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淋雨到現在,一直神恍惚,找了顆冒藥服下,便陷床榻沉沉睡去了。
這一覺睡得足夠長。
中午時分,醒來發現眼皮沉重,看了時間才知道今天是休息日,鬧鐘沒響,自然沒有吵醒。
更大的原因還是因為病了。
頭暈腦脹,渾酸無力,嚨疼得像被火灼燒過,咽口水都疼。
記得鶴云珩今天有安排,不用伺候了,于是重新躺下睡覺。
才剛躺下,床頭座機催命鈴一樣響起。
接過,鶴云珩的聲音像槍林彈雨一樣在耳邊咻咻咻飛過,轟得頭暈目眩。
“怎麼還不醒?”
黛星漾頭暈著,“鬧鐘沒響。”
“是機械就會拋錨,你起個床還要靠鬧鐘提醒嗎,一點自制力都沒有,鬧鐘沒響,難道你的生鐘也沒響嗎?”
被這頓沒來由的問責砸得腦子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早餐沒吃好,鶴云珩怨氣相當大,一訓就停不下來。
“我沒定鬧鐘都能準時起來,你怎麼就不行?”
黛星漾挨了半天訓,總覺哪里怪怪的。
也不知道他這個沒事就睡懶覺、每天都要喊了又喊才肯起床的人哪來這麼多理直氣壯的緒。
他當然不用定鬧鐘,因為就是他的鬧鐘。
黛星漾閉了閉眼睛,問:“你在家?”
“嗯,我了。”
鶴云珩越想越火大,于是又訓:“黛星漾,別忘了自己是什麼份,消極怠工,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大概是他覺得自己休息日肯大發慈悲留在家里就是黛星漾莫大的榮幸,而偏偏還不知道珍惜。
黛星漾也聽出他的言外之意,無非就是——
“還愣著干什麼,趕起來給我做飯吃,要不是因為你昨晚睡了豬,我哪用得著肚子”之類的。
簡單洗漱了下樓,還在樓梯轉角就聽見一道年輕有活力的聲音:“哥你在家穿那麼正式干嘛?”
鶴云珩擺著臭臉:“沒服穿。”
黛星漾搖頭,默默嘆了一口氣。
瞧瞧,鶴大總裁氣鼓鼓的一天又開始了。
或許別人很難理解鶴云珩的意思,只有黛星漾知道,他說的就是字面意思。
沒服穿。
因為沒有提前給他準備好今天要穿的服。
而帽間的服實在太多,他絕對懶得花時間去挑,不用想都知道他肯定是隨手了下周一上班穿的西裝。
葉煦宥揶揄道:“有時候我真的很討厭你們這種有錢人,各大品牌最新出的款式都先往你這里送,這都沒服穿?”
鶴云珩皺著眉在方案上勾出幾個明顯錯誤的地方,丟到他面前。
“再說廢話就滾,現在改,改好了給我檢查。”
葉煦宥立刻哀嚎,“啊,還要改,我都改第五遍了。”
猛然見到佇立在樓梯口的黛星漾,他嚯一下坐直了,說:“哥,你老婆今天看起來好兇啊,你怎麼了?”
鶴云珩余瞥了一眼黛星漾:“昨天更兇,比園的母老虎還可怕,一言不合就吃人,你最好對客氣點。”
“啊?”
葉煦宥覺得黛星漾和兇這個字完全不沾邊,哪次見不是死氣沉沉,逆來順,沒半點脾氣的樣子,除了那張臉好看點,沒一個地方他看順眼的。
葉煦宥撇撇,吐槽道:“真不知道老爺子當年為什麼會選做你的老婆,就因為長得嗎?”
鶴云珩按著遙控,回答得漫不經心:“他眼瞎。”
葉煦宥:“……”
電視轉到番茄娛樂頻道,葉煦宥說:“又是星漫,哥,這人最近很火呀,你的私家偵探找到了嗎?”
“沒有。”
悠揚的鋼琴聲伴隨著森林的鳥聲娓娓而來,溫有力量,饒是不擅音律的鶴云珩也被這段琴音吸引了注意力。
他拿過平板,點開之前書發來的鏈接。
在這之前,他對“星漫”的了解僅限于兩點。
一,僅憑一段自編的鋼琴曲火網絡;二,黎曼拜托他幫買下這首歌的版權。
頁面快速翻,星漫的視頻主頁彈幕刷到飛起,又紅又綠的字霸了滿屏。
“這都什麼七八糟的?”
鶴云珩皺著眉把彈幕功能關掉,順帶著快速掠了幾眼視頻下面的評論。
【熱評一:每日一問,今天找到星漫了嗎?】
【熱評二:丟啊,狗仔這麼廢的嗎?這都第幾天了,連區區一個人都找不出來嗎?】
【熱評三:我老公要死了,臨終前他問,有生之年還能見到星漫的真容嗎?】
他臉盲,對星漫的真容完全不興趣,要的只是與的合作。
再次給“星漫”發去一條合作私信。
跟之前一樣,沒有回應。
鶴云珩也不急,他使了些手段,其他人也聯系不上星漫。
黛星漾對這邊的靜視而不見,徑直拐進廚房。
鶴云珩放下電腦跟到廚房,在門口抱著手臂下命令:“我想吃餃子,蝦仁餡的。”
“好。”
葉煦宥等鶴云珩回來,“做飯做飯,就知道做飯,你到底是娶了個老婆還是娶了個新東方啊?”
鶴云珩一臉的索然無味:“也就做飯好吃點。”
黛星漾聽到他暗的嘲諷也沒在意,默默的繼續包餃子。
鶴云珩故意放大音量損了半天,結果完全不為所,只好悻悻然閉了。
今日的黛星漾有些不一樣。
往常他休息在家時,能歡喜一整天。
可今天,的表現過于平靜了。
鶴云珩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在桌子上,繼續沉著一張臭臉。
他準備的一分鐘八百個嫌棄表,全用不上,閉麥閉得超級不爽。
從黎回來,他就覺黛星漾好像變了一些,卻又說不清到底變在哪里。
不過他懶得去想。
并在心中冷笑:“現在這樣也好,耳都清凈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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