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寇騫梗著脖子地反駁道。
“那你寫個我看看,反正隔壁屋就有現的筆墨。”
寇騫頓時將梗著的脖子收了回去,頭烏似的蜷在椅子里,氣勢一下子弱下去,“不寫。”
“不行,我要看,你現在就起來寫字!”
“不起,不寫,你死了這條心吧!”
崔竹喧焉能得了他這般忤逆,當即手要去扯他的袖口,卻被他靈巧地躲了過去,他又將兩手纏在一起,抱在前,絕了第二次出手的機會。
恨恨地咬牙,索兩手一塊兒去扳他的小臂,一邊生拉拽,一邊在腦子里胡思想,定是因為這人每天除了吃就是躺,所以才沉得跟頭驢一樣,連脾都相差無幾,不然為什麼不順從地按說的做。
深吸一口氣,閉牙關,猛地往外一拽,終見這頭倔驢略有松,忙乘勝追擊繼續使勁兒,一時未顧及腳下,遭木架子一絆,眼看著就要栽下去,先前百般拽不的手,這會兒卻主把往里拉。
即使如此,還是栽下去了,只是不是往后,而是向前。
溫香玉一下子撞進懷里,纖薄的料著,不似先前有夜風吹散,有冷雨澆,屬于另一個人的溫無比明晰地滲過來,寇騫不由得僵了一瞬,偏頭想要避開上人的香,卻不想,也于此刻了。
于是,他的蹭過的耳尖,構了一個不能算吻的、極清淺的吻。
好,想——
他倏忽醒過神,逃也似的躲至最遠,只是結滾,聲音發,“……起來。”
不用他催,崔竹喧也是要起的,只是這兒不比旁的地方,手腕一撐便能起,手上一用勁,反倒是推得椅子再度搖晃起來,連帶著一頭砸進他的頸窩。
的發蔓延上他脖頸的皮,每一每一縷都同它的主人一樣折騰人,勾纏出若有若無的意,他的聲音得更低了些,“起來。”
“我在起來了!”
崔竹喧磕磕絆絆地在晃悠的搖椅上騰挪,好不容易從狼狽地趴著掙扎坐在他腰間,只消再往后退些,便能起,寇騫正要松一口氣,卻忽然改了主意,兩手搭上他的肩膀。
惡狠狠地問道:“寫不寫字?”
“……你先起來。”
“不行,你不聽我的,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寇騫一手扶上額頭,長嘆一口氣,咬牙道:“寫,寫到小祖宗滿意為止,行了吧?”
“這椅子?”
“歸你。”
“問安?”
“……小祖宗安好。”
崔竹喧有些訝然地看著面前出奇好說話的人,突然明悟,這是個欺怕的泥子,只要著他狠狠威脅一番,他便什麼都會應了。
“起來吧,好不好?”
行吧,看在他眼下還算乖覺的份上。
從搖椅上翻下來,得意洋洋地在前頭領路,后頭跟著的手下敗將寇騫。
隔壁屋的筆墨紙硯都是現的,只消將他往凳子上一摁,再把筆桿往他手心里一塞,便可立在旁邊籌措奚落用的詞句,等他提筆落墨,就能第一時間狠狠嘲笑他。
想到這人即將吃癟,崔竹喧便要不住角的笑了,偏他還在磨磨蹭蹭,別扭地開口:“非寫不可?”
板著臉催促:“非寫不可。”
寇騫抓了把頭發,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地落筆,不過是寫兩個字罷了,倒使出了視死如歸的架勢。
崔竹喧首先看向他拿筆的右手,姿勢倒是沒錯,只是被他寬大糲的手一襯,那普普通通的筆桿子竟顯得小巧致起來,目隨著他手腕的作往下,落在纖長的筆尖,而后在紙上拖出野蠻的墨跡。
起筆收筆一塌糊涂,行筆更是隨心所,與其說是寫字,不如說是畫字,當然,畫功也讓人一言難盡,非要形容的話,大概是玉盤和大餅都是圓形的相似程度。
他似是豁出去了,著頭皮將名字一氣呵地寫出來,撂下筆,焉了吧唧地坐在那,“喏,某只有這種水平,笑吧。”
崔竹喧了,瞧見他那副可憐模樣,莫名生出幾分不忍來,于是將那個幾口的“丑”字咽了回去,轉而問道:“你是自學的?”
“算是吧,做散工時跟著旁人瞎比劃了點,方便記賬。”
“那、那你也算是勤勉。”
寇騫訝然地抬起頭,神古怪地開口:“這是在,夸某?”
崔竹喧當即變了臉,冷哼一聲,“是在罵你,不識好歹!”
被罵的人不僅不生氣,反而揚起了角,歪著子湊到旁邊,討好道:“某讀書,小祖宗原諒某這一回?”
勉為其難地瞥他一眼,惜字如金,只矜貴地點下頭。
“多謝小祖宗!”他將那張被糟蹋的紙拎起來,正尋個沒人毀尸滅跡,卻被崔竹喧忽然停。
“等等!”
寇騫轉頭看過來,不明所以。
其實也有幾分后悔這般貿貿然開口,可又怕他因沒文化哪日被別人嘲笑了去,到底相了這麼好些天,不忍放任他欺負,反正教一個是教,教兩個也是教,也沒什麼要事在,干脆教他寫寫字。
這般說服過自己,把紙重新鋪平,用杯子著邊角,咬道:“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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