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在家幾日,沒給他一點兒好臉,不論他說什麼,回復都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從里往外蹦。
“滾。”
“不。”
“哦。”
三個字,聽得京漾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溫聲細語去哄是沒用的,多半連個眼神也不給。
日復一日,男人忍已久的緒已然于即將崩塌的邊緣。
清晨,七點,第一抹日徐徐落屋,微風不燥,清爽宜人。
傅霜醒了,躲在被窩里玩手機。
“咚咚咚——”
門被敲響了。
扭頭看了眼,沒理會。
住在京漾家里的這段時間,作息變得很規律。
大概是因為他每日著起來吃早餐的原因。
傅霜反抗過。
不過沒用,就算是鎖了門不讓他進來,他也有一萬種辦法能撬開門,將從床上逮起來。
這次依舊是這樣。
他又進來了,渾冒著涼氣似的,三兩下掀開了的被子。
“慣的你。”
男人揪領的作也很強。
像提著小一樣把提起來。
本就對他很有怨言,掙扎不過,紅了眼,對著他的手張就咬。
“嘖。”
京漾看了看虎口上的咬痕,眸暗了暗。
“還咬人。”
他揪領的手松開了,移到了下那兒,摁的力氣不小,俯視的目依舊清冷平靜,只是更加幽黑,也更加暗沉。
落耳邊的聲音很沉,平穩沒有起伏。
“誰教你的。”
傅霜氣壞了,也不理他,一雙眸子水盈盈的,氤氳著霧氣,眼尾泛著紅,好似了很大的委屈。
京漾不由得扯,笑了。
他想不通,吃個早餐而已,怎麼能這樣不愿。
又不是做什麼不合適的事。
他嘆了口氣,嘗試著和講道理,
“不吃早餐對不好。”
傅霜不領,冷聲嗆他
“我不要你管。”
京漾抿了,額角青筋暗跳。
一松開手,就回被子里了,蒙著腦袋,理都不理他。
他瞇了瞇眸子,語氣冷厲,耐心盡失。
“不讓就自己出來。”
裹在被子底下的人聽見這句話,渾抖了抖。
房間里又靜了下來,愣了幾秒,緩慢地掀開被子,下床,出門。
京漾就坐在沙發上,一言未發,弧線鋒銳的廓暈染著淡淡的疏離和淡漠,投來的視線黯淡,眸底深盡是漫不經心。
傅霜收回視線,不再去看,走到餐桌旁安安靜靜地吃完早餐,洗了碗筷,準備回房間。
現在能走了,就是速度慢,再過兩日就可以去醫院拆石膏。
前兩日還跟黎映雪通過電話,對方說王老師一直在詢問的恢復況,應該是很著急讓回去訓練。
經過沙發時,淡淡的薄荷香氣沁鼻間。
垂眸,睫羽輕。
不知道京漾的是什麼煙,味道一點也不難聞,薄荷味的,很涼,很淡。
偌大的客廳,氣氛很沉悶。
路過沙發時,懶懶坐在那兒的男人倏然手握住了的手腕,清慵懶的聲音著微微的啞意,
“能不能不生氣了。”
的手腕很細,皮薄薄的,得能掐出水來,極好。
“給個回應。”
京漾是沒辦法了。
他是不太會哄人的,該用的方法都用過了,全都沒效果。
他抿了抿,落在上的眸漸暗。
人小小的,脾氣倒是很大。
偏偏他又無可奈何。
傅霜聽著,忍不住彎下了眸子,笑意凝結在角。
“你這是在求我嗎?”
求。
這個字眼出現在京漾上,實在是有些突兀。
默然半晌,他捻滅了煙,站起。
為了防止逃跑,他掌心還鉗著細的手腕沒松開。
出乎意料的,京漾沒生氣,反而輕笑了兩聲,
“好啊。”
他微微彎腰,好整以暇地觀察的表,角噙著一抹讓人看不分明的笑意。
“你要是能不生氣,求你也行。”
太溫的語氣,不似以往。
“……”
傅霜僵直著背脊,呼吸都了。
不斷的睫暴了此刻的心緒。
說話就說話。
他湊那麼近干什麼。
鼻息間的空氣里甚至充盈著一種十分清冽的氣味。
聞著聞著,的心跳開始不控制地加快。
傅霜下意識抬手捂著心臟,生怕心跳聲太大被他聽見。
京漾散漫慵懶的眼神緩緩落在臉上,停滯幾秒。
的臉在以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不太尋常。
他沉聲,
“心臟疼?”
傅霜撒謊。
“眼睛疼。”
京漾皺著眉,不太相信。
“是嗎。”
越發地待不住了,隨意找了個借口應付他。
之后,逃似的回了房間。
—
二日后
梨苑 樓上包間
京漾到的時候,表演已經開始了。
門側微黃的小燈燈徐徐落下,他此刻的表有些嚴肅,平直舒展的眉峰微微蹙起,從骨子里溢出的散漫勁褪去幾分,角也是鋒利的直線。
“喊我來這做什麼?”
溫亓微抬下指了指底下的環形舞臺。
臺上舞娘正隨著古典音樂翩翩起舞,飄逸的舞如陣陣綠煙風霧,眼姿窈窕纖細,如夢如幻。
“看人跳舞啊。”
梨苑一年一度的清歌舞會,一票難求。
這一場還是江南小神復出后的首次登臺。
此刻,臺下座無虛席。
京漾起眼皮淡淡掃了眼舞臺,提不起興,薄吐出無溫的二字。
“走了。”
溫亓將人拽下,沒好氣道。
“來都來了,看看能死啊你。”
說話的空隙,臺上的舞娘又換了一批。
這次是胡姬舞,服飾中間鏤空,綴著腰鏈,起來叮當響。
一曲舞五分鐘左右的時間,京漾連頭都沒抬。
溫亓嘖了聲,
“你要不要這麼掃興。”
懶懶靠在沙發上的男人眉梢輕挑,聲音冷淡,
“我本來就沒什麼興致。”
溫亓目落在他手上,虎口有個印記明顯的咬痕,看,還是新鮮的。
他挑了挑眉,意有所指。
“又吵架了?”
京漾垂眸,角彎起一道極淺的弧度,流出些許傲慢玩味。
幾秒后,男人修長冷白的指尖蓋住那道咬痕,有幾分蓋彌彰的意味。
“理解一下。”
他低低一笑,嗓音得很低。
“磨牙期。”
溫亓不語,只冷笑一聲。
“呵呵。”
這種哥妹之間的趣,他是懂不來的。
整一場舞會下來,京漾都心不在焉的。
快結束之際,他咬著煙,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一般小孩早,都要怎麼理?”
溫亓嗯了聲,目沒從臺上移開,懶洋洋回道,
“早?霜霜嗎,十八了吧,也不算早啊。”
包間寂靜無聲。
煙霧繚繞間,京漾看過來的目深邃銳利,蘊著寒氣。
他頓了頓,立馬開口。
“早是個很嚴肅的事,你要…盡早做決定。”
“什麼決定。”
“支持or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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