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更高的年薪，也不會走。

近兩年，并非沒有獵頭挖章韞宜跳槽，就連其他公關公司的老板，也明里暗里和提過很多次。思維是大平臺，他們公司也不差，更重要的是，去其他公司，章韞宜的年薪待遇，包括話語權都會更大。

可章韞宜從未搖過。

這一點，周停則不可能不清楚。

所以，章韞宜有些好奇，周停則在知道的前提下，為什麼還會回應自己的玩笑話。

是因為不回答不禮貌？

應該不是。

章韞宜心很清楚，如果周停則今天沒有發來這條沒頭沒尾的話，本不會知道任懷夢和他提了這件事。

同樣就算知道，也不會心存他會正兒八經回應自己的期許。

期許……

章韞宜嚼嚼這兩個字，倏然明白過來。

或許自己心都未曾察覺，和任懷夢聊到這個話題時，雖沒有真要跳槽的念想，卻還是期盼周停則給出回答的。

即便是在開玩笑，周停則也沒有讓的玩笑話落空，消失得無影無蹤。

意識到這一點，章韞宜心口像涌一陣風，風吹至心底從未有過的悸那一片，泛起漣漪。

“……”

驀地，一個響亮的響指在自己眼前晃過。

章韞宜抬頭，“……怎麼了？”

鐘靈目直直地落在上，帶著審視意味，“這話應該我問你？”

微抬下，指著手里的手機問，“公司有事？”

話音落下，不等章韞宜回答，又道，“不對，如果是公司的事，你不會是這副表。”

說到這，挑了挑眉，“說吧，什麼況？”

章韞宜：“……”

抬眸看向鐘靈，有點兒想笑，“鐘醫生。”

鐘靈：“說。”

“你這麼多問題，我怎麼回答啊？”章韞宜問。

鐘靈嗯哼，“你挑重點回答。”

“公司沒什麼事。”章韞宜說，“我們今晚應該可以一起吃完這頓晚飯。”

鐘靈斜一眼，覺得在避重就輕，“那我們章總監在跟誰聊天呢？”

章韞宜回視的目，本想說甲方，最終還是說了“朋友”兩個字。

鐘靈：“男的的？”

不得不說，是了解章韞宜的。

瞧著眼睛放的樣子，章韞宜哭笑不得，“男的。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鐘靈歪著頭打量一會兒，眉梢往上抬了抬，“帥嗎？”

章韞宜：“……帥。”

周停則的長相，是章韞宜初次被他駁了方案，毫不留點評一番，把氣得火冒三丈，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騎在他頭上作威作福，指著他鼻子準備千言萬語罵他，也罵不出他長得難看之類的話語。

聽到帥這個字，鐘靈點點頭，“行。”

章韞宜失笑，“什麼啊？”

“你說呢？”鐘靈睨，慢悠悠道，“帥就行，其他我就不多問了。”

章韞宜微哽，想說誤會了，想多了。

話到邊，章韞宜又了回去。

太違心。

其他人不了解，鐘靈還能不了解嗎。

和鐘靈認識這麼多年，稍微有點兒緒波，鐘靈都能看出來。

只是，暫時確實也沒什麼特別的緒。

思來想去，章韞宜索不開口，假裝自己是鵪鶉。

-

過了會兒，服務員進來上菜。

章韞宜重新低頭看手機，回復周停則：「沒問題。」

回完過去，章韞宜秉承著禮尚往來的念頭，問道：「這麼晚還沒休息？」

算了算時間，國外這會兒應該是半夜兩點了。

周停則：「剛忙完。」

看到這話，章韞宜暗道，看來國外的事真的蠻棘手。

想著，低頭回說：「周總辛苦了。」

周停則：「是有點兒。」

這話章韞宜一下不知道該怎麼接。

還沒組織好語言，周停則又發來：「在加班？」

章韞宜：「沒有，跟朋友在外面吃飯。」

周停則：「好。」

兩人對話結束，章韞宜放下手機，和鐘靈邊吃邊聊。

有著好幾個小時時差的這邊，周停則也將手機放下，修長的手指穿過領帶結，將領帶扯下，抬手松開襯衫扣子，踏進浴室。

他晚上參加了一個宴會，上酒味有些重。

洗漱完出來，周停則擱在不遠的手機屏幕亮起。

是孟綏打來的國電話。

周停則接起，嗓子有些干，他抬腳往冰箱那邊走，“什麼事？”

孟綏也不在意他的態度，直接問，“今晚聊得怎麼樣？”

周停則：“沒什麼問題。”

孟綏揚眉，驚訝道，“意思是搞定了？”

“如果他們不出爾反爾的話，”周停則告知。

孟綏琢磨了一下，“應該不會。”

周停則嗯了一聲，擰開礦泉水瓶，仰頭喝了大半瓶水。

“明天簽合同？”孟綏又問。

周停則：“嗯。”

“行，”孟綏點點頭，“打算哪天回？”

周停則：“順利的話，明晚。”

孟綏驚訝，“不去看看泠？還是又出差了。”

“沒出差，”周停則說，“簽完合同約了。”

孟綏明了，笑著道，“那你在那邊多待幾天，難得過去一趟，多陪陪泠，免得下回見到我又說我榨你，假都不給你。”

“不用，”周停則沒有一丁點兒猶豫地拒絕。

孟綏覺得奇怪，沒忍住追問，“為什麼？國又沒急事，有也還有我理。”

以前周停則去黎，總會幾天假期在那邊多待幾天。

周停則：“我有事。”

孟綏：“……行吧。”

他沒問周停則有什麼事要理，反正問了他也不一定告訴自己。

掛了電話，周停則垂下眼，點開手機發了一條消息出去。

發完，他正要退出微信，忽地想起點什麼，點開有紅點提示的發現。一刷新，他看到半小時前跟自己聯系的人發了一條朋友圈。

文案很簡潔明了，是一個干杯的小表。

下面有兩張配圖，一張雙人合照，一張食照片。

周停則的目掃過，瞥見下面有兩個悉頭像的評論。

他定神一瞬，摁滅屏幕，回房睡覺。

-

黎是深夜。

國時間還早。

吃過東西，章韞宜和鐘靈準備去附近逛一逛，消消食。

走前，還是在微信上跟黎說了一聲。

畢竟這個包廂，是黎給開的后門。

章韞宜沒料到的是，微信剛發出去一分鐘，黎就出現了。

“吃好了？”他著兩人，眉目舒展，客客氣氣道，“吃得怎麼樣？”

章韞宜微微一笑，淺聲道：“很不錯，謝謝總招待。”

剛剛服務員結賬時，服務員說總代了，這一單掛他賬上。

章韞宜心如明鏡，也不打算為難服務員，只是有點兒無奈的是，這頓飯之后得請回來。

聽到這話，黎笑了笑，“以后要來順興跟我說一聲就行。”

章韞宜大大方方應下，“好啊。”

三人往外走，黎道，“我送你們。”

走到門口，章韞宜回頭道謝，“總，就送到這兒吧，今天麻煩了。”

黎垂眼，“不用這麼客氣。”

章韞宜淺聲，“應該的。”

黎稍頓，無奈地搖了搖頭，“回去慢點，下周見。”

下周思維要去順興辦公樓那邊做提案比稿。

章韞宜了然，回了一句，“下周見。”

和黎道過別，章韞宜和鐘靈在附近逛了逛，才各回各家。

回到家，章韞宜看到自己吃飯時發的朋友圈有了不點贊評論。

最前面的，是哀嚎的任懷夢。

問章韞宜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在國外吃不好，還發食照片，這是明擺著的勾引，還放話讓章韞宜請吃一頓，不然要生氣。

再往下，是Nexalith公關部的經理，和章韞宜他們聯系很頻繁，經常會有互。

他說這麼巧，我們今天也在順興酒樓吃飯。

“……”

再下面，就是自己公司，包括合作方的一些評論了。

章韞宜挑了幾條回復，掃了一

眼點贊的頭像，忽而覺得自己這個行為有點兒傻。

旋即放下手機，洗漱休息。

次日，章韞宜窩在家里沒出門，起床吃了點東西就進了書房，整理資料，寫順興酒樓的提案。

在家閉關兩天，到周日晚上，章韞宜將提案搞定，關了電腦，拖著疲憊的軀回房間休息。

-

周一一早，章韞宜就到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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