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品以下怎麼了,說不定人上進呢。”趙聞月沒忍住嘟囔一句。
“你就是被你爹那死腦筋教壞了,嫁人當然要高嫁。難道你還指自己嫁過去之后他就升發財?那是做夢,這樣的好事,憑什麼到你。”
“那你當初嫁我爹的時候,他還只是個進士呢。”趙聞月上不服,反駁道。
“若不是你外祖家……”小林氏語氣一頓,“你以為這世上有幾個像你爹一樣的好男人。”
了趙聞月額頭,雖然語氣不好,但也沒有再和之前一樣因為這個話題吵起來了。
們母二人互相攙扶著,在丫鬟的簇擁下走在前面,阿纏和孫媽媽則跟在后面。
一行人回到城中時已經過了晌午,雖然吃了一路的糖炒栗子和百花糕,但沒吃飯菜,依舊覺得腹中空虛。更別提道路兩旁,酒樓飄出的飯菜香味,讓人垂涎滴。
小林氏停了車夫,后面的馬車也跟著停了下來。
孫媽媽急忙下車,來到小林氏的馬車旁詢問:“夫人,可是出了什麼事?”
“沒事,走了一路了,大家也都了,今天的午膳就在知味樓吃吧。”指著路旁的一家酒樓道。
知味樓在上京也算是排得上號的酒樓,見馬車剛停下,小二就笑著迎了過來,一邊安排人安置車架,一邊引著們進去。
小林氏并不是個苛刻的主子,打發了幾個丫鬟和馬夫去另外的桌上吃,讓孫媽媽留下來和們一起坐。
點了六道菜,其中兩道是魚,一道魚湯一道煎魚。其余四道菜,聽孫媽媽說,都是趙聞月喜歡的。
阿纏對除了之外的食沒有特別的偏好,知味樓的大廚手藝不錯,每道菜都覺得好吃。
趙聞月似乎也滿意,可小林氏在喝了一口魚湯后,卻直接就吐了出來。
“夫人,怎麼了?”孫媽媽趕忙拿出帕子替。
“這是什麼魚湯,怎麼一點味道都沒有?”小林氏不悅地來了小二,小二又找了掌柜,最后掌柜賠笑著把湯端走,說給們再換一碗。
結果第二碗換上來,還說沒有味道。
趙聞月好奇地舀了一碗白的魚湯,喝了一口,疑地看向小林氏:“這不是很鮮嗎,娘怎麼說沒有味道?”
聽了趙聞月的話,阿纏和孫媽媽也都舀了一勺湯嘗了嘗,就如趙聞月說的,魚湯的味道很是鮮。
“許是這里的魚做得太過清淡,不適合夫人的口味,還是等回府之后讓廚娘做魚給夫人吃吧。”孫媽媽安道。
想著小林氏之前吃的魚,都是濃油赤醬做出來的,因為魚的腥味重,這樣做好味,夫人十分吃,現在這種清湯寡水的,也難怪說沒有味道了。
“好吧。”
等金黃脆的煎魚上來之后,小林氏也只夾了一塊魚嘗了下味道就不再筷,顯然這道菜的味道依舊沒能讓滿意。
許是中午沒能吃上魚,小林氏一直怏怏不樂。
用完了午膳,讓馬車先送阿纏回昌平坊。
到了之后,阿纏下了馬車,見小林氏掀開簾子,便邁步走上前去。
小林氏臉看著不太好,但對阿纏說話的語氣還是溫和的:“之前聽孫媽媽說你前幾日了風寒,回去之后可要仔細著。”
“阿纏知道了,還請姨母也保重。”
“行了,累了這大半天,快回去歇著吧,改天讓孫媽媽接你來府上玩。”小林氏說完放下車簾,趙府的馬車慢悠悠地駛走。
阿纏以為,那只是一個很尋常的告別。
直到幾日后的一天,剛過酉時,外面天暗了下來,阿纏在家里研究驅逐鼠蟲的香方,正想著去哪里找主香,明鏡司衛突然找上門。
帶隊的是個沒見過的生面孔,材魁梧,眼神兇厲,腰間掛著千戶腰牌。
那人敲門敲得有些不耐煩,等阿纏拿開門閂,他一把拍開門,居高臨下地瞪著阿纏:“你是季嬋?”
“我是,大人找我有什麼事?”阿纏不解,又事發了?最近似乎沒惹到明鏡司。
“林小巧認識嗎?”
“啊?”阿纏拼命在腦中回憶,這個名字從來沒有聽過。
那人擰著眉又重復了一遍:“林小巧,左僉都史趙銘的夫人,你不認識?”
阿纏這才反應過來,忙道:“認識,是我姨母,怎麼了?”
“死了。和有過接的人,都需要接詢問。”
“是要去明鏡司問話嗎?”
江開意外地挑了下眉,這姑娘聽到明鏡司的名號竟然還能這麼冷靜?
“不必,去趙府,我們大人在那。”
阿纏跟著一群明鏡司衛走出家門都還沒反應過來,小林氏,死了?
有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明明幾天之前,們還一起過了花朝節,怎麼說死就死了呢?
明鏡司既然手,想來小林氏的死必然有異,只是不知,究竟是誰害了?
阿纏隨著明鏡司衛來到趙府,此時的趙府大門敞開,門房不知去了哪里,門口懸著的一對紅燈籠并未亮起,往里走了一段路,一個丫鬟小廝都沒有遇到。
直到走進正院,燈火通明,趙家所有的主子和下人幾乎都在這里了。
站在院中的,是阿纏前幾次沒有機會見到的姨父趙銘,還有趙家兄妹。
趙銘容貌尋常,一雙兒長得都和他有些像。他上有一讀書人的儒雅氣質,比起瑟在一旁的兒,顯得沉著冷靜許多。
孫媽媽與小林氏的幾個丫鬟也都在,孫媽媽手上和上似乎沾了很多,眼睛也腫得厲害。
除去趙家的人,其余的便都是明鏡司的人。
阿纏被帶來這里,趙銘一眼便瞧見了,但卻沒有上前說話,所有人都在耐心地等待著。
等了大概半刻鐘不到,幾個人從正房中走出,他們的鞋踩在臺階上,印出一個個腳印。
為首的人形修長,一大紅袍,腰間挎刀,左手扶在刀柄上,正是白休命。
白休命后的兩人抬著一個大甕,上面被封了口,還了封條,封條上加蓋著印。
里面不知裝了什麼東西,似乎是活,正不停拍擊甕壁。
第13章 你該擔心本會不會先要……
江開見到白休命,大步上前行禮:“大人,季嬋已經帶到。”
這位江千戶嗓門極大,幾乎是強行將所有人的目都聚了過來。
阿纏只得向前走了幾步,屈行禮:“季嬋見過大人。”
白休命看向低眉順眼的阿纏,手指不自覺地挲著刀柄,他想起了花朝節第二日手下呈上來的冊子,里面的容可謂十分彩。
見白休命盯著季嬋不說話,其余人都提心吊膽,不知這位鎮使大人究竟是哪里不滿。
幸好今天跟著白休命過來的是不懂看人眼的江開,他覺得氣氛有點不自在,忍不住又了聲:“鎮使大人?”
白休命撇他一眼,終于出聲:“將人分開帶去問話。”
“是。”
江開指揮下屬將趙家人分別帶去一旁空置的廂房中問話,剩下趙家的幾個主子,則由他親自負責。
原本他準備將阿纏也一起帶走,卻被白休命攔了下來。
“把留下。”
“啊?是。”江千戶轉繼續干活去了。
正院里一群人出出進進,卻忙中有序,那位看起來枝大葉的千戶,實際上很有能力。
被單獨留下的阿纏并沒有慌,畢竟這種場面,已經經歷過一次了。
“跟我來。”白休命轉,竟要帶正房。
阿纏猶豫了一下,提起擺跟了上去。
只走到門口,就被刺鼻的腥氣和其中夾雜的濃重的魚腥味熏得不得不捂住口鼻。
地上到都是,不知為何始終沒有凝固,阿纏看著眼前這一片猩紅,不知道該如何落腳。
終于忍不住問道:“大人,我姨母究竟是怎麼死的,為什麼會有這麼多?”
“自盡。”
“什、什麼?”阿纏以為自己聽錯了。
白休命淡淡道:“用匕首剖開了自己的肚子,失過多而亡。”
“怎麼可能,為什麼要這麼做?”
“好問題,這正是本想問你的。”白休命看向阿纏,“你覺得,什麼況下會這麼做?”
“我不知道。”
“想不出來,今晚就留在這里想。”白休命語調溫。
阿纏覺得他今天像是在故意找茬,得認真敷衍一下,免得真的惹惱了這人。
可是以小林氏的格,就算真的遇到什麼事,也不可能選擇自盡。
阿纏突然想到了剛才看到的那個大甕:“大人可否告訴我,那甕里裝著什麼?”
“肚子里的東西。”
“東西?”阿纏聲音都提高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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