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晚安
◎便是被周程遠帶回家的。◎
小區附近有一家生鮮超市,周程遠原準備在那裏買菜,逛了一圈,發現菜品不太全,有些也已經不太新鮮了,便帶著倪音去了附近的菜市場,他特意買了只理好的烏。
回家時,路過小花園,倪音瞥了眼周程遠,腳步已經往裏面邁,卻還用著漫不經心的語氣:“周叔叔,我們進去逛逛。”
周程遠沒有異議,他手裏提著兩個購袋,跟了過去。
從買房子到裝修再到住,來來往往也有好幾年,這還是周程遠第一次逛小區門前的小花園,炙熱過樹枝罅隙落在青石磚上。
沿著小路沒走幾步,倪音突然停下。
順著倪音視線,周程遠看到不遠的草坪上趴著一只小三花貓,正懶洋洋曬著太,它歪著頭有一搭沒一搭地著,在強烈的影中發呈炸開的趨勢,絨絨,很可。
倪音從口袋出火腸,撕開後小心翼翼接近,蹲在小徑旁,握著食的手懸在前,輕喚:“懶懶。”
小三花耳尖抖了下,停下的作,它勾頭看倪音。
幾秒後,它了個懶腰,肢,像是舒展飄的海草,而後爬起來,邁著輕盈的貓步到倪音旁邊,用小腦袋拱,又作出仰頭的姿勢,乖巧等倪音。
倪音了兩下,小三花自覺已經服務到位,它收回腦袋,轉到火腸旁邊,慢悠悠地品嘗著它的勞所得。
倪音趁機又了它的,小三花吃著東西,瞅了倪音一眼,含糊發出兩聲“喵喵”,帶著不滿,像是在說那是另外的價錢。
周程遠提著的購袋裏有面包,他上前幾步,準備拿給倪音。
嗅到陌生的氣味,小三花倏地停下作,警惕又張地盯著周程遠,周程遠停下腳步,隔著一段距離,小三花這才繼續吃東西。
吃飽喝足,小三花很是大方地晾出自己的小肚皮給倪音。
覺到鼓鼓的弧度,倪音便沒再繼續喂食,撿起落下的垃圾,和對方告別:“我回家了,下次見!”
小三花本來被得發出舒服的呼嚕聲,見起,歪歪頭,不解地看著倪音,但也懂事,仿佛說再見一般,在後“喵”了聲,然後重新跑回草坪曬太。
“這是你最近一直在喂的小貓?”
回去路上,周程遠主提及,他知道有這件事,他記憶中倪音書包被掛破過一次,服被掛破過兩次,都是因為喂小野貓。
“嗯!”喂過貓,倪音緒明顯高漲,推銷一般介紹,“它懶懶,因為太懶了,每次過來,它白天曬太,晚上曬月亮,但是它好乖好可!是吧?”
“很可。”
得到認同,倪音變小話嘮,小叭叭叭地講述著懶懶的事。
周程遠安靜傾聽,偶爾回應幾句。
直到等電梯,倪音仍意猶未盡,電梯門開,一個同樓的鄰居背著貓包出來,藍貓的大腦袋著太空罩,炯炯有神地和倪音對視。
到邊的話拐了個彎,突然想問周程遠,可不可以把懶懶帶回家。
但下一秒,想起便是被周程遠帶回家的,再拖家帶口好像不太合適,周程遠是主人,只是臨時寄宿人。
緒從高峰跌到低谷,倪音盯著鞋尖,沒再說話。
電梯只他們兩人,突然的安靜,周程遠察覺到怪異,他側頭看倪音,續上剛才未完的話題:“懶懶是男生,然後呢?”
“不是的。”倪音搖搖頭,有氣無力,“懶懶是孩子,我以為它是男孩子,後來搜了一下,三花貓基本都是雌,是貓中大。”
“肚子又不舒服?”周程遠沒想到別的原因,他關心。
“一點點。”而真實原因太過矯,會使得彼此都尷尬,倪音不是毫無分寸,怕周程遠擔心,順著對方的話附和了聲。
剛好到家,周程遠把購袋放在玄關,他拆了袋全新的生姜紅糖,拿出一條配著熱水沖到倪音水杯裏,遞給:“你先喝這個緩緩,午飯後再喝一包益母草。”
倪音雖然喜歡甜食,但不喜歡紅糖的味道,特別是摻了生姜,又辣又嗆。
倪音沉默了瞬,才願意去接。
周程遠忽然向後手,避開倪音,他提醒:“懶懶在野外生活,上有很多病菌,你先去洗手,用旁邊那個消毒洗手,多洗兩遍。”
倪音:“……”
所以收養懶懶這件事更不可能了是吧?
周程遠把購袋裏的品簡單分類,午飯要用到的食材放進廚房,倪音的零食拿出來,其餘的直接塞進冰箱。
黃芪烏湯燉兩到三個小時最佳,今天時間倉促,來不及文火慢燉,周程遠翻出高鍋,先把理好的烏塊和黃芪等一起放。
倪音進來刷杯子時,周程遠開始理其他食材。
周程遠未更換服,家裏也沒有圍,他穿著白T恤站在案板前,右手握著刀柄,從五指連接出的筋絡清晰浮現在手背,青管綴在周圍,另只手著塌塌的,手指修長,指甲修剪整齊,泛著健康的。
倪音不會做飯,這十幾年裏進廚房的次數屈指可數,即便是進去,也是因為饞吃東西,看了會兒周程遠的作,準備上前幫忙。
周程遠側了下,把菜刀偏向自己,不放心地看著倪音。
倪音也有些懷疑自己了,語氣不那麽肯定:“我應該可以。”
周程遠默了瞬,不想打擊的積極:“你把這幾個青椒洗了,裏面的芯要——”
話音還未落,他忽然想到倪音不適,最好不要涼水,又改口:“你出去玩吧,廚房小,有點站不開,不方便。”
“……?”
所以是被嫌礙事了是嗎?
倪音尷尬,手臂僵在半空,眨眨眼。
周程遠沒再說話,低頭切著片——倪音點的辣椒小炒,片刻,倪音鼓了鼓臉頰,有點氣悶,徑直去了臥室。
早上那本書還差幾頁看完,倪音趴在床上,指腹著頁角,心不在焉地掃過一行行文字。
許久,房間外響起鍋鏟與鐵鍋相的“哐嗆”炒菜聲,倪音剛好翻到最後一頁,目移到最後一個字,頓了幾秒,合上書本,從床上爬起來。
猶豫後,倪音再次躺在床上。
幹嘛出去幫忙啊,都被嫌棄了。
這時,有門鈴聲混嘈雜聲中,顯得格外微弱。
周程遠在廚房,被炒菜聲和油機的嗚嗚風聲包圍,想來是聽不到的,倪音跳下床,跑到玄關開門。
岑定提著大包小包在門外,熱打招呼:“是大侄過來開門啊,周程遠在哪兒懶呢?”
倪音:“……”
這稱呼太難聽了,倪音都有點不想理他,出于禮貌,不冷不熱地喊了聲:“岑定哥。”
岑定連忙糾正:“大侄,喊叔叔,我跟周程遠可不能差輩兒。”
倪音不聽,又喊了聲:“岑定哥。”
岑定察覺出異樣,狐疑地看向倪音,倪音一臉乖巧地幫他拿東西,岑定剛想質問是不是周程遠這麽教的,轉念一想,周程遠不可能這麽無聊,那麽……
岑定換了個稱呼:“小音。”
倪音回應:“岑定叔叔。”
岑定無語,所以不是沒有聽清,是這小姑娘故意的,還記仇,和周程遠一個德行,他算看明白了,這倆人就適合一起生活。
對上岑定意味深長的目,倪音臉不紅心不跳,極為平靜,指著鞋櫃裏另一雙男式居家鞋,詢問:“岑定叔叔,這個是你的鞋子嗎?”
岑定“嗯”了聲,彎腰取出。
家裏只有三雙居家鞋,唯一一雙的士居家鞋是周程遠給倪音買的,灰那雙周程遠一直在穿,只剩下黑那雙一直沒有人穿過。
當然,在倪音住這段時間,也沒有登門人。
倪音猜測周程遠并不喜歡外人來家裏,岑定應該是周程遠關系最好的朋友,所以最後那雙鞋子的歸屬不難確定。
兩人朝客廳去,岑定起了玩心,想捉弄回去,他把手中的外帶袋遞給倪音:“給你帶的小蛋糕,你放冰箱裏,這兩天記得吃。”
說著他接過倪音拎著的那個袋子:“水果給我吧,我拿去廚房洗。”
聽從他的安排,倪音正準備往冰箱去。
岑定突然開口:“對了,這個也是給你帶的。”
倪音茫然地又接過一個袋子,還沉,岑定故意不介紹這個袋子的東西,只看著倪音,倪音莫名有種不太好的預,猶豫地看向裏面——
靜悄悄躺著一套刷題資料。
岑定笑得慈祥:“小音馬上要期末考試了,是該好好學習,寫不完不要,明年高三一二複習,同樣的知識點,肯定還用得上。”
倪音:“……”
周程遠剛好做完飯,他端著一盤菜出來,看到岑定,不鹹不淡道:“你會挑時間。”
岑定:“喲,這是暗示我卡著點過來,蹭飯不幹活是吧?”
周程遠:“你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岑定低罵:“死直男。”
菜盤放在餐桌,周程遠從倪音和岑定面前路過,看了眼岑定帶來的東西,毒舌道:“還帶水果?這麽講究?”
“這不你以前孤家寡人,咱倆擡頭不見低頭見,蹭你頓飯就蹭了,再多就客套了。”岑定話音一轉,“現在嘛,你養著孩子呢,我來做客當然要給小朋友帶點禮,我這懂禮數。”
周程遠瞥他一眼,算是默許。
岑定一副怪叔叔的模樣,拖長語調,詢問倪音:“喜不喜歡叔叔給你帶的禮?”
倪音著知識的重量,很沉默,很想詢問,這是溪城送禮的習俗嗎?
周程遠沒讓岑定嘚瑟多久,拉著他進廚房端飯。
岑定做得愉快,但還是心口不一地聲明:“我是客人,這就是你待客之道?”
周程遠通知:“等會兒你刷碗。”
岑定罵罵咧咧了兩句,再次強調:“周程遠,我是客人!”
周程遠淡聲:“那你吃不吃?”
岑定頓了一秒,慷鏘有力,頗有種忍辱負重之意:“吃!”
倪音把小蛋糕放進冰箱,隔著一道牆,聽兩人這不算拌的拌,早忘記不久前和周程遠那一點點不愉快,自覺和周程遠屬同一陣營,所以最後還是扳回一城對吧。
岑定和周程遠是相差甚遠的兩種格,周程遠雖算不得沉默寡言,但很講廢話,而岑定可以說是社恐怖分子,話多幽默,從不會讓氣氛冷掉。
吃飯期間,有一大半的時間都是岑定在講話,而且一點沒耽誤吃飯。
周程遠懶得搭理時,只當做沒聽到,倪音學著周程遠,但還是偶爾回應幾句,不好真讓岑定唱獨角戲。
“對了,小音昨晚怎麽了?”岑定突然問道。
倪音愣了下,下意識看向周程遠。
“我和程遠昨晚在外面應酬嘛,他接到個電話便離開。”岑定自己便和倪音說起來龍去脈,他添油加醋,略帶埋怨道,“程遠那個著急呀,我趕跟過去問怎麽回事,他說去你學校一趟,然後人就跑了,留我單獨和其他人解釋,又陪著吃飯喝酒,真不像話。”
倪音心酸酸脹脹,無措地著筷子。
周程遠睇他一眼:“我看你樂不思蜀,本沒想離開。”
岑定“嘿嘿”兩聲,起去廚房加飯。
餐桌倏然安靜下來,倪音擡眸,小聲:“謝謝。”
周程遠夾菜的作微頓,明白倪音的意思,但他并不覺得這有什麽,表淡然:“別聽岑定講。”
隔了兩秒,他又說。
“你是我的責任。”
所以這些微不足道的事都是應該的。
作者有話說:
最近太忙了!都沒空寫作話!
但!偶爾會看看評論,請大家多多留言,陸願看到會很開心^ ^
祝閱讀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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