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韞,你怎麼樣,你疼不疼?”
齊韞搖搖頭。
哪里能不疼呢,臉都腫了。
薛瑛氣得眼睛通紅,徐星涯將拉起來,說:“你跟這種人攪和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他爹是罪臣,他心積慮接近你是為什麼?還不是看上你的份!想要借侯府的勢,好他齊家東山再起!”
他怒視齊韞,一字一頓,“齊含章,你敢告訴,你家中是什麼況,你敢說,你的左手因為什麼而傷嗎!”
薛瑛驚愣在原地。
齊韞在徐星涯開口的一瞬間,臉上盡退,薛瑛很看到他這般無措的神,他下意識放下袖,遮掩住在打斗中出來的左手,抬頭看向薛瑛,呆呆地站著,神有些害怕。
齊家并不是什麼大戶人家,齊韞的父親也只是一個小縣而已,日子算不上特別富奢,但也安寧,只是數年前,齊韞的父親因為犯了錯被下大獄,沒多久就死了,家中弟妹年,母親弱多病,齊家門庭沒落,欠了不債,為了還債,也為了保護弟妹,齊韞被仇家剁去兩手指。
他平日里寫字讀書都是用的右手,加上刻意遮掩,不將傷展在旁人面前,所以薛瑛并不知道他的殘缺,方才在山門前的石階上,險些摔倒,及時抓住齊韞的手,察覺到有些不對,可薛瑛只當是自己想錯了。
如今聽徐星涯的所說,齊韞竟然是罪臣之子,雖然并不是什麼抄家的大罪,但罪臣就是罪臣,比普通的窮書生更加配不上。
薛瑛不聲地往徐星涯后躲了躲,徐星涯那樣指責,齊韞竟然一句話也不反駁,可見是真的。
他就那樣看著,像是要從臉上看出些什麼似的,薛瑛反而不敢再和他對視,垂著視線,避開他的目。
慢慢地,齊韞就不再看了,他站起,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沒有多說一句便離開。
好一會兒,薛瑛才從徐星涯背后探出頭,齊韞已經不在了。
“表哥……”
低聲道,徐星涯臉上的怒氣消減一些,他勸服自己,“沒事,是他引你,我知道的,我教訓過他了,他不會再來糾纏你。”
徐星涯當然不愿意承認他的小表妹會喜歡別人,偏袒別人,只能在心里對自己說,只是被引了,被騙了,心還是向著他這個表哥的。
一定是這樣。
薛瑛垂著目,神有些難過,徐星涯背著下山,趴在他肩上,雖然他一路上都在逗笑,但是薛瑛一點也笑不出來,悶悶不樂,不發一言。
朝堂上那些彎彎繞繞的東西,薛瑛弄不明白,但是也知道,絕不能與罪臣之子接,以免惹禍上,給家中帶來災害。
沒再去過松源山,安安分分在家中待了幾日,某一天,小廝突然到院里請示,說剛剛有一名男子路過侯府,請他將一給二小姐。
薛瑛納罕,走上前,接過下人遞來的東西,木盒里,是一枚碎裂了,但被修復好的玉鐲,裂紋心用銀裝飾過,樣式很好看,一點也不突兀。
薛瑛拿著鐲子,許久才想起來,前幾日,確實在松源山丟過一個鐲子,但薛瑛怕遇到齊韞,不敢去找,想來是那時掉在竹林里的,被齊韞撿起,修好后送到侯府。
“他……有說什麼話麼?”
薛瑛怕他拿先前的話說事,提贅的事。
小廝搖了搖頭。
薛瑛將鐲子又放回去,說:“你還給他,就說不是我的,他認錯了,還有,你再幫我帶句話。”
斟酌一會兒,說:“你家世不好,我們兩個沒有可能,你也別怪我翻臉無,你一開始也沒有和我說過你家中的況,所以……錯在你才對,別來找我了。”
第16章 第十六章被下藥。
這件事過后,薛瑛就好一陣子沒出門,整個人都蔫吧蔫吧的,徐星涯經常來找,薛瑛心不好的時候,誰都不想理,院門鎖得死死的,自己窩在榻上看話本。
徐星涯見不到的人,竟然鉆狗,窗戶被敲響的時候,薛瑛都快嚇死了,一打開,看到徐星涯頂著糟糟的頭發,朝笑了笑,“表妹。”
“你干嘛?!”
瞪大眼睛,就差將“你有病”三個字寫在臉上。
“我來看看你。”徐星涯趴在窗臺上,“舅母說,你這幾日都將自己關在屋中,我怕你會悶壞。”
薛瑛扭過頭,對他沒話說,對徐星涯沒什麼好脾氣,大概是他的出現攪和了薛瑛的計劃,齊韞那邊沒戲后,薛瑛還得找新的目標。
“你快走。”薛瑛不耐煩地說:“我都說了別來了你還來,你這樣子別*人看到像什麼話?”
并不是個多麼守規矩的人,徐星涯又不是不了解,說這樣的話,就是想搪塞他,趕他走而已。
“怕什麼。”徐星涯對道:“你還怕別人說閑話麼,再說,你我小時候訂過親的,我來看自己的未婚妻,難道有錯嗎?”
薛瑛一聽這話就炸,差點跳腳,“沒有的事,你不要胡說八道!”
徐星涯的母親是的姑姑,剛出生的時候,幾個大人便玩笑似的給孩子定下親事,薛瑛不過是襁褓里的嬰兒,當然不認這種稀里糊涂的婚約,但是徐星涯那時已經開始記事了,從小就將視作自己未過門的妻子。
他還記得表妹剛生下來不久,他隨母親來侯府探,大人們圍著嬰兒笑,說長得白凈,眼睛烏圓明亮,一看就知道長大后是個人,徐星涯也才三四歲,踮著腳去看,急得團團轉,舅母看到他的樣子,笑著將嬰兒放在搖籃里,徐星涯湊上去。
表妹又小又,他小心翼翼地出手指去的臉蛋,乎乎的,表妹握住他的手指,從小就挑剔,對娘的要求高,睡姿不舒服就鬧,是個很難帶的孩子,什麼撥浪鼓,虎頭娃娃玩一會兒就膩,也看不上,但是抓住徐星涯的手指后卻不肯松開。
大人們見狀都在笑,說瑛娘從小就黏表哥,以后應當嫁給表哥為妻。
徐星涯聽不太懂們在聊什麼,趴在薛瑛的搖籃前,小聲地對說:“你好。”
“我是你表哥哦。”
他從小就知道,薛瑛以后會嫁給他,所以他親近自己未來的妻子沒有什麼不對。
然而對薛瑛來說,那只是長輩的玩笑話,又不是寫了庚帖,送過聘禮,板上釘釘的事。
玩笑話,哪里能當真。
又不喜歡徐星涯,對他并無男之意,從小就認識,以后一輩子還要互相對著那張早就看了十幾年的臉,膩都膩死了,薛瑛最討厭別人將和他聯系在一起。
“我沒有胡說。”徐星涯有些生氣,出手,了的臉,好,他本來只想一下,指腹下的那麼細膩,本不舍得將手松開。
“你要嫁給我的,表妹嫁給表哥天經地義。”
薛瑛惱怒,一把推開他的手,捂著自己的臉,“不嫁!”
徐星涯站在窗外,本來笑瞇瞇的神沉了下來,他看了好一會兒,忽然問道:“瑛娘,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齊韞了?”
他總是嬉皮笑臉地喚表妹,很這麼認真地。
薛瑛呆了一瞬,喜歡嗎,好像也沒有,只是覺得齊韞長得很好看,也很上進,是喜歡的那種人,也是一開始的目標,如果他能做到薛瑛的要求,薛瑛大概會很開心嫁給他,想做誥命夫人。
可是他畢竟有那樣的世,薛瑛不能給自己和家人招惹禍端。
說道:“沒有。”
徐星涯仍舊看著,怕撒謊,只是薛瑛神坦然,看不出什麼,許久,他又重新笑起來,“那就好。”
他將自己護在懷里的點心拿給,徐星涯從外面翻墻進來,為了找,又爬院里的狗,頂著一頭草,襟也糟糟的,可是那一包點心竟然一點也沒碎。
徐星涯說:“我得回書院了。”
“噢。”那是薛瑛最喜歡吃的點心,毫不客氣地接過,“那你快走吧。”
徐星涯有些無奈,得了好,立刻就趕他走,“沒良心。”
薛瑛已“嘭”地將窗戶合上。
日子漸漸過去了,轉眼就到了秋末,自從薛瑛門房的下人帶過那句話后,就真的再也沒聽到過齊韞的消息,也再也沒有見過他。
秋時,京中各種各樣的宴會很多,還有詩會,書生們喜歡去湊這樣的熱鬧,一是能結達貴人,與更上層階級的人接,二是能遇見貴,也許會有一段才子人的佳話。
薛瑛喜歡湊熱鬧,只不過先前一直忙著勾搭齊韞,沒心思去這些地方,如今閑下來,想到那些詩會上說不定也能遇到不才學品與外貌都極佳的男子,于是次次盛裝打扮,每場都不缺席。
重前幾日,朝中素有威的謝翰林家中辦了賞會,謝翰林的兒謝舒還給侯府遞了帖子,邀薛瑛過去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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