般被呼嘯而過的晚風拂去,緩緩顯出“花枝”。
……
陳宥儀在京州時,梁知韞時常帶來這裏吃飯。
記得清楚,他們確定關系後第一次外出約會,就是在這兒。
那時候,這家店還剛開業沒多久,他們恰好上店老板在店征集客人意見,為門牌上雕刻的圖樣選一選樣式。
到陳宥儀和梁知韞這一桌投票時,梁知韞瞥了眼那些花裏胡哨的圖案,興致缺缺,隨口說了句:“你這些圖案都不怎麽樣,既然你這店花枝,為何不直接刻朵花上去?”
老板拿著圖樣,恍然道:“是哦!我怎麽沒想到。”
他們只是提了個意見,但老板卻拉開椅子坐了下來,同他們侃侃而談,說“花枝”是他老婆的名字,這家店是他們夫妻二人一起開的,今日這單免費,他們隨便點餐,只是希他們再給他出出主意,看看要在門牌上雕刻個什麽花上去。
最後是陳宥儀,畫了一些花朵樣式拿給老板挑選,他從中選中了風鈴花。
之後,等他們下一次去店裏吃飯,風鈴花已經被刻上了門牌。
來的次數多了,也算是了他們兩個人固定的約會地。
時隔多年,“花枝”不知為何改名了“野風”,不僅如此,還換了選址,變了裝修風格,從僻靜之地搬進了鬧市。
若不是那朵隨手設計的風鈴花,依然還刻在上面,恐怕本認不出來,這曾經是“花枝”。
看著門牌,陳宥儀雙眼逐漸失焦。
跟在側的蔣錚側眸看,看有些出神,俯低脖頸輕聲問:“怎麽了,宥儀?”
聞聲,陳宥儀收回思緒,扯開角沖他淡淡一笑:“沒事。”
“那我們進去吧。”蔣錚邊說,邊往前走。
要推門之際,裏面一位穿著黑工作服的男侍應生忽然一個健步沖了出來,攔住了他們:“先生,士,不好意思,本店今日被包場了。”
“包場?”蔣錚一怔,赫然瞪眼,“我提前兩周就訂了位置,怎麽會被包場呢?”
“提前兩周訂了位置嗎?”侍應生也有些意外,“請問您姓什麽,我這邊幫您詢問一下。”
“蔣。”
“好的,請稍等。”侍應生頷首,從口袋翻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出去,“喂,趙經理,我這邊有位姓蔣的客人說定了今天的位置,但店裏的已經被另外一位先生包場了。”
不知道電話那邊的趙經理說了些什麽,侍應生先是蹙眉,又是點頭,連連說好,過了好一會兒,才掛斷電話。
“不好意思,蔣先生,我剛問了一下我們經理,大概是因為您之前訂位置的時候,接待您的工作人員接工作沒做好,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侍應生一臉歉意,“這件事是我們的失誤,您看我們挪到明天可以嗎?我們經理說給您安排最好的位置,并且免單一次。”
“……”蔣錚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原因,頓時心不好,難得在外沖人發火,“這不是安排好位置和免單的問題,你知不知道是我和我朋友……”
後面的話還未說完,蔣錚的袖口被陳宥儀輕輕拽了下。
他怔了一瞬,側朝看去。
陳宥儀一笑,輕聲道:“既然這邊被包場了,那我們今天就換一家吃吧。”
“可是現在這個時間,哪能有訂得到位置的店?”蔣錚皺著眉頭,完全沒想到自己和陳宥儀的兩周年紀念日會因為別人的失誤毀掉。
蔣錚對吃食一向講究,普通飯店別說進去嘗試,看都不會看一眼。
陳宥儀知道他這一點,但眼下確實也沒其他的辦法,只能繼續寬蔣錚:“這附近是商圈,肯定還有其他符合你口味的餐廳。”
蔣錚看著陳宥儀,正要開口說話,後突然傳來一道噙著笑的打趣聲:“這麽巧啊?”
陳宥儀和蔣錚雙雙回頭看去。
目和來人相撞的那一剎那,陳宥儀長睫微不可見地了下。
“梁總?”蔣錚看著來人,訝異出聲。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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