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明弈,魏枝不再像之前那樣淡漠了。
“昭懿,有些話是不能說的。溫棠是本宮一早就認定的恭王妃,在武安侯府出事之后,本宮一力促婚事,就是想著明弈能好好照顧溫棠。
你現在當著溫棠的面說這些,是不是故意挑撥我們的關系?”
鳶掃了一眼琳瑯手里的披風:“琳瑯說是去拿披風,這披風拿來了也不知道給皇嫂披上,這點眼力見都沒有?還是從一開始,這拿披風就是一個借口,為的是讓皇嫂一個人在這里,這出了什麼事,就可以把一切責任推到皇嫂的眼疾上?”
鳶這話說的沒有留任何面,溫棠張了張,原本是想要為琳瑯辯解,但是想起皇后剛才提到武安侯府的事,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琳瑯聽到這里,立刻展開手里的披風,要給溫棠披上。
溫棠卻是攔住了琳瑯的作:“風停了,這披風用不上了,你還是收著吧。”
魏枝看出溫棠這是有些生氣了:“琳瑯剛才是去坤寧宮替你找披風去了,本宮想著正好一起來花園逛一逛,琳瑯是等本宮和歡兒,才來晚了。”
“皇后,皇嫂只是眼疾,不是腦疾,你這話說的還真是令人寒心。你不能因為琳瑯是崔嬤嬤的兒,就為開。
這花園人多眼雜的,皇嫂本就看不見,琳瑯卻把一個人留在這里,出了事誰能負責?
換其他任何一個宮,誰能做得出這種事?大不了,就帶著主子先回去,留著皇嫂一個人在這里賞花嗎?”
這最后一句話,可以說是諷刺拉滿。
溫棠什麼都看不見,把一個人留在花園,能賞什麼?
溫棠之前并未多想,但鳶現在說的話,讓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握起來:“剛才要不是昭懿公主扶了兒臣一把,兒臣就要摔下去了。”
溫棠此刻說這句話,就是認可了鳶的話。
聞言,魏枝眼底閃過一不悅,隨后,看了一眼琳瑯。
琳瑯接到魏枝的眼神示意,立刻跪在了地上:“公主教訓的對,是奴婢思慮不周。”
鳶并未搭理琳瑯,而是問溫棠:“皇嫂,武安侯府并非沒有忠仆,你況特殊,邊照顧的人還是選自己放心的最好。
就像琳瑯,原先是皇后宮里的人,后來被派去了恭王府,又被恭王派到了你邊,并非武安侯府的人,就算是犯了錯,這打狗還得看主人,你敢罰嗎?”
這話說的,就有些扎心了。
魏枝當然聽的出來,鳶是在涵自己。
在還沒有想好怎麼應對的時候,鳶就繼續說下去了:“你瞧瞧,琳瑯犯了這麼大的錯,皇后是一句重話都沒有說過,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這個恭王妃在皇后心里的分量不如一個宮呢。
不過琳瑯是崔嬤嬤的兒,皇后自己念著老仆的誼,這最后委屈的不還得是皇嫂?
皇嫂可憐,武安侯府出事無人可依靠,的眼睛也因為征戰沙場傷了,這想為自己討個公道都難啊。”
魏枝看著鳶的一張一合的,心里氣的想撕了這個人。
鳶說的這些話要是傳了出去,別人怎麼看待這個皇后,又會如何看待恭王?
魏枝不敢直接回答鳶的話,柿子找的,所以看向了溫棠:“溫棠,今天的事確實是琳瑯疏忽了,你說該怎麼罰就怎麼罰,本宮絕不偏袒。”
“真是奇了怪了,皇后平日里不就是在后宮之中主持公道嗎,手拿把掐的事,偏要來問皇嫂。皇后若是沒有管理后宮的能力,兒臣可以去父皇面前,讓其他妃嬪來幫幫皇后。”
鳶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落在魏枝的眼里,就很欠揍了。
這一次,魏枝不敢無視,毫不懷疑,自己今天置的結果讓鳶不滿意,是真的做得出去淅川面前告狀的事。
“琳瑯伺候不周,杖責三十,罰俸一年以儆效尤。”魏枝說著,手去握住了溫棠的手,“溫棠,以后你邊伺候的人還是選你習慣了的,明弈派去你那邊的下人,你用的順心就留著,不順心打發了就行。”
溫棠并未收回自己的手,但是臉上的笑容也沒有那麼的真切:“多謝母后為兒臣做主。
之前殿下說兒臣帶去的奴婢們不懂王府的規矩,往兒臣的院子里送了不伺候的下人。那些人兒臣確實用不慣,本不想拂了殿下的好意,現在有母后這句話,兒臣就放心了。”
見溫棠順著自己的話應承了下來,魏枝心底有些怨憤,但面上還是維系著平和:“你有什麼委屈就告訴母后,千萬別憋在心里。”
“兒臣謝過母后。”
琳瑯被罰了杖責三十,當即就要被拖下去刑。
琳瑯并沒有求,在跟著行刑的宮人離開的時候,饒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溫棠。
鳶突然開口:“木槿,琳瑯的三十杖你親自手。”
聽到這句話,琳瑯的臉上閃過驚慌之,下意識看向皇后求救。
魏枝掃了一眼鳶:“昭懿,你這是什麼意思?是懷疑本宮不對琳瑯用刑嗎?”
鳶站起,走到了琳瑯面前,手將琳瑯發髻間戴著的一支點綴著幾顆珍珠的發釵拔了下來。
再次看向魏枝的時候,不再是那玩笑的神:“皇后,你自己看看琳瑯的穿戴用度,哪里像是個下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才是主子呢。
皇嫂是王妃,穿戴如此素凈,本宮倒是想問問,皇后將琳瑯送去恭王府,到底是去當奴婢,還是去當主子的?”
魏枝的有些微微的抖:“本宮到底是什麼心思,跟你有什麼關系?溫棠是恭王妃,是本宮的兒媳,你現在為出頭,是個什麼立場?”
鳶將手中的發釵直接扔到了地上:“武安侯府滿門忠烈,為守護嵐戰死沙場,唯有溫棠一人活著回來。
本宮是嵐公主,也是嵐子民,難道不應該記得武安侯府為嵐的犧牲嗎?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你們欺負武安侯府的孤嗎?
皇后問本宮是以什麼立場為溫棠出頭,是覺得溫棠嫁恭王府就應該任由你們擺布,到欺負也只能忍氣吞聲嗎?”
鳶在魏枝面前自稱本宮,是極為不恭的。
可此刻說出的話只讓人覺得,這一切是那麼的順其自然,沒有人覺得僭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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