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霧背脊繃，著酒瓶的手指收攏，

“周總，我先走了，下次再聊。”

將手中的酒放下，轉快步離開包廂。

郊區本來就難打車，天黑以后更不用說。

宋青霧從山莊出來，沿著盤山公路往回走。

手機頁面上的打車件遲遲沒有接單的司機，腳下還穿著高跟鞋，下坡路走的膝蓋發疼。

一狠心，又加了一百塊，只希能有車愿意來接自己。

原本只用一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事，但宋荔最近在忙劇組的事，也不好半夜麻煩工作室的其他人，在北京也沒其他的什麼朋友。

念書那會兒在這邊還是有不朋友的，但一畢業就被宗聿得逃難似的跑了，以前那些朋友也都沒了聯系。

山路難走，手機遲遲還是沒人愿意接單。

宋青霧打開手機，準備讓宋荔幫忙問問有沒有朋友可以過來一趟。

剛剛打開手機，后有車燈極其囂張又刺眼的打過來。

宋青霧忍不住抬手擋了下眼睛。

跑車幾乎是著的肩膀停下，腳步頓住側過，看見車窗駕駛座上的人。

“上車。”

宗聿語氣極其漠然，仿佛完全不認識，

宋青霧腳后跟磨的發疼，膝蓋也疼，

“不用了，謝……”

話還沒說完，被人強勢的截斷。

“上車。”

宗聿單手搭在方向盤上，轉頭看。

比包廂里更加直白的眼神，沒有溫度，沒有緒，英俊冷的眉眼在車燈的線下顯得五更為凜冽立，有種極強的迫，漆黑烏冽的眼神就這樣釘在臉上。

他面無表，盯著的眼神平靜，沉默，毫沒有任何玩笑的意味，

“否則我這車從你上碾過去也行。”

宋青霧沉默了一瞬，這話如果是其他人說可能不會信，但從宗聿口中說出來，信。

“謝謝。”

宋青霧繞過車往后排走，手去拉車門。

沒拉。

宋青霧抿了抿，繞到副駕駛位置，手拉開車門。

安全帶剛剛系上，車像利箭一樣迅速開出去。

很久沒有坐過宗聿的副駕，宋青霧后背微微有些冒冷汗，手掌也攥著安全帶不敢放手。

不知道是不是車慢慢開到山下，速度漸漸變得和緩不。

宋青霧從繃的狀態中微微回過神，低頭悄悄看了眼自己的手機。

“我在前面地鐵站那邊下就好。”

開口。

宗聿像是本沒聽見的話一樣，繼續往前開。

宋青霧知道他的脾氣，沒有再說話，低下頭，視線落在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上。

宗聿的手不是那種斯文修長的手，冷白，筋骨清晰，但骨節和手腕都非常，有種野生而勁瘦的力量。

跟三年前分手時不太一樣，那只手的左手無名指上戴了一枚素的銀圈戒指

宋青霧收回視線，側頭看向車窗外。

路過前方的紅綠燈，車停下。

宋青霧看見一旁的地鐵站，拿起放在上的包，

“我就在這邊下。”

手去推車門。

門上了鎖，無法推開。

宋青霧背脊微微繃，手握著車門開關，又重復了一遍，

“麻煩開一下車門。”

駕駛座上的人并不說話，車廂閉而安靜，像囚籠。

打火機的聲音從耳邊響起，伴隨著刺鼻凜冽的煙草氣息。

“宋青霧，”

宗聿聲音冷沉而淡漠，像帶著寒的刃，非要劃破兩人之間虛假的屏障，

“我是不是說過，以后見了我躲著走，再著，我弄死你。”

煙霧在車廂里繚繞，肺部的氧氣好像也被尼古丁浸變得稀薄。

宋青霧沒有轉，扣著門把手的指骨有微微的發白。

記得兩人分手時宗聿說過的話，但已經過去三年。

“我……”

宋青霧開口。

“轉過來。”

宗聿盯著后腦勺烏黑的發，懶懶道，

“跟人講話時看著對方的眼睛是最基本的禮貌吧，宋小姐。”

他一字一句，帶著嘲諷而狠戾的冷意。

宋青霧松開扣著門把手的手，轉過。

宗聿的臉完全的出現在視線里。

漆黑冷寂的眼，凜冽的五廓，像深深鑿進心臟的痕跡，跟記憶中幾乎沒有太大的變化。

宋青霧平靜地對上他的視線，

“都過去三年了，您高抬貴手，給條活路。”

跟分手時的犟勁兒不一樣，姿態放的足夠的卑微。

宗聿卻只是看著，吸了一口煙，煙圈吐出，散開在眼前。

“我要是偏不呢。”

他盯著的臉，漫不經心道，

宋青霧心口微微往下沉了沉，

“那我就只能像三年前一樣了，干干凈凈地消失。”

宗聿不說話，看了看，忽然笑了聲，他猛地掐滅煙，手一把扳過的臉。

兩人距離瞬間拉的極近，宋青霧覺到他鼻息間凜冽的煙草氣息，握著下顎的手很用力，有些疼。

宗聿一瞬不瞬地看，似乎是要用眼神在上挑開什麼似的，寸寸的，讓人窒息。

宋青霧沒有任何反應，目無波瀾地跟他對視。

“宋青霧，甩我的時候不是很氣嗎？”他一字一句，像薄刃挑破耳。

宋青霧沉默著不說話。

宗聿盯著的眼睛，下顎繃一條凌厲的線，五冷地像寒霜。

片刻后，他松開手，打開車門鎖，丟下一個字，

“滾。”

宋青霧拿起包，一句話沒說，關上車門離開。

北京凌晨的夜晚，小凍的略微發麻，等走到地鐵站門口。

那輛黑跑車仍舊停在原地沒，后的車流被他堵著不能，已經有人開始摁鳴笛聲準備報警。

宋青霧往車窗里看了眼，宗聿仰靠在駕駛座上，玻璃和燈反的遮擋看不清他臉上的表，他手搭在車窗邊無于衷地煙，但目看著車前方，像在走神。

后的鳴笛聲越來越大，有人已經從車上下來準備去敲車窗，但又都在看見那張車牌號后停下腳步，沒有人敢真的上去。

紅綠燈過去的前一秒，車猛然往前開過，消失在視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