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聲音，忍不住咒罵，打算去前廳找謝家要說法。

程明簌不用問都知道心里在想什麼，“謝家可不會給你說法。”

“什麼意思？”

“謝九是謝家的人，就算做出丑事，他也姓謝，事傳出去，謝家的臉面不要了？最后這件事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你告訴別人他想要非禮你，鬧大了，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被非禮，你的名聲都會有損。”

外人哪里會管真相如何，一定覺得薛瑛被謝九怎麼樣了，他們最樂忠于編排這樣的故事。

“那、那怎麼辦？”

薛瑛覺得真是憋屈，竟然不能算賬。

程明簌神淡淡，“呆在這兒。”

說完上前，“謝兄。”

正在尋人的謝九嚇了一跳，回頭，發現是叔父最近很喜歡的一個學生。

“我剛剛看到你好像在找什麼，有東西丟了？”

謝九有些心虛，只好找借口，說是扳指掉了。

“我幫你找。”

程明簌說，謝九面為難，焦急地在亭子四周尋找，人呢，莫不是逃跑的時候掉水里了？

他探頭想去看水面，忽然被人從后一把按住，程明簌用了狠力，掐住他的脖子，將人摁進水中。

謝九拼命掙扎，滿臉驚恐，想不通那個姓程的學生為什麼突然想害他。

薛瑛瞪大眼睛，捂著，不敢發出聲音。

程明簌神很冷，角毫無起伏，做這種壞事的時候，他的表沒有一變化，只有謝九掙扎的時候微皺了一下眉頭，然后便用了更大的力，將人死死按水中，沒多久，謝九就不了。

程明簌松開手，謝九重重落池里，一圈又一圈漣漪開。

他像沒事人一樣，在邊上看了幾息，直到謝九緩緩沉底，才側目看向躲在角落的薛瑛。

像是了很大的驚嚇，都在抖，剛剛那張哭花的小臉上滿是恐懼。

程明簌慢慢走過去，薛瑛嚇得兩眼一黑，連爬起來逃的力氣都沒有了。

沒用的，快站起來啊！

程明簌走到面前，手，將扶起。

“薛姑娘。”他說：“斬草除，就要做這樣，你自己不學著聰明一點，就會被人吞得骨頭都不剩。”

薛瑛強撐著沒倒下，難得沒有跟程明簌頂，小啄米似的連連點頭。

程明簌又笑了，他笑起來的時候，如朗月般清潤溫和，可是薛瑛只覺得不寒而栗，怕他下一刻就要掐自己脖子。

太可怕了，再也不要和他作對了，他怎麼能做到殺人后還沒事人一樣面對，薛瑛目睹了這一幕，怕他會找自己滅口。

程明簌扶起后就收回手，他走出去幾步，沒多久，將一直在尋找薛瑛的采薇領了過來。

“姑、姑娘……”采薇不敢高聲說話，只是去端個茶的功夫，家姑娘就丟了，更不敢明正大地找，怕出了什麼事，將別人都吸引過來，正焦頭爛額時，被程郎君喊住，采薇當即就嚇得以為自家小姐已經沒了。

然而程郎君領著過來，對說：“看好你家小姐，帶去偏房換干凈的服，別人問起來，就說不小心打翻茶水，下去換服了，沒有來過這里，聽懂了嗎？”

采薇訥訥點頭，“聽、聽懂了。”

程明簌又看了一眼薛瑛，沒再說什麼，轉離開。

他走了，薛瑛才終于恢復了一點力氣，被采薇架著進了偏房。

賞會的后半程，薛瑛已經沒有心思再坐著，還到過程明簌，他和他的同窗在一起，喝茶對詩，笑容和煦，就好像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薛瑛的夢一樣。

到了傍晚，有下人不知道說了什麼，謝舒臉突然一變。

薛瑛咬了咬舌尖，鎮定地問：“阿舒姐姐，怎麼了？”

謝舒小聲地回答：“我有一個堂兄……好像溺水了。”

“啊？”

賞會匆匆結束了，薛瑛心事重重坐馬車回家，沒多久就傳出消息，說謝家九郎醉酒失足，跌池中溺亡了。

薛瑛問采薇，“外面沒傳別的什麼？只說醉酒溺亡？沒人懷疑他不是自己跌下去的嗎？”

采薇點頭，“沒有，姑娘。”

薛瑛絞著手帕，心想，程明簌殺謝九時，竟然觀察過四周，確認不會被人看到才手，那樣焦急的時刻，他竟然也能考慮到這麼多，心思縝，步步為營。

可怕，太可怕了！得罪此人，下場注定凄慘！

人將當日一開始在謝府穿的燒了，“燒干凈，一痕跡都不要留下。”

薛瑛心里怦怦跳，總覺得心神不寧。

賞會結束后幾天，薛瑛出門買東西，剛下馬車就被一蓬頭垢面的老婦抓住。

“你干嘛！”

的新子都被刮花了，老婦手勁極大，抓得腳踝生疼。

采薇上前想將老婦人拉開，卻抬起頭，抓著薛瑛說：“二小姐……老婦，是當年接生您的穩婆。”

薛瑛頓時石化在原地，讓下人將拖開的話語卡在嚨里。

十七年前，侯府的仆，伙同穩婆，換了建安公主剛出世的孩子，仆已死，剩下的知人，就是這個拿了錢跑路的穩婆。

第18章 第十八章封口費。

看上去很狼狽，衫襤褸，拄著一拐杖，發髻雜，臉上滿是深深的壑，那雙枯槁一般的手不知道為什麼有那麼大的力氣，像是鐐銬，薛瑛怎麼都掙不開。

從被這人拉住的一瞬間開始，薛瑛臉蒼白如紙，囁嚅，好半晌都沒法發出聲音。

下人想要將老婦人拉開，口中念念有詞，胡地說著話，薛瑛頭皮發麻，抬了下手，兩個小廝將老婦人放下。

采薇不解地看向，“姑娘？”

側目，旁的整個人似乎都僵住了，角無意識地了，那張漂亮致的小臉宛若石化，好一會兒才開口，嗓音沙啞，“采薇，將帶到后面的巷子里，讓人守在外面，不準任何人過來。”

語氣認真，如臨大敵，采薇頭皮發麻，“是……”

采薇立刻轉，讓兩個小廝到巷子口守著，則帶著老婦人到角落。

薛瑛深呼吸幾下，終于鼓足勇氣，看向那個老婦人，“你找我想做什麼？”

老婦人抬起頭，的臉上滿是皺紋，模樣看著很可憐，開口的聲音蒼老糲，“瞧二小姐的模樣，似乎已經知曉當年之事？”

“什麼事？”薛瑛裝不知道，“有什麼話就說，別在這里拐彎抹角的。”

“那老奴就直說了。”老婦人了汗，“五百兩，老奴可以保證，那件事永遠都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五百兩？”

薛瑛聲音提了提，“只要錢？”

“是……只要錢，二小姐了這麼多年的榮華富貴，區區五百兩應當算不了什麼。”老婦人看著，說：“當年兩位貴人都是我接生的，沒有人比我更知道十七年前的雨夜都發生過什麼。”

薛瑛腔起伏，咬牙切齒，“你敢威脅我？”

最恨被人威脅，哪怕只是五百兩，不是掏不出來。

看著薛瑛慍怒的樣子，老婦人本能地害怕，肩膀了，畏手畏腳，小聲說：“老奴不敢……”

說完，垂下目，像是想起什麼傷心事似的，渾濁蒼老的眼睛終于有了一點活的跡象，“其實原本老奴也不想來打擾二小姐的，奈何我那兒子實在不爭氣，在外面欠了賭債，家中砸鍋賣鐵，就連我那可憐的兒媳都被抵押還債了，實在是走途無路，這才找到二小姐這里……老奴只要五百兩，還了賭債就好，以后決計不會再來打擾二小姐，這個，我會帶進棺材里。”

薛瑛袖中的雙手握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這個接生婆會找到面前，老婦人與的生母是共犯，一起策劃了那場貍貓換太子的戲碼，調換了兩個人的人生，生母已經死了，程明簌手里還握著信與書，薛瑛拿他沒有辦法，如今又有一個穩婆用那個來威脅。

薛瑛閉了閉眼，緩緩吐息，“這件事，除了你之外，沒有別人知道？”

“沒有……”老奴凄凄哀哀地道：“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好，五百兩銀子，我拿給你，你以后不可以再來找我。”

薛瑛看著，說道，神嚴肅。

老婦人臉上出喜，幾乎要給磕頭。

薛瑛吩咐采薇回侯府取五百兩銀票出來，將裝著銀票的荷包遞給老婦人，“以后你不可以再出現在我面前，永遠。”

“是……多謝二小姐。”

老婦人連連點頭，佝僂著腰，將銀票里三層外三層地包好，塞在包袱最里層，然后巍巍地走了。

薛瑛全的力氣似乎一瞬間被空，腳下晃了晃，搖搖墜。

“姑娘！”

采薇趕忙上前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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