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最挑人，可穿在林青上，卻被比雪更艷幾分的穩穩了，只襯出盈盈一握的窈窕段來。

路過的客人都不免在這邊停留幾秒的視線。

林青和冉風含之前見過，不過是在雙方長輩也在的場合，這樣私下獨還是第一回 。

冉風含如林青印象里的溫文善談，幾句客套暖過場后，他開口問：“我聽外婆說，你剛回國不久？”

“嗯，年前幾天。”

“果然。本來該選個更合適的時間約你出來，但年假后公司忙碌，所以才定在今晚。不知道有沒有耽誤你什麼私人安排？”

林青沒答，只淡淡一笑：“沒關系。”

冉風含似乎對林青的反應早有意料，也笑著說：“知道你是寬宏大量的‘小觀音’，但我不能昧心敷衍——我給你準備了一件小禮作為賠禮，希你喜歡。”

“嗯？”

林青意外抬眸。

旁邊侍者得了冉風含示意，把一只長條盒子端上來。

盒面淺，半磨砂的質地手，一角著個金的小標志，是國一個有名的電子產品品牌。

不過和市面上的不同，這只盒子顯然是私人高級定制，盒上更有昆曲閨門旦頭面戲服的形象印刻。

長盒蓋板開，里面用白綢裹墊了幾層，托起一支淺手機躺在盒子中心。

林青眼神掃過，沒什麼起伏，聲線也溫雅如初：“禮就不用了，我不習慣用手機。”

“這我知道，”冉風含說，“早就聽外婆提起過，說你十幾歲時為了戲《思凡》戲本里的小尼姑，進庵里修行一年多，后來養習慣，日常吃素，連手機都不用了。”

林青眼神垂落。

冉風含：“但北城不比國外，人際來往多些，沒有手機確實不方便。而且這個禮其實是我爺爺請人定制，我只是借花獻佛。”

“——”

林青剛想好的拒絕停住了，向冉風含。

冉風含笑著拿出自己的手機，幾乎同樣款式的，一支天藍：“爺爺說我們兩家娃娃親定得太早，從沒給你準備過見面禮，現在算補上一件。”

長輩賜不敢辭，亙古道理。

林青只能接過禮盒：“謝謝爺爺心意。”

“你這樣客氣，他會傷心的。”冉風含玩笑道。

林青淡淡一笑：“那我盡量改。”

“……”

冉風含溫和風趣，和他聊天似乎永遠不必擔心冷場或尷尬。兩人說不上相談甚歡，但至氛圍融洽。

期間冉風含接了個電話，告歉后暫時離桌。

林青獨坐窗旁，長發垂瀑，眉眼素淡而清雅如畫，落地窗上映著的剪影已格外惹眼。

投來的目不，之前那束讓覺得異樣的已經察覺不出了。

直到一個燕尾服侍者端著銀托盤，在桌旁停下，躬道：“小姐，這是一位先生送您的。”

“……？”

林青回眸，對上托盤里一方白帕子。

帕子像隨手疊的，錯的邊角寫滿了主人的松懶散漫，只在最上的那面繡著一株蘭花。

林青眼神在花上停住。過了一兩秒，手拿起。

輕輕一拎，手帕展開。

白手帕中心像用細筆輕描，畫了一塊常見的觀音墜，栩栩如生——

可那筆是紅的。

一樣暈開的紅。

林青手指微僵。

旁邊還沒來得及走的侍者更是驚得往后一退，低呼聲差點口。

等反應過來，他變了臉：“抱歉小姐，我以為是那位先生送您的禮，沒想到是……需不需要我給您報警？”

話聲停了。

侍者驚訝發現，坐在那兒淡雅溫和的人好像沒什麼驚嚇，甚至連太多的意外都沒有。

只最初那一怔后，就將手帕托到鼻尖前，輕嗅了嗅。

林青眼底緒一松，帕子被握回去：“只是紅酒，不用聲張。”

侍者遲疑：“那或者，需要告訴您同來的那位男士嗎？”

“謝謝，不用了。”

“……好的。祝您用餐愉快。”

侍者離開了。

那方帕子還被林青握在手里，沒有試圖去看餐廳里任何位置，因為知道，那個人此時一定就在這里。

至于這方畫了觀音墜的手帕。

林青無意識地抬起手，手指挲過白襯衫的荷葉領上細微的蕾薄邊。

在鎖骨下的位置，到了一塊藏在里面的墜子。

和手絹上畫著一樣的，觀音墜。

林青手指停留。

片刻后，那雙茶瞳子微微垂斂，手也握著帕子落回去。

只剩一聲輕嘆將出未出：

“……毓亦。”

“抱歉唐總，讓您久等了。”

離餐廳這一角的圓桌還有幾米距離，虞瑤就繞過前的侍者，上幾級臺階，先走到桌前。

這桌是整個餐廳的最高位，原本是個鋼琴臺，花叢掩映，若若現，該有舒緩的演奏在客人用餐時流淌出來。

無奈今晚上個“神經病”，一來就點名訂了這里，非得在這個高臺上用晚餐。

偏還是個惹不起的神經病。

神經病此刻就坐在高背椅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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