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一回頭，也看到了自己的手機，就在他那邊的床頭柜上。

看來是睡得太死，那鬧鐘沒能醒，而是先醒了易尋。

“我去做早餐了……”周可可不知怎麼的，有點開心，在他面前一骨碌下了床。

“再睡會兒吧。”易尋剛說完，就聽到一陣“咚咚咚”的聲音，連鞋子都顧不上穿，就腳踩著地板跑了過去。

廚房里，周可可扎起了睡得蓬的頭發。

腳步聲在背后響起，剛打了個哈欠，一雙的棉布拖鞋就放在了腳邊。

“去洗洗臉。”易尋扶著的肩膀，讓把鞋子穿好，“聽話。”

后面這兩個字，莫名擁有著讓人不能違抗的力量。

“那你幫我看著火。”周可可不舍地看了看剛架起的那鍋水，乖乖地去了。

等洗漱完回來，細細的堿水面已經在鍋里翻滾，急急地從易尋的手里搶過了煮面筷：“我來我來。”

趕他出了廚房，另起了一口小的平底鍋，煎上兩只荷包蛋。

蛋在油鍋里滋滋地冒著氣泡。

面條漸漸變得半明。

周可可丟一把洗好的菜進了面鍋，又舀了一點豬油在碗底化開，嫻地給湯底調了味。

這樣的一碗面從前看著爺爺煮過無數遍，閉著眼睛都能做得出來。

“面要坨了。”周可可坐在餐桌前吸溜了兩口，驀然發覺易尋還在盯著面碗出神。

他這才拿起了筷子。

后知后覺想了起來，易尋在小鎮上生活的那一年，無數個說話飄著白霧的清晨里，吃過最多的也是這碗面。

眼前的男人與那個印象氣質干凈的青蔥年，重合到了一起。

是在那時吃膩了嗎？周可可心里敲起了鼓，而等懷著心事吃了一會兒后，易尋手里的碗筷擱下，發出輕微的聲響。

他面前的碗已然見了底。

“早點回家哦。”周可可笑著把人送上了車，揮揮手，在他的后視鏡中，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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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咔嚓……”

清脆的咀嚼聲在齒間，探視間里飄散著油炸品特有的香，是周耀在抱著一桶炸大快朵頤。

周可可托著腮幫子看他吃，相比起前幾次見面，爸爸的臉紅潤了很多，沒了先前那副憔悴落魄的模樣。

“你看。”從背包里掏出了一樣東西，舉在了他的面前。

他隨手抹了把，出一點注意力定睛看了看，然后“哦”地樂了一下。

“買回來了。”如此淡定的語氣，讓人無法相信，他是那個在聽說把從小養到大的溫馬賣掉后氣紅了眼的男人，還當即按鈴喊警員過來請走——那時見他一面，還非常的難，父二人都已經幾個月沒說上話了。

“你不開心呀？”周可可對他平淡的反應很是失。

“爸爸開心過了，只是不驚訝而已，”周耀用紙巾了手，“易尋對我說過，以前我給你的生活他同樣能給你，而且可以給得更多。”

這是周可可第一次聽到他說起那次談話的容，到新奇地垂眸思忖了一陣，總覺得哪里不對。

“我又不是因為這個跟他結婚的。”

聽到這句話，的父親對著笑了：“那是因為什麼？”

“總之，不是因為這個。”跟周耀聊這種話題，周可可多到了，忍不住在他面前吐了一下舌頭。

“你總是有一肚子小心思瞞著爸爸，不過，就算你不說我也明白。”他投來深深的目，“你是我的兒。”

到心頭一熱，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還記得你賣了銀河的時候，是怎麼對我說的嗎？”周耀問。

“是……”點頭，那段狼狽的記憶仿佛還是昨天才發生的事。

“對不起爸爸，我沒有能力養它，對不起爸爸……”孩極力忍著淚意，被警勸到門外，里還喃喃地重復著這句話。

“那現在呢？”周耀慈地看著，“養得起了嗎？”

他輕輕一點撥，周可可忽然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那匹馬，并不是買回來就可以松口氣的事。

就像當初賣掉它并不單純是因為要將它的價折現。

得到一樣東西很容易，但想要一直擁有它，沒那麼簡單。

“我走了。”周可可起了，把桌上的一堆碎骨頭收進了盒子，用紙巾仔細地干凈殘留的油漬。

周耀抬頭看了一眼墻壁上的掛鐘，時間還沒到：“就走了？”

“要快點去給小銀掙草料錢。”揮揮手，“爸爸，下次再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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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擾了。”袁滿再次懷抱一堆防塵袋在家門前出現，這回送來的，是周年慶上要穿的服。

掉高跟鞋進了門，剛坐下就發現了周可可隨手擱在旁邊的自拍桿：“咦，您在錄什麼？”

“是Vlog，”自從最近嘗到了Vlog的甜頭，周可可只要進廚房就會把攝像開著，好隨時錄下素材以備剪輯，走過去拿起了自拍桿，“別在意，我這就關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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