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從小被恭維著長大的爺小姐，就活一個臉面。

汪明樺當眾展示自己不俗的調酒華技，被大家合掌稱贊，又在大家注目下親自端給施璟。

施璟拒絕后，端著薛一一在調酒師幫助下依舊做得不倫不類的酒，送口中。

一個不待見的私生。

一個傳聞中的未婚妻。

簡直剝皮的屈辱。

到此，薛一一什麼都明白了。

今天，就是施璟的玩。

因為施璟對秦英牽線的這場聯姻不滿，所以今早帶走，給秦英找不痛快，現在，又用給汪明樺找不痛快。

施璟作勢品一口酒：“不錯。”

薛一一彎，沒有任何不滿的神。

趙老三突然開口：“那勞煩薛小姐也為我調一杯嘗嘗？”

薛一一聞言，先是看向施璟。

酒杯還抵在施璟邊，他不作聲，只是勾著角微仰頭又喝一口。

薛一一快速思量一番，笑著對趙老三點頭，轉去吧臺。

“璟哥。”有人側著子，好奇問，“薛小姐真不能說話？”

被這麼一提起，大家才反應過來從始至終，薛一一沒說一個字。

連拒絕都不會，不是啞是什麼？！施璟斂著眉心放下酒杯：“啞！”

那邊，薛一一依著剛才，再調制一杯酒。

卓文走近，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點著吧臺，一臉無辜地問：“一一，你是習慣了嗎？因為在家，也這麼被使喚來使喚去？”

薛一一雙手搖著調酒，對卓文淺淺笑。

“怎麼能這樣？！”卓文重重放下手上酒杯，作勢替薛一一打抱不平，“再怎麼說你也算施家人嘛……哦，不對！”

卓文突然驚慌地捂：“我是不是不能這麼說？你只算是施家司機的兒是不是？”

這番話把已經平息幾年的往事八卦翻出記憶，在場好些人或多或知道施家私生這事兒，不知道的，現在‘頭接耳’，也大概知道了。

那些投向薛一一的眼神，多了鄙夷。

卓文咂咂，自說自話：“瞧我這！”

薛一一把酒倒高腳杯，從容看一眼卓文，還能掛著笑，去送酒。

薛一一把酒放到趙老三原來的酒杯旁。

趙老三隨意撿一顆籌碼遞給薛一一。

薛一一推手拒絕，誰知趙老三一把抓住的手腕，將籌碼塞進的手心。

薛一一局促看一眼施璟，他沒看，臉冷冽，偏頭點一支煙。

薛一一看不懂施璟和趙老三之間的局勢，只約覺得不太妙，選擇快步離開紛爭之地。

吧臺前，卓文見薛一一回來，笑著招手：“一一，來。”

卓文熱道：“你這麼會調酒，要不給我們一人來一杯嘗嘗？”

卓文不忘看一眼不遠的汪明樺，汪明樺勾著紅，眼神趣弄地搖曳手上酒杯。

卓文是汪家往上數三代才能攀點關系的‘表妹’，告訴汪明樺，跟施璟的侄施綺是同班同學，且關系很好，這才能跟汪明樺來。

現在，汪明樺不高興了，得發揮點兒作用，才能穩住這個‘表妹’份。

不給薛一一回應的時間，卓文笑著招呼大家：“一一有一只耳朵戴助聽能聽見一點聲音，另一只耳朵完全聽不見，大家要喝什麼酒，得湊近點跟說。”

施家私生啞，有所耳聞，聾，倒是第一次聽說。

原本的側低丸子頭，落下的幾縷慵懶發，很好程度弱化助聽的存在。

現在，所有人往薛一一耳朵上看。

汪明樺也往薛一一耳朵上看。

還真是。

原來，又聾又啞。

卓文兩步走近薛一一，語氣：“一一，我們有榮幸品嘗你的酒，對嗎？啊！你不能說話，可以點頭，或者搖頭。”

薛一一在被施璟當玩給人找不痛快時，就想過后果。

這些人拿施璟沒辦法，但一個‘玩’還不是想怎樣就怎樣。

就是沒想到，針對來得這麼快。

薛一一笑看著卓文，兩秒，輕輕點頭。

薛一一據大家要求，在調酒師的幫助下，來者不拒。

那邊，施璟看過去好幾次，臉越來越難看，酒越喝越大口。

紀昭明沒忍住笑出聲：“怎麼，你的下酒菜是你那小侄？”

施璟斜看一眼紀昭明。

紀昭明并未見好就收，手掌重重落在施璟肩膀上：“吃兩顆花生米吧，施二。”

施璟一把揮開紀昭明的手。

紀昭明小酌一口威士忌，稍微湊近施璟：“被欺負，你不去看看？”

施璟明不作聲，暗道一句：骨頭！

紀昭明好心：“要不我去瞧瞧？”

說著，紀昭明要。

施璟一個眼神，制住紀昭明。

再往那邊瞧時，銳利的眼睛瞇了瞇，多了些好奇和期待。

這把骨頭，也該刺激刺激骨子里的了。

手機震。

施璟暫時收回視線，看一眼來電，起，一把將紀昭明扯座：“頂一會兒，我去上面氣。”

紀昭明朝施璟后腦勺：“贏了算我的，輸了算你的！”

施璟不回頭，擺一下手，示意‘隨便’。

吧臺里，薛一一手臂都搖麻了。

最后一杯酒倒出酒，雙手手指控制不住的抖。

調酒師遞來巾。

薛一一點頭表示謝，手，往施璟那邊看。

桌上的人對比剛才，換了一大半，施璟也不在剛才位置上。

薛一一走過去，一一確認站著的人，也沒有施璟影。

他走了嗎？

留下，自個兒走了？

對這個結果，薛一一并沒有多震驚。

正準備離開，有人出聲：“找施二？”

說話的，是紀昭明。

薛一一點頭。

紀昭明咬著煙：“臺。”

手指夾著煙，拿開，敲敲煙灰，說：“你去把他下來，跟他說我頂不住了！”

薛一一點頭，去臺找施璟。

電梯只到4樓。

電梯門打開，映眼簾一副西方.油畫。

走廊墻壁裝暖壁燈，將人的影子投在地毯上，波斯地毯厚實，完全去腳步聲。

走廊盡頭，旋轉樓梯通往臺。

薛一一往那邊走。

這里太過安靜，以至于包房里傳來人的哭泣求饒聲，那麼清晰。

人一聲頓著一聲：“饒了…嗯…饒了我…求…嗚…求你了……”

帶著哭腔的求饒聲。

薛一一不是大善人，也沒有任何本事。

加快腳步，卻突然聽見包間傳出‘施璟’二字。

“XX的給爺X！把爺當睜眼瞎！上趕著要給施璟X！”

包間門兩指寬的，剛好對準里面二人。

焦黃燈，紅絨沙發。

男人立于沙發前，背對門口。

冠楚楚下，懸掛腰間的皮帶被撞得哐當作響。

他一頓一頓的，著氣罵：XXX的臭XX！”

皮鞋困住黑細高跟鞋。

弓背，塌腰，撐沙發背。

華麗的被殘暴地撕破布條子掛在上，連也是。

薛一一到底是個小孩，而眼前的畫面太過沖擊，全都往頭頂沖，沖得頭皮發麻，不知在何。

突然，一道黑影從側后方靠近。

薛一一有所察覺，本能后退躲閃，卻一整個后背撞進結實朗又滾燙的膛。

背后的人一手扼著包間門框，一手掐住薛一一下，將整個子控制在前，一不能。

他俯頭，滾燙氣息燃燒薛一一耳廓，氣音染笑，壞到沒邊兒地問：“喜歡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