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韞宜：“……”

微微一哽，正想再說點什麼，任懷夢先一步扭頭，朝不遠打完電話過來的人問，“周總，待會兒可以麻煩您送韞宜回去嗎？今天沒開車。”

周停則抬腳往們站著的方位走，抬眸看著兩人，視線在穿著淺職業套裝的人上定格幾秒，嗓音低緩道，“可以。”

話畢，他看向兩人，“我去把車開過來。”

和助理出門的時候，周停則一般會自己當司機。

-

一分鐘不到，周停則就將車停在了章韞宜和任懷夢面前。

考慮到待會兒是自己先下車，任懷夢也沒跟章韞宜客氣，直接道，“韞宜你坐副駕駛吧，免得待會兒還要換。”

章韞宜也是這樣想的，“好。”

兩人上車，章韞宜朝駕駛座那邊偏了偏頭，言又止想說點什麼。

還沒組織好語言，周停則像肚子里蛔蟲似的，低聲道：“不用。”

任懷夢正在看手機，聽到這麼莫名的一句，下意識問，“什麼不用？”

前排兩人對視一眼，章韞宜有點兒想笑，“沒什麼。”

任懷夢哦了一聲，眼珠子在兩人上轉了轉，沒再多言。

任懷夢住的地方離餐廳不遠。

從餐廳離開十多分鐘，家就到了。

車子停下時，還在跟章韞宜說著話。

不得已，只能跟章韞宜說，“下次見面再聊，我先回去啦。”

章韞宜說好。

任懷夢又扭頭謝老板送自己回家。

-

任懷夢下車后，周停則打轉方向盤，繼續送章韞宜。

人走后，車安靜了很多。

莫名的，兩人又開始獨。封閉的空間里，章韞宜甚至覺得自己能聽見周停則均勻的呼吸聲。

本能地側頭，看向駕駛座的人。先看到的，是方向盤那雙冷白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手背青筋凸顯，有種不言而喻的力量。

章韞宜看著，不由自主地在腦海里搜尋，回憶，和這雙手握手時的覺。

有點久了，好像是剛開始認識時握過兩次，后來就省了這些虛禮。

章韞宜想得太認真，沒注意到駕駛座的人空看了好幾眼。

等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這樣似乎不太禮貌。地將視線上移，在周停則側臉停留一瞬，而后鎮定轉開。

“Eva。”周停則突然出聲。

章韞宜：“嗯？”

猝不及防，再次將目轉回到駕駛座的人上，“什麼？”

周停則淡聲，“提案準備得怎麼樣？”

章韞宜一怔，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暫時算準備好了。”

周停則：“暫時是什麼意思？”

“沒有完全定下來，”章韞宜實話實說，去順興比稿的提案，章韞宜寫了，也過了好幾遍，有滿意的地方，也有不滿意的點。

有點兒煩惱的是，不滿意的點還不知道該怎麼改。

想到這，章韞宜靈一現，詢問道，“周總對餐飲行業了解多嗎？”

周停則瞥，“想問什麼？”

章韞宜思索，“想問問，如果你是順興酒樓的老板，面對這樣不上不下的困境，你會做出什麼改，是大刀闊斧地改，還是走保守路線。”

周三的比稿能不能贏，重點就在黎要對順興酒樓做出的選擇上。章韞宜現在的提案是偏向保守型的，這是這段時間，和黎聊天，查詢順興酒樓過往資料，包括在順興酒樓用餐，跟其他客人閑聊時得出的結論。

像順興酒樓這種企業，一定會想要保留自己獨有特的。

周停則不意外會這麼問，他靜了靜，手指輕敲方向盤，低聲問：“你覺得呢？”

“？”

聽到周停則的話，章韞宜有些許的茫然，“不是我在問你嗎？”

怎麼變他問自己了。

周停則啞然，“我沒有從事過餐飲行業的工作，但就我對這些企業的了解來看，他們大概率會走保守路線。”

“可如果是你——”章韞宜接下他的話，眼眸清亮澄澈，“你會選擇前者對嗎？”

周停則回視的目，“嗯。”

章韞宜點點頭，繼而問，“為什麼啊？”

大刀闊斧地改，太冒險。

功了好說，會讓企業越走越好。可要是失敗了，那很可能要面臨衰敗，甚至破產。順興酒樓現在的生意沒有特別好，可也并非不好。他們目前還在盈利階段，沒到需要大刀闊斧改革的那一步。

周停則沒有正面回答的問題，而是說，“順興酒樓現在的管理人是誰？”

“……黎，”章韞宜下意識回答，“你知道他？”

周停則看一眼，語氣冷淡，“不知道。”

章韞宜沒覺得驚訝，反而告訴周停則，“順興酒樓的新老板，他年前才從上一任總手里接過酒樓，算算時間，他上手還不足半年。”

周停則：“是嗎。”

章韞宜：“是啊。”

周停則：“……”

他稍稍一頓，“還有呢？”

章韞宜一下沒反應過來，“什麼？”

“接手的這半年時間里，他對酒樓做過什麼調整嗎？”周停則追問。

章韞宜頷首，“有的，他先調整了……”

章韞宜從腦海里搜尋自己查到的，了解到的信息，告訴周停則。

車很靜，只有章韞宜清悅的聲音起伏。

周停則安靜傾聽，在停下之前，都沒有發出聲音。

等章韞宜說完，車子也已經停在了住的小區門口，章韞宜沒有察覺。

“就這些？”在章韞宜止住話語之后，周停則問了一句。

章韞宜：“嗯，畢竟也才接手半年嗎？”

周停則微頷首，表示了然。

章韞宜扭頭盯著他，等待他的點評。

周停則也沒有辜負的期許，神認真道，“他上任做出的這些改，功率多？”

章韞宜如實告知。

周停則沉幾秒，說道，“他學的是什麼專業？”

章韞宜口而出，“主修管理，輔修金融。”

“專門查過？”周停則挑眉，語氣有些令人捉不定。

“？”

章韞宜迎上周停則落下的目，約覺得他的眼神別有深意。

無聲幾秒，章韞宜微微一笑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

話落，小聲補充，“我對合作方的事都有所了解，記憶。”

周停則抬眼，“是嗎。”

“不信？”章

韞宜抬了下眼，面上是驕矜，是自信，“周總可以隨便問。”

周停則垂眼，定神瞧了一會兒，“今天算了。”

章韞宜：“嗯？”

周停則將偏離的話題拉回，替分析，“我覺得順興的這位管理者，應該是一位冒險者。”

章韞宜頓住，“因為他之前做的那些改？”

“一半，”周停則回答，“另一半是他的專業。”

像黎這種出生的人，在哪所學校上學，和什麼樣的人往，大學選擇什麼專業，在國上學，還是在國外上學等等，家里一定早有安排。

周停則篤定，他的管理專業一定是家里安排的，而輔修的金融學，才是他自己興趣，想要學的。

很多事雖不能一概而論，但玩金融的，心一定有冒險的，躍躍試的一顆心。

章韞宜眨眨眼，知道周停則的意思。

眼睛亮亮地著周停則，眼瞳里滿是雀躍。

周停則看著的眼睛，神微斂，嗓音沉了幾分，“我的個人見解。”

他提醒，如果要做改，還是要慎重。

章韞宜聽懂了他的話外之意，眉眼彎了彎，“我知道，謝謝周總提醒。”

周停則莞爾，“不客氣。”

“那我……”章韞宜這才發現已經到家門口了，猶疑，“我先回去了？”

著急回家修改方案，“等我忙完請你吃飯？”

周停則點了下頭，忽而道，“確定能忙完？”

第十五章 周總要分我一點？

周停則這句話問的，讓章韞宜大腦有片刻的空白。

很快，反應過來，“確定啊。”

一手推開車門，往駕駛座那邊轉過去，笑道，“等比稿結束，沒忙完我也請周總吃飯，到時候我跟周總約時間？”

周停則看著，沒有說好，也沒說不好。

“早點休息。”他叮囑。

章韞宜：“好的，周總慢走。”

“……”

丟下這話，章韞宜下車，加快腳步回家。

周停則在原地停了半分鐘，待人影消失后，他才驅車離開。

回到家，章韞宜澡都沒來得及，把鞋下，包包丟開，就鉆進了書房。

周停則的提醒很有道理，章韞宜之前做提案的時候也一直在猶豫，大方向是走保守路線，還是走冒險路線。看了順興過往的一些宣傳，推廣，都是走的保守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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