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總忘了,我沒駕照。”沈鳶抬眸,朝他出了一個公式化的微笑:“我打車過去。”
“早點去考了,工作方便。”傅惜年擰擰眉,收回了鑰匙,拔就走。
他不知道眼睛的事,準確的說,沒人知道。沈鳶怕說出去,公司就不要了。
當年那場空難,正好遇到高二時,有個一歲多的妹妹要照顧,眼睛又哭出病,高三過得簡直兵荒馬,小說里的逆襲的故事沒有出現,只考上了一個二本。能進傅氏集團,全是厚著臉皮找傅惜年開的后門。上班后,把眼睛的事瞞得死死的,哪怕半夜里做方案,眼淚用整整一盒紙巾,也沒敢停下。
沒有父母庇佑的孩子,只能抓住所有的機會,拼命地往前掙扎。
打計程車趕到隋氏,已經距約定的時間遲到了整整十分鐘。
隋商正在辦公室里等,歪在真皮座椅上,上下打量著沈鳶,語氣調侃,“傅氏的拼命三郎居然會遲到。”
“不好意思,臨時出了點狀況。”沈鳶鞠了個躬,認真道歉。
“理解。”隋商笑笑,拿起筆爽快地在合同上簽字。
他今年已經有四十七了,保養不錯,高大拔,喜歡穿訂制手工西裝,說話時帶著溫和笑意,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會迷的類型。
“謝謝隋總。”沈鳶松了口氣,上前去接合同。
和隋氏的這個合作,帶著項目組盯了整整兩個月了,談判都進行了六次,每次隋商都會提出新意見,這次不知道為什麼就松了口,愿意簽字了。
“怎麼謝?”隋商一手摁在合同上,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了沈鳶的手,似笑非笑地問道:“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我會帶著團隊把這次項目做到讓隋總滿意。”沈鳶往回了手。
“哦?我可是很難滿意的,你好好想想,要怎麼做?”隋商索站起來,繞過了辦公桌,把沈鳶直接抓進了懷里。
沈鳶上有淡淡的香氣,之前談判他就聞到過,不是市面上任何一款香水的氣味,很獨特,很清甜。
“沈小姐,真好聞。”隋商在的脖子上聞了聞,視線落在了耳下一點吻痕上,笑了起來:“看來沈小姐的夜生活過得也很富。有男朋友了?”
“沒有。”沈鳶捂住脖子,掙扎著從他懷里站了起來,忍著氣說道:“隋總,我們還是把合同趕簽好吧,傅總還等我回去把合同歸檔,繼續推進下面的合作。”
“不急。”隋商又抱住了,笑道:“這項目我一定會給你,也只給你。不過,要看你怎麼讓我滿意了。”
“隋總你是大白天喝多了嗎?”沈鳶忍無可忍地用力推了他一把,從他面前逃開來:“我還有同事在樓下等我,請隋總把合同簽了吧。”
隋商眸子里鷙的一閃而過,他盯著沈鳶看了一眼,抓起合同,慢慢地撕兩半,朝用力丟了過去。
“不滿意,不簽。”
沈鳶被合同的紙頁劃過了臉頰,頓時一陣刺痛。
事已至此,明白這合同今天是簽不了了,也沒再廢話,撿起撕壞的合同,轉就走。
隋商看著的背影,冷笑幾聲,拿起手機發了條消息出去。
【你們公司的那個沈鳶,見了面就要往我上坐,太放了,合作就免了吧。】
樓下。
沈鳶把撕壞的合同收進包里,撐開雨傘走進大雨中。
其實這些年下來,遇到過好幾次這樣的狀況,有時候是酒桌上,有時候是發消息擾。有些男人就是天生的壞,把欺負人當樂趣。
仰頭看著落在明雨傘上的雨滴,心里突然間很難過。不知道怎麼去向傅惜年差,拿的這一百萬要不要退給他?
要不然,辭職算了吧。
反正這兩年也攢了點錢,再加上這一百萬,能干個自己的小生意了。
正發呆時,手機響了,是照顧妹妹沈藎的劉打來的。
“小鳶啊,藎藎的哮又發作了,還有些發燒,我剛從學校把接了回來,現在在醫院。”
“我馬上過來。”沈鳶掛了電話,埋頭沖進了地鐵里。
坐地鐵才兩塊七,打車卻要三十七。 就算有了一百萬,也會努力省錢。
趕到醫院的時候,妹妹已經吊上了水,削瘦的小臉上掛著兩行淚珠。妹妹三歲的時候發燒,燒出了腦火,所以記憶力一直有點問題,學習有點吃力,跟不上,在學校里老是挨欺負。
“姐姐,我是不是很沒用。”沈藎藎抱住的腰,眼淚啪嗒啪啪嗒地掉。
“沒有啊,我妹妹最棒了。”沈鳶摟,小聲哄道。
“可我又生病了,又要耽誤半天夜,我本來就學不好。”沈藎藎捶打著腦袋,沮喪地哭道。
“人生又不是靠學習的,我當初不也很一般,現在也當經理嘛。”沈鳶哄道。
“就是,你姐姐可是大公司的經理,只有總裁能管。”許端著切好的蘋果過來了,笑呵呵地哄道:“退一萬步講,真的學不好,你就跟著我去學做饅頭包子,一樣能掙錢。”
沈藎藎緒稍好了一點,打了會兒吊瓶,睡著了。
沈鳶走到窗前,捧著手機,用手機文檔寫辭職信。離職理由想了好半天,腦海里卻只出現傅惜年和許漾漾并肩站在一起的畫面。
叮……
手機突然響了,是同事謝瑤打來的。
“鳶姐,隋商向趙經理投訴說你勾引他,坐他大。趙經理把這事直接在高層群里說了,還發了截圖。”謝瑤急吼吼的聲音傳了過來。
沈鳶倒吸一口涼氣,這狗東西怎麼這麼惡心?
“傅總還沒在群里說話,你說他會不會發脾氣啊?”謝瑤追問道。
沈鳶也擔心這個,一百萬可能真的保不住了,而且辭職和被開除那可是兩回事,關乎之后的生計。
匆匆保存好離職報告文檔,向劉叮囑了幾句,一邊往電梯跑,一邊打開傅惜年的號碼拔了過去。
叮……
剛進電梯,手機鈴聲在前響了起來。
抬頭看去,只見傅惜年站在電梯正中間,正埋頭看著手機,神晦暗莫名。
他怎麼也在醫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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