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的南城，依舊綠樹紅花。

但連明山不一樣。

作為南城周邊最高的山，此時從景區口上山會看到霧凇，越往頂上越多。

蘇云霧和閨李觀南在山脈的某座峰頂上開了一家民宿——觀云霧.山宿，生意不錯。

民宿大廳里，蘇云霧在煮咖啡，李觀南等著喝。

咖啡還未喝到，手機響了。

“阿姨的電話，你回去吃飯嗎？”李觀南掃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機，看清上面顯示的兩個字“母上”。

微不可聞的嘆息，蘇云霧拿過電話，按下接聽鍵。

“媽。”

“出發了嗎？”黎虹的聲音溫，只是有些急切。

蘇云霧往后倒，靠在沙發上，抬頭天花板：“還早呢。”

“不早，賀家已經派車來接我了，你現在直接過去，剛合適。”

幾秒的安靜，蘇云霧應道：“知道了，我收拾一下就回去。”

“嗯，慢點開，小心路。”

“知道。”

掛了電話，李觀南從對面那張沙發上，換到這邊來坐，挨著蘇云霧。

“寶，我怎麼覺得阿姨這次和你去賀家，是別有用心呢？”

確實是有別的意圖，提前知會過的。

蘇云霧把頭靠在李觀南肩上，淡聲道：“是有別的用心，跟賀爺爺想撮合我和賀明煦。”

“你都知道？”李觀南從沙發上差點彈起來。

“知道。”

“那你還去？真想嫁他？”

蘇云霧笑了笑，摟：“那我不嫁，嫁你。”

李觀南的手開始不老實，往腰側，笑嘻嘻的：“也行，要不咱倆過算了。”

腰部敏，一，蘇云霧就忍不住邊笑邊躲。

“啊，南南。”

“考慮我嗎？”李觀南又逗。

“考慮不了，你天天看男人的腹照，跟我肯定過不下去。”

李觀南停手，正經起來：“寶，我說真的，賀家家底厚，賀明煦更是南城名媛重點關注的對象，嫁他，你得考慮清楚。”

蘇云霧也斂住笑，神復雜：“說真的，我倒是愿意嫁給他，但是不確定他什麼想法，他是個有主見的人，不是長輩怎麼說他就怎麼做的，今晚先看吧，真到了那時候再說。”

……

那時候很快就到。

從連明山回市里，驅車一個半小時，到賀家時接近六點。

蘇云霧提著一盒大益勐宋進屋，見黎虹正和賀明煦的母親劉清夢聊天，兩人臉上笑容盛放。

“劉阿姨、媽。”出聲打招呼。

“云霧回來了。”劉清夢沖招手。

蘇云霧走過去坐下，彎淺笑：“嗯，爺爺和叔叔呢？”

劉清夢笑道：“樓上打仗呢，估計快下來了。”

話音落，樓梯傳來腳步聲。

“是不是云霧回來了？”

賀巖滿頭白發，卻聲如洪鐘。

蘇云霧起走過去扶他：“爺爺，你和叔叔誰贏了？”

賀巖昂首：“還用問？”

“爺爺好厲害。”

說著轉頭，看到賀照山時沖他眨了下眼睛。

賀照山點點頭，順著的話說：“姜還是老的辣。”

這時，賀明煦也回來了，逐個跟長輩打了招呼。

賀巖在蘇云霧的攙扶下坐穩，眼尖地看到那盒大益，呵呵笑了起來：“云霧，那是你給爺爺帶的吧？”

“是。”蘇云霧拿過來，遞給他。

“就你最心，不像某人。”

某人面上無波無瀾：“我上個月送的是六星班章孔雀。”

賀巖冷嗤：“送是送了，冷臉送的，跟云霧能比嗎？”

賀明煦聞言，看向蘇云霧。

一張清純笑臉，果然更歡迎。

“是，爺爺說得對。”他的目只在上停留兩秒，很快移向賀巖。

畢竟是賀家現任掌權人，賀巖不好再多說，轉同蘇云霧閑聊。

聊的時間不長，晚餐就準備好了。

就餐時，賀明煦就坐在蘇云霧旁邊，兩家長輩刻意安排，但是很可惜，他們全程流得可憐。

實在是沒什麼共同語言。

倒是長輩們聊得歡快。

用餐結束，賀巖看向蘇云霧，慈道：“云霧，吃飽飯了跟明煦到院子里散散步吧。”

一句撮合的話都沒明著講，但是意思就是這麼個意思，懂。

這種況下不好拂了長輩們的面，乖順點頭：“如果賀先生有空的話，我都可以。”

一直不出聲的賀明煦聞聲，偏了偏頭，靠近：“有空。”

他的聲音低磁好聽，是蘇云霧喜歡的那種，但很可惜，他話太。

話音落下，蘇云霧和他起，同長輩們打了招呼，往院子里走。

在前，他跟在后一步，偏右的位置。

蘇云霧要是想跟他說話也很方便。

院里風大，賀家老宅靠近江邊，風更狂。

一出主屋，饒是在山頂待慣了的也不住打了個寒。

這時候來散步，難熬。

剛想一手，暖暖自己，一道黑影罩了過來。

低頭看，賀明煦的大披在自己上。

錯愕一瞬，蘇云霧把大拿下來，還回去：“不用，你自己穿，當心冒。”

這麼冷的天，把外套給后，他上只穿，看起來就很冷。

賀明煦垂眸掃一眼外套，接過來，但沒往上穿，又披到上去了：“披著。”

原本就冷，他吐出這兩個字后，更冷了。

不再推辭，四張后，改了方向：“我們去花房，里面沒那麼冷。”

“嗯。”

一路過去，除了腳步聲，其他的聲音都聽不到。

蘇云霧莫名張起來，用手扯著他那件大，加快了腳步。

花房就在前面，快步走去，推開玻璃門后轉：“賀先生，你快點，外面冷。”

他點頭，步子邁大，走到門口用手推著門，低聲道：“進去吧。”

應了一聲，先進，他跟在后面進，再把門關了。

花房里沒風，蘇云霧立即把外套拿下來，再次還給他。

“賀先生，你還是先把服穿上吧，里面沒風，但是溫度也不低的。”

這次他沒有拒絕，接過服，穿在上。

花房里有幾張藤椅，蘇云霧選了一張坐下，賀明煦隨后坐旁。

這種時候可以玩手機嗎？

好無聊。

不知道這花房里都有什麼花，曇花有嗎？

好想自己去看。

蘇云霧思緒飄，但是眼睛卻只盯著腳尖，不好意思到看。

“蘇小姐，知道今天長輩們什麼意思嗎？”

男人突然的聲音打斷了胡思想，懵了兩秒，抬眸：“知道的。”

回答很直接。

賀明煦眸閃，對上一雙黑白分明的鹿子眼，溫聲道：“那你愿意和我結婚嗎？”

這麼快？

這個問題蘇云霧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反問：“你想和我結婚嗎？”

“想。”

賀明煦的答案是肯定的，蘇父是醫生，無意間救過爺爺的命，于賀家有恩。但是救人無數的他，卻在三年前因病去世，爺爺心疼蘇家在南城只剩兩母，多加照顧，所以這幾年常走，他和蘇云霧算知知底。

再者，蘇云霧漂亮，是他見過的人中最符合他審的，不是那種張揚的，而是清純人招人疼的類型，雖然他對沒有，但是他喜歡的乖巧懂事。

娶妻，不就是要娶這樣的嗎？

而蘇云霧聽到他的回答，也很干脆地給了自己的答案。

“好。”

干脆的一個字，讓賀明煦短暫失了神，等到反應過來，他再度開口：“你剛才是說愿意嫁給我嗎？”

蘇云霧眨了一下圓溜溜的眼睛，角微微彎起：“賀先生問兩遍，是對自己沒信心嗎？”

這小丫頭。

賀明煦低笑了一聲，道：“這點信心還是有的，蘇小姐，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去領證？”

“下周一吧。”

“好。”

見他笑容，蘇云霧愣了一瞬，他好像也沒有那麼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