撳滅燈，一室無言。

這天連城沒有下雪，卻陷苦寒。

第二天早晨自然醒，李羨翻了個，拿手機看時間，已經過了前兩天陳平的時間。

出門時正好遇到匆匆忙忙的陳平，啞著嗓子，“太太醒啦，我今天有點事來晚了。”

“我現棠吧，羨羨也行，更親切，他們都這麼。”李羨微笑，“你冒了？”

陳平笑說：“可能昨晚了風，今早起來就這樣了，可能有點冒，不礙事。太......羨羨去吃早餐吧，已經準備好了。”

李羨去餐廳吃飯，聽到陳平咳嗽幾聲，正好桌上果盤里擺了兩個橘子，開皮，將橘子瓣吃掉，捧著橘子皮進了廚房。

找了個小鍋接一點水，又切了點姜片。

“這是做什麼呢？”陳平問。

李羨說：“煮點生姜水。”

“橘子皮也放里面？”

“嗯，驅寒的。”

“行，我記下了，你去忙吧羨羨，我來煮。”陳平說。

李羨從廚房走出來，繼續自己的早餐，拿手機，點開自己的好友通知，昨天的申請還沒有被通過。

陳平將煮好的橘子皮熱姜茶端過來，“趁熱喝吧。”

李羨看了眼廚房，“你喝吧陳姐，我等下拿杯子裝一點帶走。”

陳平一怔。

李羨笑了笑，將杯子推過去，從包里拿出保溫杯，走去廚房。

上午十點，李羨按地圖導航將車開到電子科技大學門口，跟保安說明了來意，將車開進校園。

原想從花壇前向右拐，余瞥見封路，只好向左繞道。

學生們三三兩兩走在校園里，李羨找了個路邊將車停下，背著簡易設備，拿手機點開昨晚找到的學校地圖。

繞了幾圈，終于找到實驗樓。

電子科技大建在舊城區市中心，許多建筑都有超過半個世紀的歷史，只有這棟樓，建在學校背后小山的制高點，赩熾外墻，羅馬柱分外氣派。

這棟樓刷臉才能進，李羨跟側門的保安說明了來意，對方要出示來訪預約，拿不出，只好在外面等。

等里面的人出來，也許有人認識羅海金的兒吳芃。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保安時不時斜覷，背著包，抄兜走下臺階。

今天上午有霧，半山腰霧氣氤氳，冬柏枝頭掛著晶瑩水滴，一切都霧蒙蒙的。

山頂是兩座白尖頂建筑，學校的天文臺，在地圖上見過。

不知道等了多久，李羨中途攔下了一兩個人，都說自己不認識吳芃，不好多耽誤人家，跺跺腳繼續等。

太升起來，樹梢積雪融化，滴答洇柏油路，汽車駛過，車碾地面發出細微響。

接連四輛車，前后兩輛帕薩特，中間一輛賓利，一輛奔馳，掛著黑底白字牌照。

李羨翻了翻工作群，果然，今天學校有外賓訪校，據說還有投資項目，同事鄭素素過來跟蹤報道。

室外實在太冷，冷刀子似的風刮走溫，將冰涼的手塞進外套兜里，那幾輛車已經繞了一圈，停在實驗樓大門前。

手機有通知音，李羨收回視線，吳芃通過了好友申請，說自己在學校，趁熱打鐵說自己就在門外，問能不能出點時間接采訪。

吳芃沒有回復，李羨等了等，問可以嗎。

吳芃：【你非要做這個采訪嗎】

李羨給問住了。

吳芃：【有什麼意義嗎】

李羨斟酌片刻，回復：【這也許是你唯一可以選擇的發聲方式】

對話框顯示正在輸中，然后變名字。

兩分鐘后，吳芃說領導同意我就接采訪。

門口出來個中年男人，李羨不管不顧地沖上去，對方恰好是吳芃實驗室的主任，但聽到李羨的來意后，猶豫片刻，說自己還需要取得上面領導的同意。

李羨留了他一個聯系方式，準備回到臺階下繼續等待。

電話鈴聲響起，一樓的保安接起電話，連連點頭，忽然看向李羨，有些莫名其妙，匆匆躲開視線，就聽后保安喊：“記者，記者，進來等吧。”

李羨有點懵，“不用，我在外面等一下......”

“進來吧，外面多冷。”保安走出來，滿臉笑容，對做出請的手勢。

李羨莫名其妙，被安置在沙發上，見保安要給自己接熱水，趕上前自己手。

捧著熱水，被凍僵的四肢逐漸活過來，李羨檢查自己的采訪稿，直到吳芃本人出現，帶進了一間小會客廳。

實驗樓正門，保鏢低調開路，一隊人馬先后進大樓，隊伍最前頭走的是外賓和新恒集團的總裁，隨后是市領導和校領導，鄭素素作為記者，和其他同行一起混在隊尾。

都是為了自家的新聞版面，難免要搶前排，鄭素素往前，不小心被人踩到腳，忍不住皺眉，就聽人家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這香水真好聞。”

鄭素素臉霎時開朗，低聲說：“新買的洗發水。”

不再去糾結踩腳事件，的視線忍不住追著人群中最沉穩貴重的男人走。

今天的行程，實驗樓是最后一站，幾位記者被遣散。

鄭素素留了個心眼，提前去洗手間。出門時在樓上樓下轉了一圈，真就見那位。他來得低調，邊只帶了個男書，正在跟院長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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