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耳畔的聲音,文昭才猛地回過神來。
一抬頭,看見的就是岑寂和褚禮兩人在跑道上齊頭并進的樣子。
兩人的速度快極了,卻拉不開什麼距離,反倒是遠遠的把其他選手甩開了一圈的距離。
這種況倒是文昭沒有料到的。
沒想到平日里漫不經心的褚禮,如今居然真格了。
原本以為褚禮會慢悠悠的跑在后面,而只需要在半道上,給褚禮喊幾句加油罷了。
可此刻的文昭清晰的到褚禮在看著。
和褚禮對上眼神,就看見他冷峻的眼眸微微含著笑意,就像是等待著什麼。
想起兩人賽前的承諾,文昭趕放開嗓子,遠遠的朝他喊:“褚禮,加油跑啊!”
“最后的沖刺了,你要加油啊!”
錢心悅也跳起來喊,手腳并用:“褚禮,你加油啊!沖!沖沖!沖!”
周司白聽見耳畔的聲音,猛地一愣,他僵的扭過頭,看著邊聲嘶力竭的兩個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可這并不是他的幻覺。
文昭的聲音清晰的傳岑寂的耳朵。
岑寂冷靜的視線原本在跑道外那群聳的人群中搜尋著。
文昭的聲音卻是從另一個方向傳來。
他循著聲音的方向扭過頭,看見的就是文昭站在圈,和褚禮對視的畫面。
岑寂的心跳了一拍。
他罕見的錯愕了。
邊的褚禮聽見文昭的聲音,突然仰頭一笑,然后加快了速度。
他青春的膛起伏著,恣意的汗水在日下閃耀,矯健的起伏,就像是獵豹一樣野。
文昭臉上的笑容仿佛更加真切了。
本沒有看他。
為什麼?
岑寂向來波瀾不驚的眼眸在此刻掠過了一翳,就連呼吸都在此刻了起來。
不過只是片刻,他即刻調整了呼吸,加快了速度,跟上了褚禮的步子。
兩人同時加速。
全校在此刻開始沸騰。
“這次肯定是要破校記錄了,他們倆居然超了其他人整整半圈!”
“到底誰會第一啊?帥得我要暈倒了!”
“肯定是岑寂啊,他一輩子從來沒有得過第二名,這次也絕對不會!”
眼瞧著兩人要同時向終點沖刺。
褚禮再次加快了速度。
跑道外的加油吶喊聲不絕于耳……
包括文昭的。
文昭一直在給褚禮加油。
岑寂墨黑的眼眸著文昭的側臉,在路過文昭邊時,他打了自己的呼吸,左腳落地時,故意往左側一偏。
頃刻間,他摔出了跑道外。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變故嚇到了,場原本熱絡的氛圍在此刻凝固。
文昭看著岑寂的左腳突然一崴,又是猛地朝著自己的方向摔了過來,的大腦都在一瞬間空白了。
耳畔是周司白驚慌失措的喊聲:“阿岑!阿岑!你沒事吧?”
錢心悅也始料未及的張大了:“昭昭,他扭傷了,你的云南白藥呢?帶了嗎?”
文昭回過神來,發現已經先意識一步,到了岑寂的邊。
岑寂倒在跑道外,向來一塵不染的脊背蹭上了幾道灰痕。
他冷白的脖頸難耐的揚起,結隨著抑的息上下滾,后頸黏著幾縷汗的黑發。
冷汗過他致的下頜線,又是滴進他一不茍的領口里。
岑寂的眼神直直的對上文昭,他眼尾微紅,只是無言的著。
左腳腳踝的皮泛著充的紅,他就像是被疼的說不出話。
周司白順著岑寂的視線去,才馬上回過神來。
他立即對著文昭開口:“文昭,你的云南白藥呢?阿岑需要……”
文昭目盯著岑寂的腳踝,又是呆呆的對周司白搖頭:
“不,不能用云南白藥……”
“他的左腳是習慣扭傷,如果不好好治療,腳踝就要廢了。”
這還是文昭婚后知道的,他左腳腳踝從小就有扭傷的習慣,但是他本不惜自己的。
大學畢業后,腳踝就廢了,他原本通的馬、擅長的跑步,全都廢了。
周司白聽見這話,詫異的扭頭看了一眼岑寂:
“阿岑的腳有習慣扭傷?我怎麼不知道?”
文昭支吾了一聲,沒有回答,只是趕對周司白道:“不能耽誤了,你趕把他送去醫務室吧。”
岑寂聽見文昭的話,結突然滾了一下。
太很大,他低垂著眼眸,睫投下的影仿佛在此刻突然加深,眼底就像是有暗流在無聲的翻涌。
他緩緩看了周司白一眼。
周司白讀懂了岑寂的眼神,又是抿了抿瓣:“接下來就是我的項目了……我沒時間。”
“文昭同學,你不是五班的后勤嗎?你能帶他去醫務室嗎?他真的很可憐。”
岑寂也在此刻忍著疼痛揚起頭,蒼白的臉難掩脆弱,他向了文昭:“可以嗎?”
文昭看著他這副模樣,終究是心了下來。
眼前的男孩不過是十幾歲的年,他沒有前世的記憶,他們之間沒有發生任何事,他什麼都沒做錯……
于是點了點頭:“好,我帶你去。”
幾人趕把岑寂從草地上攙扶了起來。
岑寂倚著文昭的站直,冷白的長臂搭在文昭的肩頭,微微垂著頭,順從的跟著文昭離開了場。
錢心悅擔憂的看著文昭的背影,原本想要跟著文昭一起去,可周司白又是突然住了。
“那個……你好錢同學,我看你骨骼驚奇,你有興趣加學生會嗎?”
錢心悅懶得理他,把記者證往他懷里一丟,就打算跟上去。
可周司白卻突然扯住了的手腕:“剛剛你和文昭給褚禮喊加油,你們的關系應該不錯。”
“現在比賽結束,人家拿了第一誒!如果他一轉,一個人都找不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錢心悅聽見這話,才沉默了一下。
“你不是也認識褚禮嗎? 你怎麼就不解釋了?你暗他啊?”
周司白:“……”
等錢心悅和他掰扯夠了,轉過頭,就已經看不見文昭的背影了。
此刻的文昭已經攙扶著岑寂,一瘸一拐的走在了去往醫務室的路上。
岑寂幾乎將整個人靠在了的上。
他的腦袋低低的垂著,修長的手臂從文昭的左肩穿過后頸,輕輕的抵在的右肩。
隨著兩人的腳步,他的指尖若即若離。
文昭的脖頸似乎都能到他的鼻息,覺得自己的肩膀都在此刻灼熱了起來。
耳畔是岑寂有些低啞的聲音:“文昭,你在一開始問了那麼多人,怎麼沒來問我?”
文昭一愣,然后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事。
低著頭,聲音也悶悶的:“你學習好,我怕運會影響你學習。”
岑寂聽見這話,似乎低低的笑了:“去年我也參加了運會。那個時候喊得最大聲的是你……你現在,全都忘記了嗎?”
他的聲音莫名其妙的帶著些危險。
文昭脊背都有些發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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