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五娘子的話,世子不喜人近伺候,昨兒有個婢不懂規矩,惹了世子不快,我把人給打發了出去,只留了個管事的仆婦。”
沈宜微微吃驚的張了張,所以昨日看見的那一幕都是腦子里瞎幻想的,繼兄本沒有收通房的打算。思及此,連同晌午那點子緒也一同徹底消散了。
得知崔絡在書房看書,沈宜在門外問道:“兄長,我可以進來嗎?”聽到繼兄應了聲,推開門又輕輕的關上。
封閉的空間,加上只有他們兩個人,沈宜面對崔絡時候的那種張和拘束又立馬顯現了出來。見遲遲不開口說話,崔絡放下手中的事,抬眸過去:“是大夫人那邊有事嗎?”
他跟繼母陳氏只差了十歲,再加上生母去時崔絡已約記了事,是以那聲母親他不出口,只尊稱一聲夫人。
“唔……沒有,是我找兄長有事。”沈宜了耳垂,有些的開口。將懷里藏著的荷包拿出來,在崔絡不解的目中遞了過去,解釋道:“多謝兄長給我帶的禮,這是回禮。”
荷包用的是上好的料子,只不過繡的主人明顯不擅紅,線頭雜。崔絡看著上頭的圖案,問道:“為何繡只地龍?”
沈宜蹭的一下耳通紅,小聲為自己辯解:“什麼地龍嘛?明明是條威風凜凜的蛇,兄長眼神真不好。”
繼兄的生肖是蛇,特意繡了這個圖案。雖然當時看到品的時候,沈宜也嚴重有過質疑。只不過邊的人都一頓猛夸,就又覺得還不錯了,之后收起來便沒再管過。
怕繼兄真的嫌棄不要,快速說道:“這是我十歲那年給兄長繡的,雖然繡的不好,但勝在是我的心意。況且我送兄長的才不是荷包,是里面的東西。”
沈宜說完,不等崔絡反應過來,便轉跑遠了,還不忘留下一句話:“我還有事先走了,兄長記得打開看。”
銀鈴般的聲音漸漸消散,崔絡解開荷包,里面放著張泛黃的平安符,背后還有一排七扭八拐的小字。
【佛祖保佑兄長平安健康。】
繼妹十歲那年,正是他在隨州被瘟疫所困的時候。崔絡心頭忽地了一下,是很陌生的覺。繼妹小小一個人兒,心思過于簡單純粹。
其實仔細算來,他待也沒有多親近,不過是在年時幫過幾次,實在不是什麼大事。只往后見了自己便愈發笑,往他院子里跑的次數也頻繁了起來。
崔絡以為多年未見,繼妹大概早忘了小時候的事,沒想一直記在心上。他收回心神,把門外的高竹了進來,吩咐道:“把這枚荷包好好收起來。”
他頓了頓,又繼續道:“去我私庫里把那枚白玉吊墜找出來,給五娘子送過去。”
高竹愣了愣,應了一聲后出去忙活了。
早上的時候世子爺沒有吩咐帶這枚吊墜,他以為是家里娘子多,吊墜卻只有一枚,拿出來怕是世子左右為難。況且那墜上雕了個小小的兔子,娘子中只有五娘子屬兔,這不是明晃晃的別的娘子說世子偏心嘛?
可從老太君那出來,世子讓他往聽雨軒送了禮,卻閉口不提這枚吊墜,當時高竹還以為自己猜錯了主子的心思。
這墜子連同那些禮都是隨州的商戶們為念世子大恩送的,世子推不過,只意思收了一二,之后又自己給他們補足了銀錢。
他依稀記得世子爺原來對墜子沒甚興趣的,只他看見上頭雕的圖案頓了一瞬,那下頭的商戶就的給送了來,那會兒高竹就猜測世子爺莫不是想起五娘子了?
沈宜那頭方將高竹送走,就迫不及待的戴上了吊墜,了上面的小兔子,一臉興的問素蓮
:“好看嗎?”
素蓮捂笑,直點頭:“我們郎生的好,自然戴什麼都好看。”
“那是。”沈宜雙手托腮,說著說著又笑了起來:“真好,素蓮你方才聽到高竹說了麼,這墜子兄長只送了我一個人。”
“是是是,世子爺待郎的確不錯。”素蓮一一應著。
沈宜聽了,又傻笑起來。
隨著崔絡這位國公府世子爺的回歸,府上可算是熱鬧了幾日。待他頭回上朝后,一緋服更加襯的他長玉立,神俊朗,一時間崔府的門檻都快被長安城里的夫人們踏破了。
陳清芷與崔老太君商議過后,暫時定下幾家適婚郎的人選,分別是太原王氏的三娘子,范盧氏的六娘子,滎鄭氏的四娘子,趙郡李氏的五娘子,還有一位中書令家的大娘子。
這幾位郎皆出高門大戶,才貌雙全,與崔絡正是相配。不過崔老太君和崔臨都更中意太原王氏和范盧氏的娘子,兩家也都往崔家遞了信兒。太原王氏的三娘子是崔絡的嫡親表妹,范盧氏的六娘子是二房盧氏的娘家侄。
因著姻親關系,兩位郎也時常在崔府走,崔老太君想著孫子的過于冷淡,若是能與自識的郎親,多都有點分,親上加親再好不過。
只是如何想不重要,要的是孫子的想法。璟行離開長安前,曾委婉試探過跟王家結親的想法,可孫子卻給打啞迷,只當沒聽出的話中話。
崔老太君思量了片刻,對陳清芷道:“后花園里的秋開的正艷,就咱們一家子看也沒甚意思,你持著辦一場賞宴,多邀幾家的夫人和郎過府同樂。”
陳清芷哎了一聲應下,知曉婆母是想崔絡自己相看。
第5章 宴會 不愿娶妻
一轉眼的功夫,又到了員們的休沐日。陳清芷特意選了今兒辦賞宴,就是為了不耽誤繼子的時間,前些日子已經派人給各府眷送了請帖。
三房人給崔老太君請過安后,特意當著眾人的面囑咐崔絡:“你母親今日邀了眾多貴府賞花,都是些年輕郎,你表妹和你二嬸母的侄也都在。祖母記得小時候你對們照顧頗多,現下你方回長安不久,也過去湊湊熱鬧,權當敘舊罷。”
“是,孫兒記下了。”崔絡作緝行禮。
聽到繼兄親口應下,沈宜心中五味雜陳,沒想到才數十日的功夫,府上竟真的要商議繼兄的親事了。
出了壽安堂,與走在一起的崔雪珠悄悄了的手臂,低聲道:“哎,阿宜你說,我們不會真的要有大嫂了吧?”
接著又興的猜測:“也不知道大哥最后會選哪家貴?聽我母親說,我舅母不得我表姐嫁過來做世子妃,只是王家郎看起來也是勢在必得呢,就看大哥更喜歡誰了。”
沈宜奄奄兒的,沒什麼興趣,只敷衍了幾句。
要真論起來,這兩人誰都不喜歡。雖了崔府的族譜,可長安城里的貴們,骨子里清高孤傲,不過是面上給崔家面子,哪里能真的看上這個半路子的崔家郎?
至今都記得,時初次參加宴會時,那些貴們的疏離和高高在上的眼神。后來母親教導,人活一輩子沒必要為旁的人或事較勁兒,們就算再看不上們母,可見了面不都是有說有笑?
待時辰差不多了,后花園里漸漸熱鬧了起來。亭子里婢子們早已備好了茶點,供諸位夫人和貴解悶。
陳清芷見了幾家夫人,連忙上前招待:“王夫人和盧夫人快坐,今兒事多,若有哪里招待不周的,還請幾位夫人見諒。”
“這里哪里的話,國公夫人這宴會辦的再周到不過。”王夫人笑了笑,一臉和氣。
這話也并非奉承,想當初陳氏一介寡婦嫁過來時,長安城里的貴婦們哪個不等著看笑話?可偏偏人家就是掌了中饋,還愈來愈落落大方,瞧這通的氣派,哪還能看出以前的小家子氣?
也是人家有福,若是自己的小姑子還好好的,如今哪能得到過這好日子?
王夫人收回思緒,拍了拍兒的手道:“阿黛,快見過崔夫人。”
一旁的盧夫人也不甘落后,給自己小姑子使了個眼神后,也帶著兒攀談了起來。
陳清芷不傻,自然知曉人家不是對熱,轉頭對婢道:“你去世子院里瞧瞧,就說邀他過來賞花。”
接著又囑咐崔家的幾位郎帶貴們四逛逛。這樣的場合,向來是崔雪瑩出面。沈宜溜走,去找徐玩了。
兩人找了個人的地方,坐在一就嘰嘰喳喳說起話來,徐見沈宜不高興,哄道:“哎,都怪我當時跟你抱怨,害得你現在都不想讓你繼兄親了。”
“嗯?這是什麼意思?”沈宜眨了眨眼。
徐往邊湊了湊,不好意思的解釋道:“前段日子我捉弄了大嫂,母親知曉后狠狠訓了我一頓,說夫妻才是這個世上最親的人。還說等我日后出嫁了,就會明白其中的道理,我跟大嫂好好相。”
撓了撓頭,繼續道:“大哥也跟我講了道理,說有了嫂子便多一個人疼我,豈不是更好?而且我嫂子也沒怨我,現在我們相的特別好。都怪我之前對存著偏見,背地里說了好多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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