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霜坐在床上,一一翻著黎映雪發來的消息,后知后覺剛剛京漾在問什麼。
他一定是看見這條信息了。
咬了咬,眸底涌上一片水,薄薄臉皮下流的溫度滾燙。
泛白的指尖在屏幕上點了好幾通,才發出一句完整的話。
“阿梨,你別說了!”
對話框另一頭的黎映雪幾乎是秒回,
“切!”
發來了個嘲諷的表包。
“壞霜霜,我就不信你沒這麼想過。”
傅霜看著這句話,睫輕了,剛剛退卻的溫度再次卷土重來,伴隨著難以啟齒的燥意。
頓時沒了跟人閑聊的心思,草草一句“我要睡覺了。”結束對話。
過了兩三秒,傅霜輕輕嘆了口氣。
阿梨看人還是準的。
不僅想過,還畫過。
在那個平板上,有個文件夾。
里頭是心畫的小漫畫,名稱是,針對京漾的強取豪奪36計。
但這事,誰都沒告訴。
傅霜趴在床上,將臉埋臂彎間,耳尖早就紅一片,眼尾也泛起了層層紅霧。
睡的是他的床,薄被上也是他的氣息,冷冽如冬日雪,清冷疏離。
聞了又聞,滿心歡喜,又覺得自己像變態,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折騰許久,才沉沉睡去。
過半小時后,京漾進來調高室的溫度。
吹著冷風睡,但第二日醒來又會嚷著頭疼。
這人倒打一耙的能力也是極強的,總是會以些莫須有的借口胡攪蠻纏。
京漾是不會給無理取鬧的機會的。
將溫度調到25度后,他的目落到床上。
傅霜睡了。
鋪開的濃墨長發似綢般在枕間散開,睡微微松散,約約出了細膩白皙的鎖骨。
睡著時的人乖的讓人心,純黑的眼罩將的襯得更白,瓣也染上濃稠的。
他眉角輕挑,眼神稍暗,沒做過多停留,轉離開。
回了房,剛剛積攢的一點兒睡意消散至無影無蹤。
他姿態慵懶散漫地靠在床頭,薄薄的眼皮往下,那顆紅痣澤愈發艷麗,濃地好似能蓋過裊裊升起的白煙霧。
昏暗中傳開一聲輕嘖。
京漾指尖了兩下眉心,眼前頓時閃過方才那張極為出挑的睡,比玉質還要清細膩的皮,白到發,像沒有孔。
越長越好看了。
前幾年還沒能讓人魂牽夢縈。
現在不經意間就能將人勾得魂飛魄散,不控制。
他靠在床上默默地完了煙,再去翻煙盒,空的。
“嘖。”
京漾發出第二聲輕嘖,蹙起的眉頭顯得更加不耐。
他下床,套了外套,出門。
在車庫里翻翻找找,基本上每輛車都是空的。
煙完了,煙癮犯了。
世界上沒有比這更痛苦的事。
他默了片刻,拿著手機給溫亓打電話。
—
半個小時后
一輛Porsche911在路邊緩緩停下。
“老說你妹挑,你能比好哪去?”
溫亓在睡夢中被吵醒,過來送煙的時候滿腹怨言,臉也有點難看。
他下了車,走到京漾面前,語氣不算太好
“非要薄荷的,路邊便利店買點便宜貨得了。”
京漾懶懶地倚在柱子邊,當沒聽見他的話,斂著眼眸,將里那顆橘子糖咬碎,吃完。
幽幽的目落在溫亓空空的手上,微抬下,慢悠悠地開腔
“煙。”
溫亓一見他這副懶散樣子就冒鬼火,彎腰從副駕駛上拿出一盒煙,甩到他手上。
“我真欠了你的。”
京漾住了轉要走的人,語氣還是懶懶的
“一起會。”
溫亓困的要命,不愿意搭理他。
“…自己。”
京漾輕嘖了聲,靠回柱子上,昏暗路燈下,神微微頹靡,眉眼低半分疏冷,角扯著個不上不下的弧度。
“沒帶火機。”
“……”
路燈下,兩人各站一邊。
溫亓沒什麼心思煙,燃了,就一口,任由煙灰滾落,片刻后,沉聲問。
“有心事?”
京漾不咸不淡地應了聲。
“嗯。”
肯定式的語氣。
溫亓鮮見過京漾這個樣子,不由得有些怔愣。
大多數時候,他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欠揍樣,什麼也不在乎。
除了傅霜。
他對傅霜是有些特殊的。
態度轉變的也很離奇。
從一開始的嫌棄不耐到寵溺配合,時間其實不長,就短短三個月。
溫亓問過。
京漾的回答也很簡潔明了。
“可憐勁兒,見不得被欺負。”
比起兄妹,溫亓覺得,京漾更多的像是把傅霜當某種小來疼了。
有點兒變質的。
溫亓也說不明白哪里不對,掐了煙,淡定自若地問
“人啊?”
京漾沒回答,一個勁地猛煙。
眼尾沁著淡淡薄紅,出幾抹煩。
好友多年,還是能讀懂彼此之間一瞬的緒變化。
溫亓笑了,拍了拍他的肩。
“如果有一天,煙都讓你忘不了那個人。”
“那你一定是上了。”
汽車轟鳴聲漸遠,指尖中央的煙已經燃到盡頭,簌簌煙灰滾落,過皮,帶起一抹滾燙。
京漾站在路燈下,影仿佛被影吞沒,眉梢冷意陡轉,斂起的角半笑的弧度,從嗓子里溢出的聲音低低沉沉,沒什麼。
“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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