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阮云珩惡心的沒吃下去，在謝厭聞了他爸爸后，他安靜了一分鐘，面無表的起走了。

許念意也沒留他，還對著謝厭聞吐槽：“我是真沒想到，他年輕的時候這麼不懂事。”

謝厭聞：“……”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會火上澆油微笑著給點個贊。

可此刻，他秉持著人家兩個是親父，爸爸自己能說他這個前夫哥要是敢說火葬場都不收的正確態度，只能微笑著違背良心的說：“其實，也還好。”

“真的嗎？”

許念意撇：“之前他故意在那麼多人面前讓人誤會我跟他的關系，他這還好啊？就沒見過誰當爸爸的是這樣的。”

說完，把洗好的筷子遞給謝厭聞，又恢復了那副明朗開心的模樣，“別管他了，反正不死他，我們吃飯吧。”

謝厭聞沉默的接過筷子。

終于徹底明白和阮云珩之間那種松弛是怎麼回事了。

可他也并沒有得到松弛，只覺得更艱難了。

前路茫茫，他第一次覺得完全看不清未來。

這頓飯，謝厭聞吃得也很沒味道，如同嚼蠟。

只有許念意吃得開開心心，甚至還多吃了一碗。

吃完后肚子，飽了，就開始犯困了。

捂著打了個哈欠，眼眸瞬間漫上層水霧，看著尤為可憐。

謝厭聞這才收回那些復雜的心思，“困了？”

“困。”

點點腦袋，昨天晚上就睡了兩個小時，又是一早上的課，還要理這兩個男人。

是真的困死了。

謝厭聞想了想，試探著問：“你今天下午四點才有課，我的公寓不遠，要不要去睡會兒？”

其實他也覺得現在邀請去自己的公寓午睡有些不合適。

可他沒忍住。

還是想將小姑娘拐回去。

哪料小姑娘的第一反應竟然是：“馬桶炸了那個嗎？”

謝厭聞好笑的捂了捂額，輕嘆：“放心，已經弄好了。”

說完，他向，幾乎想進心里，聲線溫：“要去嗎？”

許念意和他對視幾秒，歪著腦袋笑了：“去啊。”

也很想知道，謝厭聞年輕時住的公寓，是不是也跟四十歲時那樣，完全的冷淡風呢。

從學校出來是騎車到校門口，阮云珩開車過來的。

現在阮云珩走了，謝厭聞也不想人來接，反正公寓走路也不過五分鐘，所以謝厭聞轉過去半蹲在面前，說要背。

許念意只遲疑了一下下就爬上了他的背。

也不是在學校了，背就背吧。

謝厭聞輕輕松松將托了起來，穩穩當當背著朝公寓去。

許念意乖乖趴在他背上，摟著他脖子，小聲問他，“你聽到阮云珩是我爸爸的時候，是不是很驚訝？”

謝厭聞自嘲輕笑：“你說呢？”

豈止是驚訝。

他現在還心臟發麻。

許念意也笑了兩聲：“那之前你都不相信我是30年后穿來的，所以我就沒告訴你，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

謝厭聞點點頭，表示明白。

“所以你們去許家的拍賣宴，真的是去找媽媽的？”

他終于回過味兒來。

許念意姓許，沒有跟阮云珩姓，所以可能是隨媽媽姓。

又據他們那天在宴會上對許家姑娘評頭論足的行為，許念意的媽媽大概是許家人。

“是啊，不過我們看來看去，也沒有誰像我媽媽的。我們現在懷疑我媽媽其實是許家的私生，可許家私生那麼多，現在也不知道在哪兒呢。”

許念意偏頭將臉在他肩膀，看向路邊已經快禿禿的樹枝，語氣明顯低落。

謝厭聞目輕。

之前江源還懷疑許念意是許家的私生，沒想到，媽媽才可能是。

而他見不得小姑娘這失落模樣，忍不住說：“我幫你找好不好？”

許念意又偏回頭看他的側臉：“真的嗎？”

他輕應：“只要你相信我。”

許念意：“我當然相信你呀。”

在他耳邊笑著，聲音綿綿的：“你怎麼這麼好呀？”

說話時，淺淺的呼吸就吹在他耳邊，耳朵都被吹了。

謝厭聞想抬手，又覺得不合適，只能忍著。

而聲音也更輕：“其實你一直都好的，要不然我也不會在跟你離婚后還喜歡你。”

謝厭聞托著彎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拳，聽自言自語般繼續：“其實我現在后悔的，如果那時候我沒有耍賴纏著你，要你喜歡我和我結婚，也許……”

說到這里，忽然停下。

好奇幾乎將謝厭聞淹沒，他忍不住偏頭看，的臉卻別開只用后腦勺對著他，和上次背著時一樣，他看不到的表。

他只能低聲問：“也許什麼？”

也許，你人生最后的那段路，就會讓我陪著你。

只是這話許念意沒有說出來，安靜幾秒，輕松的笑了：“也許，你就不會出軌啦，就可以明正大和喜歡的姑娘結婚呢。”

謝厭聞沉默下去，眼神也忽而黯淡。

他知道想說的應該不是這個。

可現在不愿意說，他也就不勉強。

兩人安靜下來不再說話，直到回到他的公寓。

公寓不算很大，戶型卻很好，敞亮通的四室兩廳，風格簡潔，煙灰系的裝修。

寬敞的客廳有個大大的落地窗，另外整面墻壁做了置柜，柜子上擺放著些獎杯以及小擺件。

客廳中央只擺著沙發茶幾，外加一面墻上懸著的大大的投影儀。

他家里很干凈整潔，顯然每天都有人過來打掃。

這整風格也的確跟許念意想的差不多。

這方面他倒是20年都不變。

謝厭聞家里沒有生的東西，給拿了雙一次拖鞋讓換上，一邊想著晚上得去超市買點孩兒要用的必須品，這樣以后過來會方便些。

看換好拖鞋，謝厭聞帶到主臥門前：“你就睡這兒，床上用品每天都會換，很干凈。”

許念意一看就知道這是他的臥室，目微，點點頭，“好呀。”

倒是一點兒也不見外，說完輕車路的就朝臥室里去了。

謝厭聞站在門前沒，看著小姑娘走到床邊，彎腰在床上了。

細白的指尖在深藍偏黑的床單上，輕輕過。

謝厭聞結倏然滾，莫名輕啞了聲線：“你……要不要洗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