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月幾人尋聲看去。

不遠一個五六歲的小胖孩，穿著華服，蹲在花壇邊。

一手摟藤球，一手不停抓地上石子，往四個丫鬟上砸。

“孫嬤嬤，他是裴衡？”江照月問。

孫嬤嬤介紹鎮國公府的主子們時，江照月四張，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看的實在鬧心，提醒說一句“國公府規矩極多”，就是想要江照月注意國公府媳婦的份，專心聽介紹，不要東張西。

哪知江照月即便是一心二用，也將的話聽了進去。

一眼就認出裴五爺。

看來江照月并非外界傳的那樣愚笨無比。

回道：“是五爺，國公爺最小的孩子，生母是沈姨娘。”

江照月問：“那他現在在干什麼？”

“可能……在發脾氣吧。”孫嬤嬤也不確定。

江照月又問：“他經常這樣嗎？”

“老奴也不知。”孫嬤嬤不敢說。

大孫子，小兒子，老爺子的命子。

裴衡估計就是個被溺長大的無法無天的熊孩子。

江照月最討厭熊孩子了：“我們走小道吧。”

“是。”孫嬤嬤應。

哪知道裴衡忽然指著江照月喊：“你們哪個院子的？”

江照月聞言停下來。

孫嬤嬤賠笑：“五爺，我們是臨華院，這位是——”

不待孫嬤嬤說完，裴衡打斷：“你們都是二哥院子的？”

孫嬤嬤應：“是。”

“是誰？”裴衡小胖手指著江照月問。

孫嬤嬤回：“是二，二爺的夫人，也就是你的二嫂。”

“狗屁二嫂！”裴衡立馬否認。

孫嬤嬤忙道：“五爺，不能對二無禮。”

“關你屁事！”裴衡開口就罵。

孫嬤嬤一臉尷尬。

裴衡向江照月問：“就是你死乞白賴地要給嫁二哥的？”

“你怎麼知道的？”江照月反問。

“府里人都這麼說的，我聽到了。”裴衡道。

哦。

原主就是人人討厭。

鎮國公府上上下下這麼說，也屬正常。

江照月能接。

“你個壞人！”裴衡氣憤地罵。

“二，言無忌，你不要生氣，不要放在心上。”見裴衡越來越離譜，四個丫鬟七八舌地賠了不是，彎腰要把裴衡抱走。

“滾開！”裴衡不愿走，小胖手啪啪地朝丫鬟們頭臉上打。

四個丫鬟頭發蓬地倒地。

江照月不由蹙眉。

“壞人！砸死你！”裴衡仍不解氣，抱起藤球砸向。

藤球重重地砸中江照月的膝蓋，“咚”的一聲落到地上，彈兩下，緩緩停在的腳邊。

“二！你沒事兒吧！”孫嬤嬤幾人連忙上前查看。

江照月一把推開孫嬤嬤幾人，彎腰撿起地上的藤球，毫不猶豫地砸向裴衡的肚子。

裴衡發出“呃”一聲，一屁坐地上，小胖臉都呆了。

孫嬤嬤驚住。

香巧捂住。

其他人睜大眼睛。

“壞小孩，就你會罵人砸人啊！”江照月開口就罵。

裴衡本沒有想到江照月會還手，他怔怔地盯著江照月，突然小胖臉朝天空一昂，“哇”地大哭起來。

“五爺！”

“五爺！”

“哎喲，小祖宗喲！”

“……”

孫嬤嬤等人回神兒，趕上前去哄。

裴衡越哭越兇，兩條小短直接在地上撲騰起來。

誰都哄不好。

“讓他哭！”江照月大聲道。

孫嬤嬤等人一靜。

裴衡聞言哭聲一止。

江照月狠狠地道：“讓他好好的哭，哭的眼睛腫起來，臉臟起來，嗓子啞起來，變一個又臟又臭的丑八怪！”

裴衡一下坐起來，罵道：“你壞人！”

江照月也不客氣：“你丑八怪！”

“你是壞人！”

“你是丑九怪！”

“你是最壞最壞的壞人！”

“你是又臟又臭的丑九怪！”

裴衡低頭看一眼上的裳，確實臟臟的，他一個骨碌爬起來，胖胖的小手指著江照月，撂狠話：“壞人！你給我等著！我會找你的！”

“好啊，我等你。”

裴衡轉要走。

“等一下。”

裴衡回頭。

江照月走到藤球前，抬腳一踢：“把你的藤球帶走！”

藤球準確無誤地投進裴衡的懷抱里。

裴衡小胖手一下抱住，不由得驚了一下，抱藤球就跑。

四個丫鬟連忙去追。

江照月哼笑一聲，轉頭道：“走吧。”

孫嬤嬤幾人還因為江照月的行為，在震驚中。

江照月瞥了幾人一眼：“走啦。”

幾人回神兒，忙跟上江照月。

孫嬤嬤忍不住喚一聲：“二。”

“說。”江照月道。

“五爺是個孩子。”

“嗯，那又如何？”

“你何必和他一般見識。”

“他先砸我的。”江照月說的理直氣壯。

孫嬤嬤突然不知道如何接話，忍不住看向一旁的香巧。

香巧也無可奈何。

這時候一行人正好到了松青堂門口。

江照月停了下來。

孫嬤嬤幾人也跟著停下來，一臉好奇。

江照月昂頭著“松青堂”三字，沉思片刻，抬步向前。

“二。”后響起裴敬的聲音。

江照月回頭，看到裴景舟換一玄黃金祥云暗紋袍，加了正紅緄邊，腰間系著暖玉、平安扣，都是按照大晉敬茶禮儀裝扮的。

偏他長相出眾，氣質卓絕，愣是穿出高不可攀的矜貴。

“二爺。”孫嬤嬤幾人忙行禮。

裴景舟點點頭，目轉向江照月：“我剛回府。”

江照月問：“和我一起敬茶？”

“嗯。”

經過裴衡一事，江照月知道整個鎮國公府上下都知道原主做的惡事、裴景舟房花燭夜去衙門等之事。

那獨自敬茶，定然要面對很多白眼、嘲諷和打。

做好了心理準備，沒想到裴景舟趕到了。

高興地道：“好呀。”

“走吧。”裴景舟神淡淡地提起擺，邁進松青堂。

江照月跟上。

孫嬤嬤在心里嘀咕：“二爺素日去衙門辦事，若是一夜未歸，次日就在衙門待上一整天，今日居然這麼早就回來，還換了裳，就為了陪二敬茶？”

“孫嬤嬤。”見孫嬤嬤未，香巧喚。

孫嬤嬤連忙跟上去。

江照月和裴景舟踏進松青堂的正廳。

國公爺裴茂坤等人看見二人走在一起，紛紛驚詫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