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代很快便把趙青的實驗數據按照自己的思路整理好，又在關鍵點加了備注與自己的理解發給了陳教授。

陳教授昨晚在群里發了通知，今天會去實驗室驗收實驗果，代代一大早便攥著修改后的實驗報告到了實驗室。相比發給陳教授的結論又有了新的想法。

"介電常數的修正確實改變了整個模型走向。"陳教授看著代代整理的資料，拿著鋼筆不時劃著點著頭，"這就像給一潭死水投了塊石頭。"

陳教授的想法是后續讓代代將實驗按照自己的想法再做一遍，獲得新的數據，然后據自己的理解梳理論文，他自己會幫著完善修改。

"可這實驗本來是趙青師姐的......"話到邊又被陳教授擺手打斷。

"這實驗做了很多次，很多人嘗試過，以前他們總卡在細胞壁的各向異上，總想著用傳統電磁理論解釋生現象。"他忽然笑起來，眼角的皺紋好似都舒展開來，"倒是你，能考慮到把其他學科的介電模型嫁接過來，像給老水車安了個渦。"

趙青不知何時站到了陳教授旁邊，打量著代代整理出的數據，"延遲熒的數據也吻合了？"有點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生，"我之前的想法確實卡在傳統模型里，沒想到居然可以把其他學科的模型應用到這里。"

劉永將新打印的圖表遞給代代，指尖在"吸收效率提升23%"的字樣上輕輕點了點，"你上次提的修正系數，今天驗證通過了。這是我們測得的實時介電譜數據，和你的模型預測偏差小于3%。"

代代的指尖到劉永遞來的紙張邊緣時，劉永的指頭到代代手腕，代代急忙收回手臂。

"需要協助就找趙青，按照實驗貢獻論文署名應該是代代的。"陳教授將鋼筆旋開又合上，金屬筆尖在玻璃桌面敲出清脆的節奏。

代代一愣，"原始數據是趙青師姐的，況且后續我還需要師姐的指導......"

趙青打斷代代的話，"我現在更擅長傳統電磁分析，你在學科的模型上的突破是我沒想到的，后續實驗也是你負責"。

"下周組會你負責匯報模型推導，我們來評審。"陳教授將新的實驗記錄本推到代代面前，"后續你和趙青商量先做一個實驗計劃吧，論文署名的事咱再商量。"

趙越這段時間是前所未有的忙碌，剛進理所他需要證明自己。什麼996都是小兒科，忙到凌晨兩三點是常態。

代代有點心疼他，但那是他想做的事，是他的理想，最后只能是勸他注意，不要太拼。

趙越的自己最清楚，雖然忙碌但是運健一點沒耽誤，他還記掛著在公寓沒有完的事。

理所趙越注視著有限元分析生的應力云圖，防護手套還懸停在飛秒激加工系統的真空艙作界面上，位移傳發出的綠斑在面罩上跳。

"當前納米槽參數：深度0.98±0.03μm，寬度1.2±0.1μm，周期2.5±0.2μm。" 實驗室助理小陳的聲音通過隔音通訊系統傳來，"第7次循環實驗顯示，基于聚四氟乙烯的仿生超疏水涂層接角穩定在158.3±1.2°，滾角2.7±0.5°，符合Cassie-Baxter狀態判據。"

趙越旋真空艙門閥，觀察著艙以10kHz頻率掃描的激束在銅鎳合金表面蝕刻出仿生槽結構。這些模仿納米比亞沙漠甲蟲背甲的微結構，在蔡司場發掃描電鏡下呈現出近乎完的梯度排列。

三個月前從"長興島"號驅逐艦采集的冷凝結垢樣本，此刻正在恒溫恒箱中，X線衍分析顯示，這些灰白沉積主要由文石型碳酸鈣和硫酸鈣水合組，平均孔隙率達28.7%。

"裝備發展部的實船測試申請通過了。"小陳遞來加平板，"南海艦隊要求我們在14天提耐沖刷實驗數據。"他展示的腐蝕報告顯示，某型艦船冷凝的結垢速率較理論值高出18.6%，達到0.23mm/月。

趙越調出實時監測的電化學工作站數據，模擬海水中的鈣離子濃度正以0.05mmol/L/h的速率上升。"梯度涂層在48小時加速結垢實驗中的抑制率為72.4%，但......"他放大原子力顯微鏡圖像，"在300℃、10MPa工況下，Al₂O₃-TiC復合涂層的結合強度從82MPa降至65MPa，需要繼續循環測試。"

"記得去年艦船材料論壇上的流嗎？"王教授的聲音傳來，"某型魚雷殼采用的脈沖激沉積工藝，在350℃下實現了納米晶結構。"他展示的工藝參數顯示，引0.5T磁場后，涂層晶粒尺寸從80nm細化至45nm，Hall-Petch強化效應使度提升37%。

趙越在實驗日志中記錄下參數調整：將等離子增強化學氣相沉積（PECVD）溫度設定為750℃，頻功率提升至1200W，同時施加正磁場。

他看了一眼溫度傳，環境溫度23.5℃，相對度45%，這可以避免防護服產生冷凝水。

分子力學模擬顯示，優化后的涂層結構在鹽溶中形了穩定的空氣墊，微槽的Cassie-Baxter狀態持續時間比傳統結構延長47%，符合Wenzel-Cassie轉變理論預測。

當接角測量儀的滴以3.1°滾角落時，傳來小陳的歡呼聲。趙越注視著結垢樣本，此時的掃描電鏡結果顯示，涂層表面的平均糙度Ra控制在120nm以，這意味著該材料在20m/s的海水流速下仍能保持超疏水能。

"很好，你們功實現了表面能與微結構的協同優化。后生可畏啊！"王教授拍著趙越的肩膀，這種基于界面理的防污設計，為海洋裝備腐蝕防護提供了新范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