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慎言！”

蕭凌川微微挑眉，神淡然自若：“姜姑娘指的是哪句話？是把姜姑娘從荷花池里救起，還是險些毀了姜姑娘名節？”

姜姝寧掌心沁出冷汗，指尖幾乎要掐出來。

在蕭凌川那張過分俊的臉上看到了不加掩飾的惡意。

婚十年，比誰都清楚，眼前這個男子并非表面看起來那般人畜無害。

他狠毒辣，手段卑劣，為了皇位，甚至不惜殘害手足。

前世死在他手中的人不計其數，包括武功蓋世的二皇子和暗投三皇子的六皇子。

如今他這般想跟自己扯上關系，難道是因為自己太后青睞的緣故？

太后的母族雖不甚強盛，但這些年也在朝中培養了一部分勢力。

這些勢力對皇帝而言可能微不足道，但卻是皇子們趨之若鶩的。

想到這，姜姝寧深吸一口氣，委婉地開口：“殿下曾經救了臣的命，臣激不盡。今日殿下功制服刺客，已然讓太后刮目相看。想必不多時，殿下定然會得償所愿。”

“得償所愿？”蕭凌川輕笑，桃花眸里晦暗不明，“姜姑娘又怎知我有何愿？”

姜姝寧心中苦，怎會不知。

無非是他日登上大鄴帝位，抱得姜瑤真這個人歸。

垂眸，掩蓋眼中翻涌的緒：“殿下志向高遠，臣難以揣測。但毀掉我的清譽絕非實現雄圖大計的途徑。殿下的救命之恩，臣必定會報答，還請殿下高抬貴手，放過臣這次。”

說到此，眼眶泛紅，竟有些哽咽。

前世著他娶自己，婚十年兩看相厭。

今世卻要苦苦哀求他不要和自己扯上關系。

命運為何總是這般為難？

“姜姑娘就這麼怕和我扯上關系？”蕭凌川步步，忽然猛地扣住的手腕，聲音含寒意，“今日 你在皇祖母面前求下那道旨意，莫不是已經有了心儀之人？”

姜姝寧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嚇得僵在原地。

他冷厲目如有實質一般，像是要在上破個窟窿來。

怕，當然怕。

怕在深宅中寂寞而絕地渡過一生；

怕無論如何努力，始終無法換來他半分溫；

怕跟前世一般上他，最后淪落到萬劫不復的境地。

前世被毒死的記憶忽然如水般襲來。

不，無論他出于何種目的接近自己，今生，絕不能再與他有任何瓜葛！

用力回自己的手，冷聲道：“殿下格孤僻沉悶，除了這副皮囊外毫無可取之，臣想找的是溫潤如玉的夫君，自然不能和你扯上關系！”

把姜瑤真對他的評價原封不地給他，見他臉驟變，心中一陣暢快。

“殿下張口閉口說臣的名節被毀，敢問殿下有何證據？你這樣空口污人清白，若傳出去，皇上和太后會怎麼想？”

蕭凌川神沉：“你在威脅我？”

“臣不敢！臣不過是提醒殿下罷了，若殿下想要得到皇上和太后的認可，最好謹言慎行！”

如今他不過是個不寵的皇子，諒他也不敢在皇上和太后眼皮子底下造次。

蕭凌川深深看著，角竟勾起意味不明的笑。

“姜姑娘果然與眾不同。”

“四皇子謬贊！”姜姝寧說完，正轉離開，后傳來他的聲音：“我要杏仁干酪餅。”

“什麼？”以為自己聽錯了，狐疑地看著他。

“姜姑娘不是說要回報我的救命之恩？”蕭凌川冷聲道，“賞宴上我嘗過姜姑娘的手藝，對你親手做的杏仁干酪餅尤為喜歡。還請姜姑娘多做幾盒。”

姜姝寧想起賞宴上被他碎的杏仁干酪餅，心生懷疑。

“四皇子當真喜歡？”

“喜歡，”他表意味不明，“至今念念不忘。”

“好，我答應你。”姜姝寧應道，提起花籃，轉而去。

一路疾行，直到走到一蔽的小徑，終究沒能忍住，掩口而泣。

方才被他過的地方紅了一圈，在皓白的手腕上尤為刺目，邊落淚邊。

蕭凌川還是跟前世一樣，下手沒輕沒重。

前世真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他這種人。

正如姜瑤真所言，除了那副皮囊，他幾乎一無是。

蕭凌川站在不遠，看著形纖細的子委屈地著自己的手腕，心口一陣莫名酸脹。

仿佛的不是的手腕，而是他的心一般。

僵立片刻，他從袖口里掏出一瓶藥膏，遞給一旁的七皇子：“幫我把這瓶藥膏給姜姑娘，我方才……好像弄疼了。”

“知道了，四哥！”七皇子沒多問，接過藥膏便朝姜姝寧走去。

“嫂嫂！”

姜姝寧聽到后有人聲，嚇了一跳，連忙干眼淚，轉一看，來的正是皇子中最年輕的七皇子。

七皇子同一般大，看起來還沒高，笑起來兩頰有兩個酒窩，是個長相格都十分討喜的年。

前世他是唯一跟蕭凌川走得近的皇子，但后來不知因為何事，兩人決裂了。

即便如此，蕭凌川也沒有對他趕盡殺絕，只將他安排至離京城萬分遙遠的封地。

姜姝寧斂了斂眸：“七皇子，你在誰？”

“自然是你啊！”七皇子笑著道，“皇祖母說了，想讓你當皇子的正妻。以后你肯定會為我某位哥哥的妻子，不就應該你嫂嫂了嗎？”

姜姝寧臉頰微紅。

想到那個人也確實比七皇子大，心中的更是難以掩蓋。

“七皇子找臣有何事？”

七皇子將一瓶藥膏遞給：“這是四哥讓我給你的。他說剛剛不小心弄疼了你，這藥膏能緩解疼痛，你收下吧！”

姜姝寧臉更紅了。

什麼他弄疼了？

這話聽起來多引人遐想啊！

倘若真的接下這藥膏，指不定會生出什麼誤會。

“謝殿下好意，這藥膏臣不能收。”

見不肯收，七皇子有些著急：“姜姑娘，你就收下吧！這可是宮里上好的藥膏，止疼效果極佳。四哥心疼你，才專程托我給你送這個的。”

若是十來歲的姜姝寧，定會被這番話打。

如今的歷經滄桑，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懵懂無知的了。

與蕭凌川十年的夫妻生活，讓對他的涼薄了如指掌，自然不會相信他這番偽善之詞。

他哪會真心疼人？不過是又想讓欠他一份人罷了。

冷聲道：“若是心疼，便不會出手傷我。還請七皇子轉告四皇子殿下，這種打一掌給個甜棗的伎倆，別再用在臣上，臣是不會上當騙的！”

“這……”七皇子一臉尷尬，“既然你不愿收，我也不好勉強，那我拿回去還給四哥了。”

他略顯沮喪地轉，卻被姜姝寧住了。

他以為改變想法，正高興，誰知竟開口問：

“七皇子，你可知五皇子在何？”

七皇子心中暗道不妙。

四哥，姜姑娘沒看上你，看上五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